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7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二
法國 Longer酒莊
路維來到此趟旅程的最後一站-Longer酒莊,替向餐廳的老闆娘-陶芷月來拜訪她的老友,這裡的主人夫婦-傅亦森、阮小鵑。他敲敲門,一位年輕人來開門,路維向他自我介紹。
「你好,敝姓路,是陶芷月小姐委託來拜訪傅先生的。」
「啊!是安娜的朋友呀!表哥有跟我提過,你好!我是楊啟明,叫我Hank就好。」
「你就是第二位釀酒師?陶小姐說你很厲害。」
「是安娜誇張了,我哪有我表哥厲害,路先生請進吧!我幫你拿行李。」楊啟明害臊地抓抓頭,伸手替路維拿行李。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路維隨著楊啟明來到二樓,他打開其中一間房間。
「路先生,這間是你的房間,表哥陪表嫂去散步,很快就回來,你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謝謝你。」
路維擺放好行李,來到陽台,一整片的葡萄園映入眼簾,他拍了一張照片,傳給秦弦,現在台灣應該是下午三點吧…這趟旅行,他沿途都會拍些照片、傳些影片,分享給秦弦,也會算好時差,打電話給她,雖然每次通話都不久,但結束後,他都會覺得心裡很踏實。叮咚,是秦弦。
『好美喔~這就是Longer酒莊嗎?』
『是呀,聞得到果香和酒香。』
『真好…我還在跟企劃案奮鬥:(…』路維想像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加油,等我帶禮物回去給妳。』
『好!我會的!先忙囉~』
『嗯,去忙吧。』
叩叩敲門聲傳來,路維回房內開門,是楊啟明。
「路先生,我表哥回來了。」
「好,請等我一下。」他帶上陶芷月託付的禮物,跟著楊啟明下樓。
樓下大廳裡,站著一位俊秀、留著半長髮的高大男子,以及一位長相清麗的女子,看似已有好幾個月的身孕。
「路先生!你好!」男子見到路維下樓,熱情地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傅先生,這是陶小姐託我帶給你的禮物。」
「呵!那個陶安娜難得這麼有心、」
「老公,別亂說,芷月姐本來就是很有心的人。」阮小鵑忍不住打斷傅亦森的胡言亂語。
「好好好、都是我胡說,別生氣。」傅亦森誰都不怕,就只怕老婆不開心。
「路先生難得來一趟,多住個幾天吧?」他轉頭招呼路維。
「叫我Vic就好,其實這趟來,還想參觀一下酒莊,希望能待個兩、三天,不曉得方不方便?」
「方便!再多待個幾天也不是問題,不過參觀的部份可能要叫Hank陪你,我現在只陪我老婆,哈哈哈。」
「沒關係,老婆重要,夫人現在幾個月了呢?」
「已經滿九個月了,預產期是下個月月初。」阮小鵑摸摸肚子,笑著回答。
「那真是恭禧兩位了。」
「我們就都別站著說話,吃飯吧?也快中午了,瑪雅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傅亦森領著一群人進到餐廳,阮小鵑在入座前,卻突然皺皺眉頭,撫著肚子,放慢動作。
「老婆?怎麼了嗎?」
「嗯…剛突然覺得,有點不太舒服,現在又好了。」
「真的?確定?」傅亦森一臉擔憂,阮小鵑給他一個肯定的笑容,緩緩坐下。
「傅先生、」
「叫我Eason吧!」
「Eason,夫人的月份足了,我建議,提前送她去醫院待產可能比較保險。」路維略為嚴肅的建議。
「畢竟酒莊離市區的醫院有段不小的距離,一旦要生產,開車過去可能會來不及。」
「我也是這樣跟我老婆說的,但她不太肯。」傅亦森無奈地搖搖頭,阮小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畢竟離預產期還有一段日子嘛!現在就去住醫院待產,會不會太早了?」
「預產期只是參考,剛剛看夫人不舒服的樣子,我覺得…不要輕忽比較好。」路維委婉的說,當中醫的母親,之前曾經提過有些婦女輕忽了產前不適,結果造成胎兒胎死腹中,這麼可怕的結果,他不想說出來嚇阮小鵑,但還是想盡力勸說一番。
「老婆…不然妳還是先去醫院待產吧?為了妳,也為了寶寶好呀?」傅亦森掩不住不安,牽著阮小鵑的手勸道,她見到老公這麼擔心的樣子,點點頭答應。
吃完中餐後,傅亦森便先帶著老婆回房收拾行李,開車前往醫院待產。路維則是隨著楊啟明,參觀整個酒莊,一路上,他偶爾提問,大部份的時間,都是聽楊啟明介紹。
「對了,Vic,還沒問你怎麼會認識安娜呢?」
「我是調酒師,在台北開了一間酒吧,她先生-向定川向總,常來我那裡喝酒,才這麼間接認識的。」
「喔!向先生呀!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嗡嗡兩聲,楊啟明接起手機。
「表哥?嗯,Vic在我旁邊,好,我請他聽。表哥說想跟你道謝。」路維接過手機。
「喂?我是Vic。」
「Vic!真是太謝謝你了,還好有你先提醒我們,我們才剛到醫院,我老婆就又開始不舒服了,現在醫生正在幫她檢查。」傅亦森感激的不得了。
「哪裡,我沒幫上什麼忙。」
「反正,你這次要回去前,我一定要送你幾瓶黑標才行,不可以推辭喔!一定要收!」
「好,那我先謝謝你了,你還是趕快去陪夫人吧?」
「好!再聯絡。」路維把手機遞還給楊啟明。
「表嫂沒事吧?」
「醫生還在替她檢查,不過我想應該會沒事的。」
「那就好!表哥他們可是很期待的。」
繞完整個酒莊後,路維先回房間稍作休息,查看手機,發現秦弦稍早前,留了訊息給他。
『和路媽媽約好,明天下午回診~』
『特地請假去嗎?』
『是呀,我想和路媽媽多聊聊,可以嗎?』
『當然好,只是…』
『嗯?』
『我有點吃我媽的醋…』秦弦看見他的回覆,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
『因為她可以佔有妳整個下午=.=…』秦弦愣了愣,回路維一個笑到倒地的圖案。
『現在可以打給妳嗎?我想聽聽妳的聲音。』
『可以呀!』
路維倚在床邊,和秦弦聊了一會兒。
「現在台北是不是很晚了?」
『十點多了。』
「那妳快去休息吧,別熬夜。」
『好,你也是,記得休息。』
「…秦弦…」
『嗯?』
「…晚安。」
『晚安,路維。』
路維依依不捨的結束通話,起身打算下樓用餐,卻看見楊啟明一臉苦惱的在樓下打轉。
「唉!怎麼辦呢!」
「Hank?怎麼了嗎?」
「Vic,唉!表哥剛打電話給我,讓我送些他跟表嫂的東西過去,可是剛好酒廠裡有些事我走不開、」
「那我去吧?」
「咦?方便嗎?」
「我有國際駕照,照著導航走,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救星!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在這裡白吃白住,跑跑腿也是應該的。」路維難得開玩笑,楊啟明把醫院地址、房號,以及傅亦森、阮小鵑的手機號碼都交待清楚後,便趕緊朝酒廠走去。
路維很順利的找到阮小鵑的待產室,傅亦森見是他把東西拿過來,還嚇了一跳。
「Vic?!怎麼會是你過來?」
「Hank酒廠裡有事走不開,我就替他跑一趟,夫人還好嗎?」
「還好,開始陣痛,但還不明顯,醫生說第一胎通常都會比較慢。」
「嗯,有聽說過要生一、兩天的。」
「唉!其實我很緊張,畢竟生孩子也是有風險的,現在只能希望生產過程一切順利。」傅亦森忍不住跟路維分享自己的心情。
「相信一切會順利的。」路維鼓勵他。
「這兩天如果還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打給我吧,讓Hank專心忙酒莊的事。」
「這怎麼好意思,你是客人耶!」
「Eason,不必客氣,真的。」
「好吧!當我交定你這個朋友,這兩天真的要再拜託你了!」
「沒問題,我先回去,有事再打給我。」
「謝謝啦!Vic。」
108年7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
醫院 待產室
路維替傅亦森拿東西過來時,待產室空無一人,他覺得奇怪,放下東西後,路維走到護理站詢問,才知道阮小鵑幾分鐘前才剛被推進產房,傅亦森跟著進去了。
「啊…開始生啦?要加油喔!」路維看向產房,輕聲說道。
他回到待產室的沙發坐下,連著兩天都來回奔波,路維忍不住有些疲憊,他盯著面前的小桌子,眼神逐漸失焦,緩緩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路維感覺,有人走近他的身邊,他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來人,卻讓他驚醒。
「好久不見了,Vic。」是她,帶著路維熟悉的笑,站在他的眼前。
路維不敢相信,他又眨眨眼,卻發不出聲音,他用眼神詢問她,怎麼會在這裡。她微笑,不語,徑自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你很討厭醫院?」她問,路維點點頭。
「因為我嗎?」路維停頓,再度點頭,她看向四周。
「我雖然不是很喜歡醫院,但沒到討厭的程度,來這裡,不外乎生老病死,有出生的歡愉、就有死亡的悲傷…」她回過頭來,直視路維。
「知道我為什麼今天來看你嗎?」他搖搖頭。
「還記得我最後跟你說的那句話?」路維張嘴,發現可以出聲了,他說。
「『如果遇見喜歡的女孩』、」
「『就記得別再錯過了』。」她接下去說完,一臉燦笑。
「路維,我相信,你知道你已經遇見她了。」路維眼前浮現的,是秦弦,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那,該是放下的時候了,路維。」她一臉認真,路維卻露出一絲哀傷。
「我過得很幸福,雖然短暫,但,很幸福,真的,不騙你。」
「我不後悔我人生裡做的每個決定,你也不該後悔,路維。」
「你曾說過,想看著我得到幸福,你做到了…這次,換我對你這麼說了。」她起身,路維一驚,想伸手拉住她,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路維,我會看著你,得到幸福的。」她帶著笑,緩緩後退,身影漸漸模糊,路維只聽到她說了最後一句。
「See you, Vic。」
路維倏地睜開雙眼,發現四周昏暗一片,剛剛…只是夢嗎?他突然發現,臉上一片溼潤,他哭了?從得知她的死訊,到實際看見她的骨灰,他都痛到流不出淚來,現在…淚水卻像停不住似的,不斷流淌。路維忍不住摀著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了她的離去,默默抽泣…
哭過後,路維到洗手間洗把臉,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心中那份深藏已久的沉重,終於卸下了…他擦乾臉上的水珠,走回待產室,在走廊就遇到高舉雙手、興奮不已的傅亦森。
「Vic!Vic!生了!生了!是女孩!母女均安!」路維露出微笑,向前要和他握手道恭禧,卻被傅亦森一把抱住。
「我當爸爸了!謝謝你!謝謝你!」
「恭禧你,Eason,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的!」路維拍拍他的背,肯定的說。
隔著玻璃,傅亦森指著其中一個嬰兒床裡的女寶寶,滿臉溫柔的說。
「就是她,我的前世小情人。」
路維看著剛出生的寶寶,心裡也充滿感動,腦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
『難道…是妳嗎?!』他忍不住在心中問道,女寶寶這時居然巧合的動了動被包裹住的小手,路維驚訝不已。
是她…路維深信,眼前的寶寶,就是她,她要喝下孟婆湯、遺忘一切之前,先來看他,叫他放下,她才能安心離開…他忍不住摀著嘴笑了,不敢相信這麼浪漫、天真的想法,居然說服得了自己。
108年7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三
路家
秦弦站在大門口,深呼吸幾口氣,按了門鈴。
「小弦,午安呀!快進來吧!」薛寶惠開門,熱情地招呼著。
「路媽媽午安,不好意思又要來麻煩妳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來,坐,喝茶嗎?」秦弦跟隨她進到屋裡,餐桌上已擺放好茶具和點心。
「謝謝路媽媽。」她接過薛寶惠遞過來的茶杯,聞聞茶香,喝了一口。
「好香喔!」
「是嗎?妳喜歡就好,來,我幫妳再把把脈吧?」
秦弦聽話的遞交雙手,澎湃的心跳卻洩露了她的心事,薛寶惠和藹地收回手,笑問。
「妳有事要跟我說嗎?」秦弦點點頭,握緊雙手,鼓起勇氣開口。
「路媽媽,我…喜歡路維。」薛寶惠聽到這句,正要開心,卻被秦弦打斷。
「但,有件事,我想先告訴您,若您同意…我才會繼續喜歡他。」薛寶惠看著一臉認真的她,微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秦弦默默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上頭寫著兩行字。
「這是…我國曆和農曆的生辰,之前…我曾經被退婚過,因為…聽說我是剋夫命…所以…」秦弦低著頭,盯著她放在桌上的那張紙,不敢看薛寶惠的表情。
薛寶惠拿起那張紙看了看,半响,便揉成一團往垃圾筒扔。
「哎呀!沒中,真可惜。」她轉回頭,對著秦弦笑的調皮,她伸出手,遞到秦弦面前。
「小弦,妳知道,這是什麼嗎?」秦弦看著薛寶惠的手掌,掌紋一條線貫穿整個掌面而過,她驚訝的抬頭。
「這是...斷掌嗎?」
「對,就是斷掌,那妳應該知道老一輩的人,對斷掌的看法是很極端的吧?基本上也是剋夫命。」薛寶惠笑得坦然。
「但是呀…偏偏路維的爸爸就是不信邪,打定主意要娶我,他跟我說,『那只是手掌上的紋路,能代表什麼?』。」
「路維的爺爺奶奶不肯,他爸爸自小心臟就不好,被家裡的人捧在手心裡養大,現在居然要娶一個斷掌剋夫女,這怎麼行呢?!」
「但是他就這樣牽著我,站在他父母面前,大聲宣布,『除了她,我誰都不娶,想抱孫子的話,就答應我們結婚,否則這輩子別想!』,妳說說看,有這樣威脅自己父母的人嗎?」
「最後,他父母還是妥協了,我們婚後也如他們所願,生下路維跟他弟弟、妹妹,路維他爸爸也很爭氣,醫生本來斷定他活不過三十歲,他硬是活超過六十歲,狠狠打臉那個醫生。」
「也因為這樣,路維的爺爺奶奶才對我改觀,雖然….他兩年前還是過世了…不過,他走得很安詳。」
「所以,如果妳是要問我介不介意妳是剋夫命,我的答案是『當然不介意』!而且以我對路維的了解,他一定也不會在意這個的。」薛寶惠溫柔的執起秦弦的手,拍了拍。
「我看得出來,路維也很喜歡妳,上次妳不舒服被他抱回來,妳都不曉得他多緊張、多慌亂,還給我碰倒一堆東西,氣得我吼了他一頓,他才稍微比較冷靜點。」秦弦驚訝的看著薛寶惠,她印象裡的路維,一直都很平和穩重,居然也會有這麼慌張的時候?還是因為她?
「他從來沒對任何女孩子這麼有心過,路媽媽我可是樂觀其成喔!加油啦!」薛寶惠俏皮的對秦弦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接著便替平靜下來的秦弦把脈。
「妳的身體保養得還不錯,上次不舒服應該是睡眠不足的關係,我這次再包個幾包藥材給妳,吃完應該就不用再吃了。」薛寶惠起身準備藥材,秦弦取出手機查看,與路維的訊息停留在,酒莊主人太太已經推進產房,不曉得是不是已經平安生產完了呢?考慮了一會兒,她決定還是等路維傳給她,也許他們正在忙亂中,還是先別打擾他吧…
「小弦,來,這幾包藥拿好。」
「謝謝路媽媽。」
「不客氣,我很期待路維正式把妳帶回來,介紹給他弟弟、妹妹的那天。」薛寶惠親暱地拉拉秦弦的小手,後者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麼,路媽媽,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呀!」
薛寶惠目送秦弦離開,便回屋裡收拾茶具,聽到門口有聲響,她頭也沒回。
「小弦?有東西忘了拿嗎?」
「小弦是誰呀?」薛寶惠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女兒-路寶櫻。
「哎!原來是小櫻呀!」
「什麼叫原來是,看見久違的女兒,怎麼這麼冷淡呀!」路寶櫻不依地巴上母親,親親她的臉頰。
「還敢說,暑假都放了多久才知道要回家?」薛寶惠捏捏寶貝女兒的小臉,轉身又去洗碗了。
「厚,我還不是為了寫報告才多留一陣子的呀~」
「少來,明明就是窩在宿舍寫小說,妳還以為我不知道呀!」
「誰告訴妳的?!大哥還是二哥!可惡的背叛者,明明交待他們不能說的!」路寶櫻忿忿不平地碎唸著,路過垃圾筒時,發現地上躺著一團紙。
「咦,這張是什麼?怎麼扔在地上呀?」
「喔!那我剛沒丟中的,幫我扔進去。」
「上面寫的是什麼呀?生日?出生時間?」
「哎喲~妳幹嘛打開來看呀?」薛寶惠走過來要搶那張紙,路寶櫻不肯,一下子跑得老遠。
「媽,這是誰的生辰八字呀?」
「…你未來大嫂的。」薛寶惠神祕兮兮的吐出這幾個字。
「蝦米?!」路寶櫻尖叫,什麼未來大嫂?!哪時候冒出來的,重點是,她還剛好錯過沒看見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媽妳說清楚一點啦!」路寶櫻拉著薛寶惠不放,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薛寶惠拗不過女兒,只好從頭到尾把事情交待一遍。
「喔…哇,這秦弦真有心,還先來取得未來婆婆的同意,才肯跟大哥繼續喔!」
「是呀!這樣的女孩子是不是很稀有?唉!希望妳大哥能好好把握呀…」
「媽,這張紙可以給我嗎?」
「妳要拿這個幹嘛?」
「我有寫小說的靈感了!」
「唉…隨妳吧!但記得別把這個洩露給別人知道喔!」
「好!沒問題。」
路寶櫻寶貝似的把那張紙收好,她聽完大哥跟未來大嫂的故事,立馬在腦中勾勒出下個故事的雛型,先來研究一下剋夫命這檔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