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沒有校服只有軍訓服,褲腰穿28吋。
現在穿的褲子,褲腰依然28吋,不過有點繃。
怠惰了些,感覺腰際硬是擠了些肥油出來。去年11月辦完所有離職程序,立馬就參加12月初大鵬灣當年最後一場鐵人三項,in between期間,一樣一早送妹妹去搭校車,然後就換上跑鞋,出門跑步。
其實之前最投入的運動是游泳,因為我討厭跑步。即便連服兵役期間,依照當時國防部頒布的體能測驗標準,不分兵種,5000公尺跑步必須於23分鐘內完成。
在一千多個數饅頭的日子裡,我躲過所有曾經必須參加的體能測驗。
從何時開始跑步?什麼樣子的時空背景下產生了那個動機開始跑步?為什麼耳順將屆還在跑步?
應該是在新竹唸書的第二年開始持續地、有紀律地跑將起來,那一年應該是29歲。
30年了。
“At the age of forty, a man is responsible for his face.”
我一直以為這句話是甘迺迪在撩妹的時候說的話,搞不好是瑪麗蓮夢露,結果是另一位美國總統林肯說的話。
人的外貌到了中年,不再只倚靠天生的容姿端麗或是貌似潘安,而是多年以來性格、生活態度、經歷及修養的加乘,在面容上留下紀律得痕跡。
紀律。
比起強者我同學良和,我是遠遠不及這位從小學跟我一路同班到高中的五十年老友,即便到現在他的月跑量仍然高達上百K。
很多問題都沒有答案,因為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為什麼還在跑步,村上春樹在他的書「走ることについて語る時に僕の語ること」寫著一段話:
”走ることは僕にとっては有益なエクササイズであると同時に、有効なメタファーでもあった。僕は日々走りながら、あるいはレースを積み重ねながら、達成基準のバーを少しずつ高く上げ、それをクリアすることによって、自分を高めていった。”
跑步對我而言,不僅僅只是一種有益的鍛鍊,更是一個深具啟發性的隱喻。日復一日地跑著,抑或是在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中累積經驗,我逐步地提高自我設定的門檻,並透過一次次跨越那道門檻,粹煉並提昇了自己。
”少しなくとも高めようと志し、そのために日々努めていた。僕はもちろんたいしたランナーではない。走り手としてはきわめて平凡なーーーーむしろ凡庸というべきだろうーーーレベルだ。しかしそれはまったく重要な問題ではない。昨日の自分をわずかにでも乗り越えていくこと、それがより重要なのだ。”
至少要讓自己有所提升——我始終抱持著這樣的意念,為之日復一日地努力著。當然,我並非什麼了不起的跑者。就奔跑者而言,我的程度極其平凡——甚至可以說是平庸。然而這一點無關宏旨。重要的是能夠超越昨日的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那才是我真正值得追求的目標。
我的年紀已然來到無法超越昨日的自己。也不該如此的自暴自棄,看著自己早上跑的成績與三年前幾乎並無二致,重點是一樣的爛。
但是我只想維持著那一點點無關體面的紀律,如果連村上都自稱是凡庸的跑者的話,遠遠不及同學的我只想對四十歲之後的容顏負責,對維持了40年的腰圍負責。
雖然其中幾年曾經走鐘到32吋。
總是希望有一個更強大的我,比現在的我更清澈更經得起風浪,我期望那一個我每天都能進步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