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靈媒,職業是命理老師,回顧我過去的成長經歷,在靈媒之路上幾乎是踩著地雷長成的,命理有完整的系統可以學習,關於靈的資訊卻是極度匱乏,甚至有很多的誤解。
小時候,我以為所有的靈媒都有陰陽眼,只要是物質世界以外的生命都是鬼,讓我存著僥倖心態-我怎麼可能是靈媒呢?我又看不到鬼。掉以輕心的結果換來了將近10年的嚴重靈擾。
所以我決定把我的理解整理出來,也許可以讓其他人少走點彎路。首先,物質世界以外還有許多維度世界,只要是能夠感受到能量、其他維度的訊息就是靈媒,鬼魂只是其中一個維度的意識體,所以,大多數靈媒是沒有陰陽眼的。
每個靈媒的靈魂特質不同,能夠承接訊息的波頻區段也不同,能夠接到鬼魂訊息的人,不一定能接到精靈訊息,能夠與樹木對話的人,不一定能解讀水晶的訊息,能夠接到天使訊息的人,不一定能接到神明訊息。
我分享的故事只限於個人經歷,因為我能夠接訊的區段必然有侷限,不見得貼合每個靈媒所接訊的維度世界觀。
這次想分享一個夢,大家就當作是看故事,不必太過深究。
在夢裡,我死了,我出了家門,與幾位鬼魂匯集成群,一股無形的能量在呼喚,引領我們前進,我邁開腳步行走,卻沒有踩在實地的感覺,大夥兒閒聊起來,不曉得死後的生活要做些什麼,自由且茫然、還帶有一些期待,我們迫切想要了解死後的社會運作規則,不知不覺來到柵門前,水泥圍牆裡,一棟獨立院落的小庭院擺著好多圓桌,頂上架有天棚,我們站在桌子間的走道不知所措、議論紛紛--
該坐進去嗎?
進去又能做什麼?
沒有肉身吃不了東西,都不知道該拿什麼付錢?
這個世界還需要用錢嗎?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每個人慣性張嘴說話,但我們卻聽不見對方的聲音,就像腦袋突然輸入了資訊,能夠確實聽見每個人要表達的信息。
從外頭走來一名清秀女子,略過我們走進小院,在圓桌旁安坐,從容自若的神態明顯是有經驗的老鬼魂。
屋子裡走出一位繫著豬肝紅色圍裙、束髮髻的福態女子,似乎是工作人員,她使了個眼神,伸出手指比畫--你,坐這,你,這兒,還有你,這兒.......
福態女子給我們一群菜鳥安排了座位,然後轉身返回屋裡。
大家熱列討論起來--
好糗唷,原來她能看見我們。
要怎麼分辨活人和鬼魂啊?
初次當鬼沒有經驗,都不曉得人家能不能看得見我?
那我們現在想進哪裡都能去囉?
我沒有參與討論,總覺得那女子有些不對勁--對了,她沒有張嘴說話,一個眼神加手勢,我們就「聽見」她說的話。
忽然有個念頭,以前我在電影院常常能夠感受到鬼魂的存在,是不是能加入其中呢?
眼前一花,我突然置身電影院的走廊,影廳門口站了位身穿制服的男子,他朝我看了一眼,拉開大門--我是這裡的地基主,你可以進去,但要遵守規矩,莫要影響主人做生意,否則大家都沒電影看。
我探頭望去,男男女女坐在前幾排中央區的位置,目不轉睛盯著螢幕,看得非常投入。
我看著地基主傳念--現在不進去看。
地基主有些訝異--你身上的氣息似是脫離陽世未久,為何如此擅長使用意念?
我正要回答,眼前一花,卻是被一股力量拉回了圓桌旁。
這下明白了,鬼魂不受空間限制,念頭到哪裡,就會瞬移到哪裡,只是為什麼我會一再回到小院呢?我之前從未來過這裡啊。
福態女子在桌面放上一壺熱茶、幾個茶杯,便返回屋裡忙祿,菜鳥們熱衷於交換資訊,似是沒有看見桌上的茶具,唯有清秀女子拿過茶壺、斟了半杯,低頭啜飲,她喝得很慢、很專注,我也斟了一杯,茶水甘甜清香,反正參與不了話題,於是自斟自飲又續了兩杯,好奇的拿起玻璃茶壺,紅茶般的茶湯裡面泡著的是符咒而不是茶葉,原來我喝的竟是符水。
身子莫名發熱,低頭一看,我身上的白衣胸口處滿是烏黑血漬,突然意識到--啊,原來我是死於肺病。
穿著髒衣服很不舒服,索性把它脫了,出乎意料的,衣服底下沒有血肉模糊,完好無損的肌膚泛出白光在體表重新凝結成一件潔淨白衣,這突如其來的發展令我恍神。
清秀女子拋出一個布袋落在桌面,掉出幾個零碎的小物件,類似紀念徽章的大小,用意念說--有緣就拿去吧,我不要了。
大家好奇的撿起來研究,這些物件凝結了女子的因緣,繼承物件就擁有瞬移到相對應的處所、人、物品的權限,我們突然知道了清秀女子的名字--阿娟。
阿娟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必須要放下羈絆才能好走。
我把布袋倒空,從底部掏出一張對摺的白紙,攤開來,赫然是一封情書,字體歪歪扭扭,還畫著幼稚的塗鴉,一個大字型的男人站在小船邊,空白處寫著--阿娟我愛你,我要當船長。
我急忙闔上信紙,遞給阿娟--這很重要,可不能丟了。
阿娟的雙眼頓時充滿淚水,往事伴隨沈痛與苦楚潮水般湧向我,為了支持男人圓夢,她獨立撐起一個家,不惜賣身賺錢,男人卻經受不了一點小挫折,逃避擺爛,因而被驅離船隊,之後仍不知悔改,成天沉溺於賭博與酒精,終於她染上花柳病死去,男人燒著紙錢,流著眼淚說--這些錢讓你在另一個世界吃好用好,你要保佑我賺大錢,我保證給你修一個氣派的墓,今生有諸多虧欠,來世我定會補償你。
阿娟氣憤地說--我不會再相信他了,關於他的所有因緣全都捨棄,我不要再遇見他。
信紙是阿娟靈魂的一部分,她不願接收信紙,又無法解除羈絆,信紙留在這裡,她便去不到來世,她的心困在這一點非常久了。
我按照平常諮詢的方式,協助她往深處覺察--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阿娟痛哭失聲--我只希望他說那些話的當下是真心的,即使他從來也沒有能力兌現諾言。
原來阿娟要帶走的不是某個人的承諾,而是那份願意相信的心,紙上的塗鴉消失,隨著淚水落下,阿娟與信紙一同化為白光消失。
回過神來,我走在大馬路旁,幾個跨步就到了社區大門。
唉呀,原來我是被土地公抓去出差了,那棟獨立院落分明就是一座土地廟啊,原來土地公的任務是引領亡魂熟悉陰間社會的運作規則,福態女子是廟裡的神將,發放符水給遊魂補充能量、開啟靈智、以便管理,大概是土地公算到我能給阿娟一些啟發,所以才安排我們同席。
我忍不住嘀咕:也不先打聲招呼,萬一我把事情搞砸了怎麼辦?
一股溫暖穩定的能量傳來土地公的回應--這種事情講究機緣,不能強求,我只負責安排你們碰頭,能不能成,順其自然。
我說--那你也不能隨便叫我做事,總得給一些酬勞吧。
土地公有點鬱悶--那符水對靈體大補,福分不夠,連茶具都看不見,老鬼喝半杯已經是極限,你有肉身,竟然一連喝了三杯。
原來啊,白衣的血漬是我體內累積的病氣,符水的能量將之化解,將來能少受病痛折磨,定然是珍貴的寶物,土地公那副吃了悶虧的模樣,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土地公說--罷了,這是你的機緣。
然後我就從夢裡醒來了。
這位土地公廟在桃園市區,想知道廟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