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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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都市,小永的夜晚 他趕到租賃的房子的時候,巷口已經亮著紅藍交錯的燈光。 空氣中滿是焦油、木頭與電線燒焦的味道,還有那種只在災難電影裡才出現過的焦躁喧嘩。

「退後!這裡封鎖——」 消防員拉著封鎖線,他卻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公寓──三樓窗口正冒著黑煙。 他衝了上去,撞開封鎖線,警察和消防隊員還來不及拉住他,他已經喊了: 「裡面還有一隻貓!我家還有一隻貓——拜託讓我進去!」 沒人理會他的話。 但他衝了。

他不是想當英雄,只是想到她—— 小虎,一隻五歲的虎斑母貓。 她不是特別乖,也不是什麼名種, 但她總會在他讀書的時候跳到書桌上,睡在他翻到一半的筆記本上; 她會在他加班回家後不說話地蹲在門口等他,尾巴輕輕晃。 她是家。

他嗚著口鼻,用消防水管把自己整個淋上,然後衝到樓梯爬到三樓, 濃煙刺進眼睛的時候,他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憑著記憶摸索。 「小虎——!」 「小虎你在哪裡!」 他的嗓子像被玻璃刮過,聲音啞得不像人。 他循著方向往他的房間看去,門剛好是開著,也許是另一個租客把客廳打開,他衝了進去,客廳的沙發塌了,牆壁上掉下一塊畫框,他絆了一下。 然後,他聽見了微弱的一聲「喵」。 他跪下身子,翻開桌下的蓋布—— 她在那裡。 縮成一團,渾身發抖。 他一把抱起她,捧在胸前,往樓梯跑。 後來的記憶就模糊了。 他只記得有人拉住他,把他往樓下拖, 然後是氧氣罩、擔架、氧氣味、哭聲、遠遠的廣播聲。 他醒來的時候,也在醫院。

病房白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側頭,看見窗台上有個透明籠子,裡面熟睡的小虎裹著毛巾,呼吸平穩。 他一動也不動,眼角默默滑下一滴眼淚。 那一刻,他想: 我救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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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色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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