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果瘋之輪・魂斷之雨】
這最後一局的策劃,實際上是小月的建議。
在無數失敗與測試之後,這位自幼承載著大祭司傳承的聖女,在一場沉默的會議中開口說道:「若虛會讓人陷入瘋狂,那就以瘋狂對付瘋狂。」
她的語氣淡然,卻帶著深沉的透徹與放手一搏的決心。
「與其強攻,不如在符文與熔爐之外,讓虛本身陷入混亂。」
「讓它一邊吞噬符文、一邊抗拒熔爐、還要解讀我們編寫的混沌邏輯。」
「若虛之力無上限,那我們就為它創造三方不平等的動盪場域,讓它自己崩潰。」
這就是小月所稱的「三瘋之式」。
一場獻給虛的無解詩。
當三方條件交錯產生,幻之符文的虛擬共鳴、生之符文的抗拒之光,與太陽熔爐引力場的實體物理牽引,虛之核開始產生不穩定的分裂震盪。
果不其然,它開始從天體主體核心被一點一滴拉扯出來。
原本緊貼天體表面的虛影外殼,逐漸被翻出,像是從深井抽離長眠的幽魄。
它一邊持續吞噬幻與生的雙重符文力,一邊抗拒那來自空心太陽的重力線。
那是一場無聲的撕裂之戰。
終於,在某個臨界點,虛之核裂解。
裂成三塊。
第一塊,正對太陽熔爐核心,被那炙熱無比的引力直線吸入。
整塊虛質不見掙扎,瞬息之間化為虛無中的虛無,連粉塵也未留下。
那是我們賭上的成功之刃。
第二塊,因為過度吸收幻之符文,在本體崩潰的同時,產生不穩的夢能轉移。
竟於夢境通道之中顯現出一枚虛構隕石,若隱若現,既非實體也非幻覺。
那塊隕石開始在夢層空間遊移,干擾通道穩定,甚至有夢之引導者開始報告:
夢境層開始無預警浮現崩解徵兆,恐將影響撤離進度與意志過渡完整性。
第三塊,沾染了生之符文,卻非被淨化,而是產生詭異扭曲。
它將生機視為吞噬對象,反轉其構造,轉變為一場象徵希望之名的災厄。
那塊虛生體沉入現實,逐漸碎裂成上千微小隕石,在神國大氣層邊緣組成一場可怖的降雨。
這場隕石雨非燃燒於空,而是如陰影般靜默落下,每一次撞擊皆削弱意志之網、擾動符文矩陣。
每一顆碎片,似在低聲喃語:
「這是你們的希望嗎?」
「那就讓你們親眼看見它如何死去。」
我站在銀光殿堂之巔,望著雙重隕石雨:一在夢中、一在現實。
那是虛最後的反擊,也是我們為勝利種下的必然之果。
果已成,魂未穩。
死,卻不肯走。
這,就是虛。
這,就是,我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