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平息下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不是,那尾龍差不多了。「將會風平浪靜嗎?」
可惜。
「可惜什麼?」
可能沒有你以為的大場面。
「是喔。」
「我以為的場面是什麼呢?」
呵呵。
「我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最重要的,在大腦裡的那件東西不知道有沒有。」
你希望有,還是希望沒有?
「很拉扯,我認為有比較好,但沒有好像也不錯。」
那你是來紀錄什麼的?
可以直接進正題了。
「我也不清楚。」
「塔宮先離開了,他說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離開。」
「我還能請他再來嗎?」
看你的目的跟意圖。
「我不知道。」
這不是你不知道就能有結果的事。
如果你要找他,你得明確的有些意念。
就像你要他們回答你一樣。
「我現在腦中沒有明確想要的意圖。」
那就繼續渾渾噩噩,直到時間亮起指標。
「指標⋯⋯?」
嗯,你不是感覺自己的人生像是一條看不見目的,卻又直衝目的的大道嗎?
那麼,不管你想不想,命運都會讓你走在道路上,你只要一直被時間推進就好。
就像,那個時候,他們一直在催促你,要求你上路那樣。
「啊⋯⋯所以現在是讓我預備的意思?我已經備齊了應盡之事。」
那就好囉。
「可是,要是沒有結果呢?」
怎麼會沒有結果?一定會有結果,如果你失敗了,那就是失敗的結果。
「的確。」
原來如此。
「嗯?」
因為你對於成功沒什麼意圖,所以覺得失敗也好嗎?
「呃⋯⋯也許?但我的確有認真準備應盡之事。」
所以不是擔心沒有結果,而是你也在期望失敗。
明明最好是要成功。
「啊,我不清楚。」
「因,我該有所意念,還是無所意念?」
你連方向都不確定。
「是呀,還是讓時間推著走吧。」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有趣的事要分享?
「最近的見聞嗎?」
或是你組裝的架構。
「我想想⋯⋯」
猴子眼中看得到人嗎?
都說人類是猴子進化的,那麼,在猴子眼中,人類是什麼模樣,人類的社會和型態,猴子們能理解嗎?
人們與猴群溝通,是否像是人類的通靈呢?
「我說我沒有通靈能力,我看不到、聽不到,只會臆想和亂猜。」
還有?
「我說,報。」
「我覺得萬物很吵,我不想聽到或看到他們的意象。」
「但是急事可以報。」
「憑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想?」
「我是猴子,裝作自己像個人嗎?」
「然而我念著要吃桃,又得來了桃。」
「未知與未來真是一團糟,我不得不前進,卻又不想前進。」
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問看看那個桃是請誰吃的。
「剛剛想到。」
「這樣一來,我就會知道塔宮的位置嗎?」
難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跟你接洽的。
「你不知道嗎?」
與其說是不知道,不如說我沒有他們的渠道。
我和他們是不同道的。
「我要是往他們那邊走,你會如何?」
我們沒有太多差別啦。
都是你的未來,隨便選一個走唄。
「噗哧。」
為啥笑?
「不知道,就覺得你有點逗。」
「怎麼會沒有差別呢。」
對於你的人生,我們都只是靜觀其變而已。
我們是你意識上的未來,所以可以說,不管你朝誰走去,你的命運還是差不多的。
「只是思想概念會不太一樣?」
「塔宮來的時候,我是不是被同調了?但我沒有明顯感覺到差別。」
因為都是「我」思啊。
都是我們自己的思想,就算大相逕庭,你也會覺得只是自己想法比較矛盾而已。
「喔,他走了,我的意識怎麼辦?」
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再來的。
「你怎麼肯定?」
因為他是你呀。
我是你,他也是你,當你需要轉動念想,我們怎麼能不來?
「來了能做什麼嗎?」
思考呀。
「思考要幹嘛?」
闡述自身存在。
「?」
回到正題。
你無論用什麼方式去刻畫自己,都只是在世界裡復刻自己的存在思想,再將之實現於世界中。
我世界與群眾世界的邊界就在這裡。
將「我」複印進世界中,就是我們生活的意義。
因為存在本就存在。
「這句話⋯⋯」
對於你來說,你感覺是因為你存在,所以才思考。
「我在故我思。」
而對我們來說,在世界中,我們的思想有所呈現時,我們才存在。
「我思故我在?」
是呀,之前我沒有否決你的想法,其實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你是生活著的人,所以感覺是世界在推動你,讓你思想和活動,好把你的訊息留在世界中。
你才會有因為你已經存在,才得要去思考的感覺。
而我們本來就是存在,我們為了交流,要到世界中印刷自己,給自己的存在打打廣告,我們就要發布思想,以證存在。
「我是你們打印在世界裡的投影?」
「那為什麼來向那麼紛亂?」
存在是很複雜龐大的宇宙糾結態,我們的每一面都有自己的意識。
從我這裡打印過去,跟從塔宮那邊打印過去,會讓你的意識產生不一樣的能量波動。
不過不管怎樣,你都是在走向我們,或是說,你從來沒有動過,你就是不停的被我們的光芒光刻在世界裡。
你認為你有所活動,是因為我們讓你的大腦這麼覺得。
你感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宇宙投入世界的能量。
只要你的感官喪失,投影你的世界就會喪失。
「我想,就算我消失,世界也不會怎麼樣。」
那是「群眾」世界。
而存在是先把意識投影在「我」世界。
「我」就是宇宙中最完善的存在投影機關。
「最完善?」
好吧,一直都在更新優化啦。
以因果相合來說,當然是最完美。
以你比較能夠理解的方式解釋。
就是你在操作自己的電腦,然後你的資訊透過網路跟其他玩家的資訊連結。
你在玩你的電腦,別人在玩他們的電腦,然而你們其實都不是在玩電腦,而是玩網路所形成的虛擬世界。
那個虛擬世界就是「群眾」世界,而電腦本地端口就是「我」世界。
所謂的虛妄,便是在「群眾」世界中的「我」。
萬物皆虛妄。
不生不滅。
「??」
怎麼了嗎?
「呃,所以?」
我不是解釋了嗎?
「你解釋什麼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意圖是虛妄啊,當然往我這邊或是往塔宮那邊都可以,這些都是時空中本來就刻畫的數據記錄。
「怎麼從你剛剛莫名其妙的說辭中理解⋯⋯」
「而且,就算我五感喪失,我也還是可能活著吧?世界要怎麼跟著喪失?」
感官又不是只有五感。
「第六感?」
也不是。
失去五感的話,你只是沒有意識和分析的能力而已,但肉體依舊有感官細胞,或是說,只要還有能量成分,就都有感官。
要完全沒有感覺,至少要把組成最小細胞的一元也給消除。
「一元又是什麼東西?」
我在你的腦海裡找不到相應的詞語。
一元就是網路數據裡的原始資料,群眾世界是範圍型雲端存檔空間,存在打進世界的訊息,都會以一元的方式鎖定錨點,投射到相對應的物件上。
「當我們⋯⋯」
你不也意識到這點。
你並不是從胎腹裡出來的,而是從我們把意識打入這個人之後,你作為「我」產生了意識。
那個時候打入的就是「一元」。
「那麼,那個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存在了,還需要一元做什麼?」
一元是意識的基礎。
沒有意識,世界也等於不存在。
沒有我們開這個存檔,世界的雲端中就沒有這個檔案。
這只是說明,你不是被選擇要不要生下來。
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挑已經生下來的孩子作為「我」的錨點。
不是這個人,也會是另一個人。
「是呢。」
「不過扯到這裡做什麼?」
這是解釋世界與世界物件差異的說明。
「啊?」
如果你有存檔,你就有世界,如果你沒有存檔,你就成為別人世界中的一個物件。
也就是有沒有靈魂的概念。
人們尋找的從何來、為何往、向何去,就是在找自己的雲端檔案。
「會有沒有雲端檔案的人嗎?」
「這跟,是否世上的人都有靈魂意識,是同樣的問題嗎?」
有差異喔。
不知道這種概念在人們看來是什麼,世界裡的意識、跟世界外的意識,好像是不太一樣的。
「好像是?」
因為我們是世界外的,所以也不確定人家會怎麼想啊。
「玩家跟npc嗎?」
你覺得npc會有靈魂嗎?
「⋯⋯會吧,就像故事裡的虛擬角色,即使知道故事是虛構的,也願意相信故事中的角色的精神。」
那就是差別。
即使沒有雲端檔案,也都活生生有意識有靈魂。
「那我,是世界內的,跟你的差別是?」
離不開這個世界呀。
領域接引可以把世界內的檔案雲端化。
「說到這個,我想到之前有人問領域跟氣場的差別。」
「我們的回答記得是,領域是有意識世界的,而氣場只是一個人的能量場。」
嗯,那有什麼好聊的嗎?
「沒有,只是想到。」
「好像還提到,修行者就是在建立自己的領域,這樣對照,也就是修行者在世界內建立自己的雲端檔案,完成的話,就能離開世界了?」
大概吧。
「怎麼這麼不肯定?」
你覺得呢?
的確爬出世界就去到宇宙,不過,領域沒有這麼容易維持,雲端檔案需要能量足夠的伺服器支撐。
而我們⋯⋯
「喔,看到很多爬出來,然後掉回去的。」
所以我這邊不提倡修行,待在裡面多好。
「這是不是?」
——跟我們衝突。
——道者不畏。
沒興趣,我覺得道心破碎比因果輪迴還要噁心。
——道途本就如此。
「道君也說話了。」
「道君,我是不是會經歷⋯⋯」
——別亂問問題,就是這樣我才不作聲。
——既然你們讓我出聲,就提點別的。
「難道說⋯⋯又要⋯⋯」
——在宇宙中圈地,是領域的開端。
——之後的維持又是一番功夫。
——行道者無法回頭,因為他們沒有後路。
「圈地?聽起來好像?」
——行星軌跡。
——不說了,免得又嫌我嘴貧。
——還有什麼想提?
「我嗎?我們不都在亂聊?」
——因。
噢。
沒什麼。
——是嗎?
我看看你的狀態而已。
畢竟好笑的部分⋯⋯在夢裡已經見過了。
「對了,氣場最後會形成領域嗎?」
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領域是用意識刻畫出來的,氣場是能量。
換個說法,就是領域用魔法變出來,然後氣場是魔法能量的體現。
「啊?怎麼突然用魔法這種詞語啊?」
因為⋯⋯
——天使。
「嗯?」
——不走道的話,我們去天堂或地獄看看。
「這麼突然?等等,我看到的爬行怪難道是你抓的畫面嗎?」
——就如因所說,領域需要的能量過大,所以幾乎都是群體一起創建領域。
——而在你的世界裡,有個有名的獨個的領域。
挑個語病,是在他的「群眾」世界裡。
——有群建的、獨建的,還有更多、更多,是去加入領域。
「人柱。」
「喂喂,趁我們不在,你想把人拐到哪裡去?」
你們不在喔?
「無事。」
「最近有點無聊啊。」
「不忌。」
「我們不是已經去過,感覺不適合了嗎?你又在抓哪裡的線路?」
你們意見不合?
「無妨。」
「我可不要,要是太混亂的話,我很麻煩欸。」
——是他要的。
「是。」
「誰?陽?」
——不是,是他,他說想看不一樣、甚至奇怪一點的視野。
——我只是跟著舉劍而已。
「酷。」
「酷什麼酷?沒問題嗎?很怪欸。」
我比較好奇舉劍幹嘛?那看起來沒有什麼作用。
——⋯⋯
不能說嗎?
——單純、酷。
蛤?
——只是在捏造型。
⋯⋯?
——你記得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嗎?
——嗯,因,你作為存在的規格天花板,想說什麼?
噢。
其實也沒什麼事。
——那我就不用特別跟你對話了。
如果沒有未來,怎麼樣?
「否。」
「你有什麼毛病?」
嘻嘻。
——你的立場呢?
無所謂,我即「我」,即真「我」,即完「我」。
——明白。
「疑。」
「你明白什麼了?還有陽不要跟著擺造型。」
——要去地獄嗎?
「不必。」
「不要咧。」
——那麼你知道,路途可能要擁擠了嗎?
哪邊的?
——龍的身後。
噢。
是呀,但這不重要吧。
如果說明天不一定會來到,那麼今天完結也是一個存檔。
「你所謂的沒事,是不是其實有問題?」
「你終於想正常說話了?」
我要怎麼回答?我們都讓他看到議會了。
無事。
都這麼說啊。
——無事⋯⋯?
「看來道君的感覺不同?」
「你們的理解不一樣嗎?」
——陽,你剛剛是不是也說了無事?
「怎麼了?只是說最近比較閒。」
——但你並沒有閒,閒的是⋯⋯
無事。
你們記得這個就好,這是議程票選的結果。
「⋯⋯了解。」
「哼。」
去休息吧。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