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沒有落下來,因為秦操來到一處古戰場,屍首遍野血流成河。
一個身材不起眼的軍士拿著一把大刀,躍起敵人的戰車上砍殺著手執長槍的槍手,由於距離拉近,長槍此時毫無優勢,反而因為短距移動不便,很快就被斬於馬下。
軍士不斷地躍上砍下,逐漸消弭戰車衝擊的優勢,軍士們築起血肉長城限制戰車的移動,然後群而攻之。這時軍士舉起手上金刀,眾軍士不斷怒吼,慶祝此役的勝利。
秦操看看四周,看看軍士的戰意奔騰,此情此景不就是那一副石刻嗎,那人就是哥提拉。
哥提拉舉起金刀向秦操一指,秦操隨即眼前一黑。
四面迷霧,不知上下不明西東,這裡就是秦操的識海,雖然煉氣後期便可壓縮靈力,擴張識海,但還是得等到靈台夯築基,識海築命宮後才能由後天凡體進入先天法體,從靈力探識轉神魂探識。
一個影子邁入秦操的識海,撥開重重迷霧,影子突然停了下來,一條宛如星環般的霧氣在不斷旋轉,星環裡有一株黑色的榕樹與一條游動的鯨魚浮在半空中,周身照耀著尊貴無上的神性。
在祂們下面似乎有十幾個神性圖騰在不斷游移著。
那影子見了這光景,身子慢慢向後移動,但身子一轉想離開,一柄小劍就這麼由上而下插入人影的頭顱。
那人影身上神性浮現,想抗拒小劍的吸收,此時那股旋轉中的霧氣似乎發現了甚麼,聚氣成手抓住人影並將它拉入霧氣中。
小劍與霧氣對峙了一會兒,霧氣重新回到旋轉的軌道裡。
秦操醒了,身旁黑影,火焰男人,黑馬老三等人都已經氣絕,秦操將他們身上的儲物袋收了起來,一把火將他們燒成灰碳。
侯賽因跟花益們,小費等還在昏迷中,秦操趕緊去看看阿巒的傷勢。
阿巒面如金紙,氣息出多入少,秦操拿出療傷符想要搶救,但阿巒搖搖頭,阿巒指著地上的金刀,秦操趕緊將金刀拾起交給阿巒,阿巒撫摸了金刀,臉上似乎有完成了甚麼事的解脫感,他將金刀交到了秦操手裡,並在秦操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微笑著逝去。
秦操覺得好難過,雖然跟阿巒接觸不久,但那種親切老人家的交流早就開始,現在阿巒的逝世似乎觸發秦操內心的某一根弦,秦操不受控地淚流滿面。
侯賽因在秦操的身後拍拍他,小費跟花益們也都醒了,在誦念完可汗經後,秦操將阿巒的屍身火化,並交由花益們帶回去。
秦操跟小費回到營地時已經是第十日,眾人在庭院主人歡送下離開。
商隊繼續前進,這時地形開始改變,慢慢從沙漠向黃土地過渡。
這次旅人又多了一個,就是王書盡,他要順道回王道宗述職。
秦操沒有多說甚麼,就說跟小費去沙漠區旅遊玩太晚了,差點耽誤行程。
原本寬大似海的沙淵河現在也越變越小條了,甚至開始有支流匯聚,在多條河流沖擊下自然會形成適耕的農業區。
路過街道旁的農田,雖然還是凡土,但河水中淡淡的靈氣還是能對植栽的生長,抗病與育種有很好的幫助。
平坦的黃土路使得商隊的行進速度加快,原本期待趕緊入城的商隊突然被一群盜匪阻擋。
「我是毒蛇團,留下錢財或是留下性命」。
一群盜匪騎著沙馬,手持兵刃指著商隊衛士。
秦操聞言,是毒蛇團來了,回頭看了艾拉跟小米亞,溫暖地點點頭,接下來御劍飛出。
來到商隊前,看著幾百人的盜匪規模,秦操只淡淡道:「是毒蛇團吧?最大的盜匪集團毒蛇團吧?」。
前方穿著白袍頭上繫著黑色帽帶,見秦操一來就講個不停似乎覺得厭煩,道:「不繳錢就得死」。
秦操笑了,回頭道:「看不慣流血的就別看了,轉過去」。
秦操雙手各持一刀一劍腳踏青鋼長劍向毒蛇團飛去。
「毒蛇團團滅,沒有一人活著離開」。
看著血流滿身的秦操回來,王書盡只看見他眼神中的解脫。
從沙漠區回來王書盡就看出秦操有心事,現在能夠消弭,對於紅塵歷練的道心打磨上更是跨出一大步。
商隊進入城鎮,終於可以脫離帳篷生活了,別看房子材質只是一個磚瓦一個布料,其實是代表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那種生活的不安定感,很難讓秦操可以安心修煉。
現在進入熟悉的生活模式,就請小費準備熱水,他想好好洗個澡。
還有一點時間,秦操拿出很久沒有拿出來的陣圖,鎖住空間後拿出黑影跟火焰男子的儲物袋。
兩人使用的還是傳統的錦囊式的儲物袋,不過禁制尚未完全消除,秦操也不急。
再來是黑馬老三等人的儲物袋,這些人的儲物袋就已經解開。
拿起一個儲物袋來檢視。
「嗯,窮光蛋」,換下一個。
最終還是黑馬老三跟另一個築基修士的儲物袋方能進入秦操的眼裡。
「嗯,有大量的書籍與筆記」,是這兩人儲物袋的共同點。
書籍的名稱都是以盜墓經的字首分類,例如:盜墓經之墓穴分類與進出分析,盜墓經是年代推斷與墓品分類,盜墓經之陣法推論與機關破解。
這套盜墓經基本上已經算是專家系統。也是農務專精人員出身的秦操,對於專業人士的知識是打從心裡尊重的。
準備一個乾淨的儲物袋將所有盜墓經書籍筆記以及大量專業工具放在一起,便於日後研讀,試驗或者找個好價錢賣出去。
「這裡是哪裡?」。
就在秦操歡天喜地的將靈石,丹藥,符籙,法器歸類時,一道聲音在秦操耳畔響起,秦操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因為,在黑影的儲物袋上居然漂浮著一條白色的身影。
「老二?」,秦操突然想起來這號人物。
秦操看著白影,見白影打量四周,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
秦操壯起膽子問道:「你是誰?」。
白影道:「我是大元公主其木格的侍女塔娜」。
秦操傻傻地道:「大元,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塔娜愣了一下,似乎動情流淚哭聲道:「是呀,公主在大都等不到駙馬回來,在紅衣軍攻破大都後公主殉情我跟水靈也自刎追隨,只是這裡是哪裡?公主跟水靈呢?」。
秦操看著塔娜,塔娜身上有一種溫順溫柔的感覺,更與當日窮凶惡極道的外貌截然不同,難道哥提拉只消滅了她一部份的記憶?
秦操不知道,但他也不敢賭,只能輕聲道:「您說大元是吧,沒問題,等這裡事情結束,我就帶你去大蒙草原找公主去,這段時間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像回儲物袋,對了,儲物袋的密碼我忘了,可以幫我解鎖嗎?」。
塔娜低頭看了儲物袋,道:「這儲物袋的氣息跟你不一樣」。
秦操點點頭道:「那是我師父留下來的,我師父壽盡兵解,就留下它給我做紀念」。
塔娜點點頭,這時秦操趕緊拿出火焰男子的儲物袋,道:「這人本是師父的仇敵,兩人在高山互鬥十多天後力盡身亡,死前盡棄前嫌,他有說要我繼承他的衣缽,還請你也一并幫忙」。
塔娜看著儲物袋微微皺眉,道:「好,吧,但這個儲物袋對我的法體會有影響,我只能盡力去做,你把這兩個儲物袋放在一起,我抽空處理一下」,說完便一股煙回到黑影的儲物袋裡。
秦操鬆了一口氣,趕緊拿一個羊皮袋將兩個儲物袋放進去,本來想要不要拿靈符封印住,想想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
收了陣圖,小費已經準備好了,秦操跟著小費走到房間,中央一個大水桶,足以容納兩三人一起洗澡,難怪小費花了那麼多時間準備。
秦操也不管小費也在房間裡,脫光身上衣褲,解開頭飾,直接跳進水桶裡。
其實秦操身上早就無塵去髒,會想洗澡只是一個念想,完成舊有的懷念與洗滌紅塵味道。
秦操躺在水桶裡,身體漂浮著,頭髮在水面飄散,享受了片刻的寧靜,突然跟小費道:「你要不要一起洗」。
小費紅著臉搖搖頭。
秦操向小費揮手叫他過來,「來,來拉」。
小費走近,秦操突然將小費拉近,一口吻在他的唇上,秦操吸允著嘴唇,用舌頭蹺開小費牙齒,伸出舌頭與小費的舌頭交纏。
吻了一陣子,秦操用額頭頂著小費的額頭,苦笑道:「沒想到我這輩子會去喜歡男人」。
小費低著頭道:「我不是...」。
秦操搶話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男人,但沒關係,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只要我說出來,你知道就好了」。
小費看著秦操,道:「我也喜歡想跟你在一起」,說完伸過頭跟秦操再度擁吻了起來。
秦操伸手摸著小費紅彤彤的臉,突然兩手伸出搓揉起來,小費也不甘示弱地用水跟秦操打起水仗。
小費全身都濕了,在吻過秦操的臉蛋後,道:「我們中間還會有很多問題,我只想說,勇敢面對我們的感情並戰勝它」,一吻後緩緩離開。
秦操看著離去的小費,真的,喜歡一個男人不容易,一定要堅持住,就算是男上加男也不能放棄。
商隊一路上沒有再發生什麼事,順利地往沙納城而去。
秦操跟小費並肩騎著沙馬,遠遠的天際線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風,從天際線的這一邊到另一邊。
小費道:「那就是天淵城」。
秦操一愣,原來天淵城不是一個城池而是一座山脈,橫亙南北數十萬里的山脈,難怪昔日小費解釋天淵城時是用畫一條直線代替。
當晚,艾拉帶著小米亞來到秦操的客房,艾拉感激地看著秦操,道:「尊貴的客人,我不能用言語表達我對你的善意的感謝於萬一,米亞,給尊貴的客人磕三個響頭」,米亞跪下,以額頭觸地,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秦操有點驚訝,艾拉道:「米亞的祖父,父親都死在毒蛇團手上,你幫我們復仇了,在聖主的見證下,尊貴的客人您將是阿布杜拉家族永遠的朋友」。
秦操見艾拉誠心誠意的感謝,從儲物手環裡取出一個玉簡,交給艾拉。
「這是我之前獲得一個數千年前宗門的傳承,它叫做織女宗,是精於紡織,刺繡的宗門,小米亞手巧,在她十六歲生日後再讓她學習這個內容,雖然大益族人身上沒有靈根,但透過聖主神性加持也能有超凡之力,你收好,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艾拉與小米亞感恩地與秦操擁抱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