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一直記得，那年夏天的傍晚，她與湯瑤一起看著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巷子，風一陣陣從電扇後吹過，帶著洗衣粉的味道和某種熟悉的安心感。湯瑤靠著她的肩膀，說了一句：
那時候的洛青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像往常那樣，把頭靠得更近了一點。她知道，湯瑤說的不是空話，她是真的打算好了——只是，沒有人說，為了未來的靠近，現在得離得更遠一點。
湯瑤離開之後，訊息還是每天來。只是話變少了，表情符號變多了。
她的「我今天好累」沒有了語氣，她的「等我回去再說」多了幾分疲憊與敷衍。
而洛青——她開始學會在一個人吃飯時拍下那碗熱湯的照片，附上一句「今天也吃飽了」，然後自己也搞不懂，是說給誰看，還是想讓自己相信，這樣就算陪伴。
某晚，湯瑤視訊來時，眼神似乎有些飄忽，聽著洛青分享那隻受傷小貓的故事，湯瑤只是淡淡笑著，「嗯，好可愛啊」，然後低頭滑了幾下手機。
洛青頓了幾秒，笑容還掛在臉上，但聲音輕了許多：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沒有啊。」湯瑤抬頭，語氣輕快，「只是有點累。」
「嗯。」洛青點頭，收了聲音，也收了心。
後來，洛青回想，那天她不是難過，而是突然意識到——她們的距離，不只是兩座城市的距離，還多了好幾次的不耐與沉默，好幾個「之後再說」與「別想太多」。
也許湯瑤並不是真的疏遠，只是在新的生活裡學會了轉換，而洛青卻還停在原地，用舊的方式努力維持那份「如常」，卻無聲地讓對方覺得——不一樣了。
她有試著問，也有努力陪著，只是最後，她也明白了，關係不是靠一個人維持的風平浪靜，而是兩個人都願意划水，即使有些時候，方向不明、潮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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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敷衍，只是不想讓你為我的思念更難過。只是沒想到，笑著的我讓你覺得我變了。」
——洛青的語音備忘錄，湯瑤可能沒聽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