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基隆暖暖的江阿公八十二歲了,七十歲那年,結籬四十八年的老伴往生,江阿公一時走不出來,每天在家裡看著照片思念綿長。因為沒有走動,腿力一下子就退化了,才三個月阿公就說自己的腳底很沉,抬不起來。小女兒阿慧內心同樣難受,一來失去母親,二來擔心父親,阿慧帶著老爸爸一起做公益,父女倆開始在暖暖地區做資源回收 。
老伴往生五年,江阿公的小兒子因為婚姻不順想不開輕生,江阿公得知消息的當下整個人愣住,說不出話,也流不出眼淚,痛苦與失望壓在心裡,壓抑不了就只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江阿公說,老伴的身體撐不住所以走了,這個走對病人和家屬都是解脫,病人的身體不再受苦,而家屬的心不再拘著。小兒子的離去讓江阿公的心破了一個大洞,告別式結束的隔天,阿公就去環保站做事,「心都碎了,不敢待在家裡,會看到照片會受不了,出來做事,志工都很照顧很會安慰,我的心好過一點。」
年輕時的江阿公在八堵車站的行李房做事,搬行李搬機車搬各式各樣的重物,退休時脊椎已經側彎,雙腿也不支力了。為家庭做牛做馬,雖疲憊卻也做出成就,六個孩子一個一個長大成家立業,阿公有說不出的歡喜。晚年的阿公,經歷老伴和小兒子的無常,所幸女兒早一步帶他做志工,一點一滴做出智慧和寄託,阿慧說,「如果阿爸沒有做志工把心裡的痛苦轉出去,我不敢想像阿爸面對弟弟的死,會不會就倒下去了 。」
除了在社區地下室,江阿公也會去市區的一座天橋下做分類,天橋下的志工比較多,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那邊做事,也有豐盛的午飯和水果可以吃。對江阿公來說,這樣子的晚年是最好的晚年,不幸的事不要再去想就好了,人生這條路,終歸是自己來也自己走,再難再不捨,放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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