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以為故事結束了,沒想到她追著我,把故事翻回新的一頁。
夜風有點涼,我站在門外,看著路燈下灑落的光。
那道光刺眼,卻照不亮心裡那一塊沉沉的角落。
眼淚沒掉下來,但已經泛著。
不是難過,是不甘心。
比輸掉比賽還不甘心。
不甘心的是,不知道自己輸給誰,又輸在哪裡。
卻又不敢問清楚,不敢證實。
那一晚,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也許,我真的活該單身吧。
我掏出皮夾,看著裡面那張拍貼——
她笑得好燦爛,我卻像是永遠失聯的背景板。
或許,這段回憶只能收在這裡了。
隔天上課,我一整天像是沒裝靈魂。
講了什麼、吃了什麼、怎麼回家的,全都記不得。
直到天色暗下來,我下意識地走回了網咖門口。
我不知道為什麼來這裡,
也許只是……習慣了,或者想找一點熟悉的空氣。
「林曜辰!」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心想,大概是錯覺吧。
沒回頭,繼續往前走了一步。
「林曜辰!等一下!」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
是語晴。
穿著制服,邊跑邊喊,
臉頰紅得像剛吃完辣炒年糕。
「林曜辰……你等等……我喘一下……」
她停在我面前,彎著腰喘氣,看起來跑了好久。
「語晴?妳怎麼會……在這裡?」
我終於找回語言系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
她還沒喘完,語氣卻又急又氣。
「你為什麼都不聽我說?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什麼叫沒資格問?配不上我?你都不想問清楚嗎?」
她的聲音有點顫,但語氣比平常更堅定。
「我以為我們彼此……已經沒有那麼陌生了。」
我吱吱嗚嗚,詞窮到不知該怎麼反應。
「我說最近先不聊,是因為我那週考試,」
「我爸不准我碰電腦,是我偷偷上線的……根本沒時間解釋。」
「是我的問題,但我以為你能理解我。」
「小胖看到的那個男生,是我表弟,他找我陪他去書局買參考書。」
她盯著我看,語氣緩了下來,但眼神還是紅紅的。
「我也喜歡你,曜辰……」
語晴的聲音變得很輕,
「但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問我……」
「所以現在呢?還是不要聯絡嗎?」
她說完這句,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語氣又氣又慌。
我看著她的雙眼。
一秒、兩秒、三秒。
我終於開口:
「語晴……我不應該沒問清楚就誤會妳,我錯了。」
「我真的……很後悔說了那些話。
整天像失了魂一樣,我好想妳……」
「我很喜歡妳。妳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說到最後,我緩緩牽起她的手,手指有點顫。
語晴臉紅了。
然後狠狠捶了我一下。
「願意啦,你真的很煩,幹嘛不聽我說完啦……」
說著,她一頭埋進我胸膛,
像是把氣撒完,又像是放下一口悶。
「以後不準這樣了喔。」
「好,我答應妳。」
我輕輕回抱住她,閉上眼睛,心跳得好快。
但這一次,我不再逃。
她跑過來找我時,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