他名喚窮八極,生於混濁之世,志於踏上一條騎士之道。這條路,無非是守護、清明與尊嚴之路——儘管鋪滿了菸蒂與霧霾。
他曾以為騎士的敵人是惡龍、是邪神,但現實卻一再告訴他,最大的敵人,是藏在樓梯間、幼兒園門口、一樓大樓排風口的人形濁源。他們不持劍,只持香菸,所過之處,如霧瘴般侵染。
第一戰:樓梯間的霧魔
騎士窮八極初入大樓,欲訪一位智者請教真理。甫走入樓梯間,一股毒霧撲面而來。
「何方妖氣?」
他運氣凝神,試圖屏息而上,卻見一男子背對而立,吐息之間,毒絲盤旋,濃烈至目不能視。男子回頭,眼神冷漠,「這裡又沒寫不能抽,你誰?」
他沒有劍,但他舉起手機,啟用拍攝功能,一如拔劍。
「我是為不能呼吸的人說話者。」
第二戰:幼兒園門口的毒氣陣
他日黃昏,窮八極路過一間幼兒園,只見放學鐘聲一響,家長魚貫聚集。然而空氣並不歡欣。四、五名家長將香菸含於嘴角,邊講電話邊噴吐濃煙,濃煙飄入門縫之中。
孩子們被迫吸入,不哭,也不說,像習慣了某種命定的詛咒。
牆上貼著「禁菸區」,如同貼紙符咒,卻不見任何法力。
窮八極心中怒火焚身,掏出一張紙,寫下:「吾非來爭吵,唯求清氣。」貼在牆上,又寫信投遞區公所。
這是他的劍,文字是他的鋼鐵。
第三戰:商辦大樓門口與那傳說中的101
他曾調查,一樓外門口抽菸者如鬼魅般常駐,有人甚至裝了排風扇,將煙霧往馬路上導,引路人吸入。
「這不是室內,是戶外。」他們如是說。
「而我不是煙灰缸,是一個行走的肺。」窮八極冷然回應。
他曾朝向台北101前行,耳聞那裡空氣清新,抽菸者無蹤。傳言有警衛巡查,有秩序守護者維護。
「那裡,是淨地?」他喃喃自語,心中萌起希望之光。
尾聲:煙中無人能倖免
世界衛生組織(WHO)早已言明:沒有任何暴露於二手菸的程度是安全的。
但在這片土地上,許多人視而不見、嗅而不覺。禁菸貼紙成為裝飾,規範成為笑談。
騎士窮八極知道,他無法立刻斬盡所有霧魔,但他能提筆為劍、提案為盾、堅持為盔。他為孩童、為長者、為所有沉默者站起——哪怕只有一人,也要守住清新之氣的騎士之路。
後記
若你也曾走過那一樓門口、樓梯間、幼兒園前,若你也曾皺眉卻沉默,也許——你便是窮八極的同袍。
我們,不該習慣毒霧。
我們,不該為沉默付出肺的代價。
一場文明與習慣的戰爭,
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