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腳步隨著鐘聲一同踏上走廊，夜晚的校園安靜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高一二班的教室就在轉角。燈還亮著，窗戶沒拉上，從側邊可以清楚看見裡頭的情景——
辜雨正低頭寫著題目，額前的碎髮微微垂落，手裡握著筆，一筆一劃寫得專注；悅希則撐著下巴，一臉苦惱地翻著課本。言炎的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視線落在那抹熟悉的剪影上。
她的世界好像靜靜運轉著，而他只是站在外圍觀望的人。
但他甘之如飴——只要她偶爾抬頭，對自己點個頭，甚至只是眼神掃過來一下，他就能在那個瞬間，把所有的疲憊都忘了。
而身旁的振源也沒再走動。
他看著悅希雙眉緊蹙，一臉快要放棄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低聲說：「這女人到底為什麼選修物理啊……」
言炎沒回話，只是輕輕笑了一下。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像那種……守在天台外的癡情男配？」
振源難得語氣裡多了點玩笑，又像是真心話的洩漏。
「那又怎樣，」言炎說，眼裡泛著淡光，「就算是男配，也沒什麼不好。」
兩人站在門外幾分鐘，誰也沒出聲叫喚。
只是靜靜地看著——
那是他們喜歡的人，正在為夢想努力著的樣子。 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在不被注意的地方，默默守著那份認真，並在她們需要時，準備好伸出手。
等燈光再暗一點，聲音再靜一點，他們才又重新啟動腳步。
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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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時鐘的秒針一格格跳動，空氣中充滿鉛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
辜雨剛寫完一題數學，輕輕轉了轉手腕，拿起水瓶喝口水時，餘光掃到窗邊。
彷彿有人影閃過。
她下意識地望向窗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地微光與靜謐。
「妳又在想什麼？」悅希小聲問，眼神從化學公式抬起，嘟著嘴。
辜雨晃了晃頭，「沒事……剛好在休息。」
悅希盯著她幾秒，忽然笑了出來，「妳知道嗎，剛才我真的一度想直接把課本關起來投降。」
「那妳怎麼沒投降？」
「因為我想起辜小雨今天早上才說要『一起加油撐過考前這週』。」悅希學著她的語氣說，還故意壓低聲音裝得正經。
辜雨被逗笑，輕輕推了她一下，「妳很煩耶。」
「嘿～這叫友情的監督啊！」悅希得意地比了個勝利手勢，接著從抽屜裡摸出一張便利貼：「對了，這是我剛剛整理的理化重點，分妳一份。」
辜雨接過來，發現上面不只有條列筆記，還有簡單手繪的圖示——是她最容易記住的方式。
她愣了一下，看向悅希，「這不是妳風格欸……」
「蛤？啊……我只是突然想說試試看嘛，」悅希轉過頭，有點心虛地躲開視線。
辜雨沒有戳破什麼，只是笑了笑，把那張紙小心地收進筆記本最前面。
而心裡的某個角落，卻不知怎麼悄悄浮起一個名字。
有些事情，或許她還說不上來。
但有些溫柔——是那種熟悉的筆跡、是那種適合她的方式，她其實默默記得。
「我們再讀一小時就休息吧？」她提議。
悅希點點頭，「嗯，再撐一下就好。期末考過後，我要大睡三天！」
窗外的夜風輕輕拂過，遠處傳來貓咪躍上圍牆的聲音。
她們回到題本上，而那兩張來不及送出的便利貼，依舊靜靜躺在某人筆記本的最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