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過去,段玉煣成長飛快,從牙牙學語的小娃,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但不論幾歲的她,總是隨身帶著玉碟,寸步不離。
除了那是大羅神仙送給她的禮物之外,段玉煣總覺得,她能感知到,在玉碟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弱氣息。
這天,她隨母親夏竹音,在滄湖旁打座修行時,忍不住又將玉碟拿出來,放在手心裡感應。
夏竹音結束化蓮,看她對著玉碟發呆,笑著問。
「玉煣,怎麼又把玉碟拿出來了?這可是上古神物,要好好保管,別又像上次,不小心扔到凡間打到人呀?」
「娘親又笑話我,我那時還小嘛~~」
段玉煣嘟著嘴,聽話地把玉碟收進懷裡,但不曉得為什麼,玉碟突然發出耀眼白光,倏地飛出她們的視線,消失在遠方。
夏竹音和段玉煣愣在原地,半响才回過神來,段玉煣抱著腦袋大喊。
「天呀~~~~完了!!我居然又把玉碟弄不見了!大羅爺爺一定要罰我的!」
皺著眉,看玉碟消失的方向,夏竹音想了想,安撫女兒。
「玉煣,妳先別急,去向大羅神仙解釋一下,我倒覺得玉碟像是…有自己的意識飛走的。」
「真、真的嗎?」
「玉碟畢竟是大羅神仙所掌的神物,我也不盡了解,憑我們也沒辦法找到它,妳就去大羅神仙那兒一趟吧。」
「…好,我知道了。」
段玉煣苦著一張臉,來到大羅神仙所在的仙府,一進門,就看見他正站在池邊,拿著碗餵魚。
「玉煣?怎麼來了?這時間,不是該和竹音修行嗎?」
「大羅爺爺…我、我又闖禍了…」
「闖禍?」
她低下頭,把事情經過交待一遍,抬頭卻發現大羅神仙已消失無蹤。
「咦?大羅爺爺呢?」
聽段玉煣說到一半,大羅神仙的心裡便閃過一個可能,他連話都沒聽完,便化出穿界門,來到那個溪邊。
「…這麼多年了,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
溪水依舊潺潺,樹枝搖曳,但就是沒有發現,他想見的那個身影…
「難道,玉碟的消失,與她無關?」
大羅神仙難掩失望,轉身打算離開,卻聽到…
叮鈴…叮鈴…
他回頭,發現本來向下游流去的溪水,因有一處不斷湧出水流,而暫時被阻斷。
水流越來越大,噗的一聲,突至半空中,四散各處,在陽光下,大羅神仙發現,水流深處,玉碟正一閃一閃地發光。
水流再度匯集,在玉碟四周流動,環似漩渦,半响,從玉碟裡飄出一縷白煙,與水氣融合,漸漸化為人形。
大羅神仙屏住呼吸,雙手緊握成拳,目不轉睛地盯著。
沒過多久,一名白衣女子,緩緩降生溪流中,她腳踩玉碟,雙眼緊閉。
大羅神仙這時候才鬆開雙手,踏入溪中,朝她走去。
女子被他涉水而過的聲音驚擾,她蹙眉、側過頭,像是睡太熟,不願醒過來。
大羅神仙來到她面前,小心翼翼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感受她的體溫,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夢,無法言喻的激動來到唇邊,也只化作她的名字。
「…新姬…」
聽見那似曾相識的嗓音,柔柔喚著自己,新姬混沌的意識,才開始清明。
『…誰在叫我…我在哪…唉…我好累喔...還想睡呀…』
無法擺脫沉重的睡意,新姬像趕蒼蠅似地揮揮手,大羅神仙好笑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附在她耳邊,再度喚她。
「新姬,醒醒。」
新姬這下生氣了,她怒氣沖沖地撐開雙眼,正想破口大罵是哪個討厭鬼吵得她不能睡,結果撞進大羅神仙滿眶的深情,她懵了。
「大羅…神仙?」
「嗯,妳醒了。」
「醒了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了嗎?你在這裡做什麼?不對、我又在這裡做什麼?噢!!!是不是你又對我做了什麼?!唔、」
連珠炮似的發言,全都被大羅神仙深深一吻,全堵在嘴裡,新姬眨眨眼,推推他,後者卻聞風不動,還把她整個拉進懷裡,繼續吻。
好不容易,大羅神仙親夠了,才捨得離開她的唇,新姬不滿地問。
「你在做什麼呀?我剛問的,你怎麼一個都不答,就抓著我餵口水?」
「餵…口水?哈哈哈哈哈!」
大羅神仙忍俊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朗朗。
「你為什麼笑?!我說錯什麼了嗎?」
新姬生氣地捶了他一拳,大羅神仙這才止住笑意,他牽著新姬的手,往上一躍,離開水面,連帶將玉碟收回袖裡。
「不笑不笑,我們回家吧。」
「回家?」
「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