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去，」媽媽的聲音異常平靜，「否則她不會放過我們。」
深夜的校園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霧氣中。我和媽媽站在校門口，遠處的音樂教室亮著微弱的燈光。
「等等，」我拉住準備往前走的媽媽，「在去之前，你能告訴我實情嗎？」媽媽深吸一口氣：「佐藤明美...這是她的名字。她是當時音樂社的社長，是個非常優秀的鋼琴手。那年秋天，她在準備參加全國音樂比賽...」
「所以，照片上被撕掉的那個人是她？」
「對，」媽媽的聲音開始顫抖，「但在比賽前一天，她...在音樂教室...」
突然，四樓的音樂教室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是蕭邦的《夜曲》，正是今天下午聽到的那首。
「她在等我們，」媽媽說，「走吧。」
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我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經過三樓時，女廁所的門無風自動，發出吱呀的聲響。
終於來到四樓，音樂教室的門半開著，鋼琴聲若隱若現。
推開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都愣住了——教室裡的陳設完全回到了1987年的樣子。老式的木質鋼琴、泛黃的五線譜、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在鋼琴前，坐著一個穿紅色制服的身影，正在彈奏。
「明美...」媽媽輕聲喚道。
音樂戛然而止。花子——不，應該說是佐藤明美，緩緩轉過身來。在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年輕女孩的臉，沒有傷痕，只是蒼白得不自然。
「好久不見了，中村同學，」她說，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陰森的語調，而是帶著一絲憂傷，「或者我該叫你美雪？」
「對不起...」媽媽的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等這麼多年了。」明美站起來，走向我們。
我注意到她走路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腳也沒有碰到地面。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要不要讓你女兒看看真相？」明美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讓她知道，她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媽媽大叫，「求求你...」
但已經太遲了。教室的景象開始扭曲，我們彷彿被捲入了一個時空漩渦。
當景象重新清晰時，這裡依然是音樂教室，但是白天。一群穿著制服的女生圍在鋼琴旁，其中一個正在彈奏。
「那是...明美同學，」年輕的媽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又在練習了。」
「聽說她很有機會拿到全國冠軍呢。」另一個女生說。
「但是這樣的話，我們學校就會因為她出名了。」
「對啊，到時候她一定會得意忘形...」
「要不要...」一個女生湊近年輕的媽媽耳邊，「給她一點教訓？」
畫面再次轉換，這次是傍晚的音樂教室。明美一個人在練習，突然有人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她的頭撞在鋼琴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要！」現實中的媽媽尖叫著，「不要再看了！」
但畫面繼續播放。幾個女生圍著倒地的明美，其中包括年輕的媽媽。
「只是想嚇唬她一下...」有人慌張地說。
「她...她沒有呼吸了...」
「怎麼辦？」
「快...快把她搬到廁所去...」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畫面在這裡停止了。明美站在教室中央，月光穿過她半透明的身體。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她看著我說，「知道為什麼我必須等這麼多年...」
時鐘敲響了一點。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明美說著，教室的門突然關上，窗戶也全部上鎖。
「等等！」我站到媽媽面前，「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很簡單，」明美微笑著，臉卻漸漸扭曲，「我要她們都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