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一落,Sarocha 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心寒地站起身。她只想逃,逃離這個空間,逃離那個一直都在欺騙她的人
「放手!我叫妳放手!」
Sarocha 此刻根本聽不進任何話,用力甩開她的手,快步走向辦公室外。
Fluffy 見狀也追到門前,猶豫地回頭看了眼Rebecca。牠見她愣在原地、懊惱不已,便跑回來叫了兩聲,像是在提醒她:「追出去啊!」
Rebecca 這才回過神來,抱起 Fluffy 衝向門外,離開前還不忘順手關上 Sarocha 的筆電。
才剛走出辦公室不遠,就聽到一段模糊的對話從樓梯口傳來
「那份設計過的資料,不確定她有沒有發現……但現在看來她們兩個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這樣的話,明天的三審……應該不會太順利吧?」
Rebecca 聽見後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低低笑了一下,那聲音卻不帶半分喜悅,反而透著一種近乎自嘲的平靜。像是笑自己的愚蠢,或者笑那些曾經堅持的選擇根本毫無意義。
她以為自己已經計算好每一步,以為只要不動聲色地守著,就能把事情導回她能控制的軌道。
但她錯了。
「我以為自己能掌控節奏,卻沒想到,感情……比任務更難駕馭。」
她站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臉上恢復了那副無人能讀懂的冷靜神情,然後轉身,往那個還可能補救的方向追去。
Rebecca 追了很久才在附近的河岸公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站在路燈下,背影薄得像張快要被風吹走的紙,連站都站不穩。
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前方傳來細微的啜泣聲,像是努力壓住聲音。但隨著時間過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正慢慢潰堤。
Sarocha 一直以為自己能夠理性應對任何局面,可現在她發現,原來真正讓人崩潰的,從來都不是敵人。
而是那個她曾選擇相信的人,從一開始就在說謊。
她想繼續往前走,卻發現腳步像黏住了一樣寸步難行。理智與情緒交互拉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也一層一層地瓦解。
直到她終於失去重心,身體往前倒的瞬間,Rebecca 衝上前將她緊緊抱住。
Sarocha 微微睜開眼,見到那張臉龐,立刻掙扎著要脫離她的懷抱。Rebecca 只能用更大的力氣將她緊緊箝制在懷中。
「妳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Sarocha 累極又氣憤,揪著她的衣領,用最後一絲氣力說著,邊說邊捶打著她。
Rebecca 沒有反抗,只是靜靜承受著那每一下落在她身上的拳頭。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反駁。
直到最後,Sarocha 終於耗盡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她懷裡。
Rebecca 緩緩將她橫抱起來,感受到她總算安靜了下來。那張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她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對不起。」
那一句對不起,像是在對她、也是對自己。只是這一吻,補住了傷口,卻真的能補住兩人之間已經裂開的信任嗎?
說完後,她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眼神一變,回頭看了 Fluffy 一眼,示意牠跟上,便抱著她,默默地離開公園,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們回到家時,夜已深。
Rebecca把Sarocha輕輕放到沙發上,動作小心翼翼,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讓懷裡的人再次碎掉。
她為她擦去臉上的汗與淚痕,脫下外衣,替她蓋上薄毯。安靜的陪著她。
Sarocha閉著眼,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逃避所有現實。
Rebecca席地坐在一側,靜靜地看了她好久,終於低聲開口:
「我知道妳可能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說。」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她,也像是怕被聽見。
我一開始只是單純接下任務,一如往常,對方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需要思考。
「這對我來說……本來就只是個任務而已。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妳這個人,竟然遠遠大過了執行任務本身。」
而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被襲擊的那一刻,我不是因為任務可以提前完成而感到鬆了口氣,而是……我捨不得讓這個任務,就這麼結束。
越是和你相處、越是靠近你,越是碰觸到那個冷漠面具底下的你,我就越是……無法抽身。
我開始好奇真實的妳,會是什麼樣子?
然後,我發現越是看見更多面貌的你,就越讓我想要佔有你、欺負你……甚至傷害你。
你能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那是一種…病態的慾望。那種看到一個人,就想把她佔為己有的瘋狂渴望。
那種只有我可以欺負你,誰都不准碰你、也不准傷害你,因為那是屬於我的人。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你。
你一定覺得這樣很不正常…甚至很變態吧?
也許我本來就是個變態吧。畢竟會殺人的人,又能有多正常?她輕輕笑了一聲,自嘲得幾乎聽不出情緒。
但……剛剛你不理我,頭也不回地離開的時候
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有多害怕你這一轉身,就不再回來了?
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我從來沒有學過。但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不能沒有你。
也許你沒辦法原諒我,但……
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她低著頭,靠在沙發上,緊緊貼著那個閉著眼的人。
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好一陣子。
終於,沙發上的那人微微睜開眼,半夢半醒間才意識到耳邊斷斷續續的呢喃,原來是來自靠在她身旁的人。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倦意。
坐起身,近近地觀察這一張臉,捲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水,抬起手指輕輕戳她的臉頰。
「你怎麼還哭了?」她輕聲問,「該哭該難過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 Rebecca 本能地一把握住那隻手,那是殺手的反射反應。
但當她抬頭看見 Sarocha 的臉,動作頓時僵住,眼神裡的警覺瞬間化為慌張。
「妳醒了!還好嗎?」她連忙低聲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幫妳拿……」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一股力道往下拉,整個人跌坐回沙發。
Rebecca 還睜著大眼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唇上傳來熟悉的溫度。
短短幾秒,那吻卻像偷走她全部的思緒,輕輕地,卻讓人無法忽視。
她呆愣了幾秒,低聲補完剛剛未說完的話:「……水。」
雙唇分開的同時兩人互相看著,那一刻空氣好像凝結了!
Sarocha 輕輕笑了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吝嗇給予表情的人露出這種傻氣模樣,竟然覺得可愛得不得了。
然後就又不自覺的吻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應該要生氣,應該要感覺被背叛
可是她就是無法忘記,之前那場襲擊中,Rebecca 是怎麼撲上來護住她的。那為她受傷的傷口至今仍未癒,卻一次又一次為她擋下攻擊。
她說自己是來執行任務的。
可當時,她選擇的是保護。
這樣的她,要怎麼讓人生得起氣?
而現在眼前的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反倒讓人心疼
但看著她現在這副模樣,竟讓人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忍不住,想看更多她這個樣子,甚至…讓人想要欺負她。
手指不自覺地滑上對方的脖頸,輕輕一推,把Rebecca壓倒在沙發上,身體攀上她的,指尖從鎖骨一路往下,隔著衣料揉搓胸前的柔軟,惹來一聲細碎的喘息。
Rebecca壓抑著渴望抓住她的手,像是喘不過氣地低聲說:「不……不行。」
Sarocha停了下來,Rebecca 這像是在求饒的樣子讓人心生一股掌控局面的慾望,而這樣俯視的角度讓她有絕佳的控制權。
「為什麼不行?」她歪頭,假裝無辜地問。語氣卻壞得很,「我還沒原諒妳之前,不是應該要乖乖聽話嗎?」
Rebecca別過臉,臉頰泛紅,片刻後才吐出一句話
「……因為……」
Rebecca的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卻清楚傳進她耳裡
「我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這句話像是一顆小型炸彈,在Sarocha腦海炸裂開來。
這個一向冷漠果斷的殺手,竟然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嬌羞又脆弱的模樣……她這才忽然明白,Rebecca所說的
「只有我可以欺負你,除此之外,誰都不准碰、也不准傷害,因為你是我的。」
那一瞬間,Sarocha 終於理解
Rebecca 口中說的那種病態佔有慾,或許她也一樣有。
只是更隱晦,更深埋在理智底下而已。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難得露出的羞澀模樣,突然覺得……
原來這種只屬於自己、只為自己而脆弱的樣子,竟然這麼迷人。
她猛地站起來,拉著Rebecca往房間走去。
腳步不急,但握住手的力道讓人感覺出壓抑的渴望。
她把人推倒在床上,跨坐在她的身上,然後低頭吻了下去。那是個粗暴、帶著急促和欲望的吻。
Rebecca幾乎來不及喘氣,唇齒分開之前,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腥的鐵鏽味瞬間瀰漫開來。
她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
Sarocha俯下身,貼近她的耳朵
「懲罰⋯」
口氣稍微停頓了一下,嘴唇像是挑逗般地劃過耳朵
「才剛要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