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邵奇被架到楚忠明面前,然後很快就看到他們兩個吵了起來,這才沒過幾分鐘呢。
「操!」齊邵奇那帶著驚恐、屈辱與些許噁心的情緒順著聲音飄進了我的耳中。
我驚訝的挑起眉頭,看這樣子,齊邵奇被氣得不輕呀。至於後面說了什麼,由於人群的阻隔加上距離太遠,我就聽不清了。
不過透過眾人的隔擋我還是隱約可見,他們應該又吵起來了沒錯。
畢竟,齊邵奇那帶著濃濃含媽量的問候總是若有似無的傳到我這裡。
然後,更扯淡的是,這兩個吵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往我這裡看又是怎麼回事?
幾分鐘過去,原本雙手被架住的齊邵奇朝我這裡鬼鬼祟祟的瞅了一眼,然後,莫名其妙的就掙脫了保鑣們的束縛,然後站了起來。
看著他跟楚忠明針鋒相對的模樣,我都有些分不清形式了。
齊邵奇這是『站』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實際意義上的,還是純粹動作上的。
不一會,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樂呵呵的抬起手肘,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拄在楚忠明的肩上,臉上露出賤賤的笑容,好似在跟對方商量。
看這樣子……齊邵奇是搞定了?
情況的不明朗,加上資訊不對等,讓我一時間也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我目前的處境應該不用過度緊張了。如果現在這樣的氣氛可以維持住的話,那也未必是件壞事。
畢竟我可不希望在對付里卡諾派來的人時,還得分心對付楚家人。
見到沒有危險後,我也鬆懈了緊繃的情緒,然後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你……」看到我有所動作的保鑣們頓時緊張起來,有的甚至下意識的朝我伸手準備制止。
我雖然鬆懈了情緒卻沒忘了警惕對方的人馬,畢竟還在被包圍中呢,所以一個簡單的側身就躲過了對方朝我伸來的手。
「幹嘛?不能打電話?」我警惕的看向動手的人。
「這……」帶頭的保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後,看了眼還在跟齊邵奇『相談甚歡』的楚忠明,然後又看了眼我。
我也清楚他在糾結什麼,雖然對於他們的行為有些不爽,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們把我們留在這裡,我如果不打電話,到時候把事情鬧大,算你的還是我們的?」
聞言,帶頭的保鑣雖面有難色,可還沒有鬆口的意思,或許是覺得楚忠明可以扛下來?
考慮到這一層關係之後,我繼續開口,對他們那有些動搖的心態再添了一把火:「就算最後的責任算在我們頭上好了,你覺得惹了我們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正在談天說地的齊邵奇道:「那傢伙,齊家的少爺,你們多半也知道,就說他好了,你覺得你們跟他的命,哪邊比較貴?」
「這、這個……」這時候,出頭的保鑣總算聽出我的弦外之音了。
不過,這時候讓這些人下不來台也不好,遇到脾氣好的可能就這麼算了,如果運氣不好,遇到脾氣差的,可能會更嚴厲的阻止我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事實後留一線了。
所以我話鋒一轉,對著他蠱惑道:「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也不做多餘的事情,就打打電話,聯絡一下基本的事情,你給我行個方便,我也給你一定的尊重,護不打擾,可以嗎?」
說完後,我便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而對方,顯然也不是腦袋不靈光的兇徒,當我說完這句話時,我清楚的看到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松一口氣的表現,這也就表示,我這個提議已經說進了他們的心理。
「你……你真的只是打電話?」帶頭的保鑣小心翼翼的確認道。
「真的。」我點頭,並接著保證:「你們就在這邊盯著,不迴避也沒關係,如果我有什麼舉動,你們隨時都能制止我,但希望你們可以安靜些,這樣如何?」
帶頭的保鑣聽完後,明顯有些意動,所以表情不再緊繃,略顯鬆弛,不過大概是擔心承擔責任的關係,一會後又重新繃緊表情,然後用探詢的視線朝周圍的夥伴們看了看。
「你們覺得怎麼樣?」他試探道
「可以。」
「我也覺得他說的可行。」
「OK!」
「我沒問題。」
「沒意見。」
幾個圍在周邊的保鑣連番表態,雖然每個人的回應稀稀落落的,但也算是達成了統一意見,而我也偷偷勾起了嘴角。
「那你打吧。」
「多謝。」點頭應了一聲後,我便拿出手機,對著剛才要聯絡的對象撥了出去。
「喂?」電話剛撥出去,很快的就接通了。
「喂!阿虎哥嗎?是我。」
「你小子……這麼大清早的,鹹的沒是打給我幹嘛?是生活太無聊,還是活著太無趣?」即使透過話筒,阿虎哥話語中的怒意還是很明顯。
「呵、呵呵,抱歉,吵到你睡覺了?」我抬頭看了眼夜色漸明的天空,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或許是前一晚跟楚婉汝聊得太亢奮,也或許是因為剛剛才被一群人包圍,所以腎上腺素過度分泌,導致情緒高漲,即使一個晚上沒睡,現在的我仍是精神抖擻。所以,有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現在才剛要過凌晨。
「笑?還笑?你他媽的真是有病……」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後,阿虎哥這才重新拉回話題:「說吧,這麼早,找我幹嘛?」
聞言,我看了眼周圍仔細盯哨的保鑣們,心裡也有些犯難。
說實話,我打這通電話主要是為了安排一些行動的,畢竟跟楚婉汝的合作基本已經敲定了,就缺跟阿虎哥這邊通氣還有配合,可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出來的話,又會擔心消息洩漏的問題。
「這……嗯~」原本要說的話題卡在喉間,思考了一會後,我才斟酌著問道:「最近你那邊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阿虎哥的語氣中明確表達出他的迷茫:「我好的很呀。」
我有些煩躁的點著腳尖,一頓一頓的戳著地面,找尋著靈感。
然後,我很快有了思路,隨口繼續道:「喔~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啦,我還擔心你那邊的問題還沒搞定呢,所以說你那邊都沒出什麼事囉?」
這奇怪又過份熱絡的態度很快的就引起了阿虎哥的注意與警惕。
他嚴肅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你那邊出事了?」
「對呀。」我笑著應道:「不過沒問題啦,畢竟你可是阿虎哥。」
聽出我言外之意的阿虎哥馬上確認:「……不需要幫忙?」
我仍用輕鬆的態度回應:「不用,又不是什麼問題,我相信隨便來個人都能處理好,你說對吧?」
阿虎哥還有些不信,又問了一次:「真的?」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朝他回覆了句:「真的,我應該也沒跟你說過謊吧?」
誰知道阿虎哥竟然還煞有介事地當了真,對我這句隱話作了回答。
「嗯,你說過,我他媽可以記一輩子。」
聽到這句怨念滿滿的抱怨,我一時之間也啞住了,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我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給我來真的了。
同時,我也不禁分心思考著,我到底哪裡對他說了謊,讓他反應這麼大。
思緒飄飛只有一瞬間,我還是很快的收拾好紛亂的思緒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那邊……」說到一半,我止了聲。
還好及時剎住車,不然就要說溜嘴了。
「嗯?說啊。」阿虎哥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是說,我想問你那邊的傷好了沒,不要到時候輪到你的時候又不行了。」
為了報剛才的一箭之仇,我特別在不行二字上加重語氣。
頓了一會後,電話那邊傳來了阿虎哥的咒罵聲:「你他媽……」
顯然,從阿虎哥的回應裡可以聽出來,他懂了。
不過,這種小規模的來回沒有持續下去,阿虎哥顯然也是知道分寸的,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情緒,只是停頓片刻之後就繼續開口。
他先是打了個常常的呵欠,之後才道:「放心吧,最近我們的人都安分著呢,不過也幸好是這樣,所以多少也摸透了附近的尾巴。」
說這話的時候,可以聽出他話語中的怨念,甚至在尾巴兩字便得咬牙切齒。不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當時可是讓他負責安排人員的,所以對於第一次的失利他會感覺有些不滿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從他接下來特別安分的態度中也能看得出來,他是很想努力挽回之前的失利的,所以,接連這幾天我也沒有再提起過關於前面工作失誤的事情。
現在,終於到了要開始正面交鋒的時候了,我不願意藉由這件事情去操弄他的情緒或是激起他過分的功利心。這種時候,最沉得住氣的那邊才會獲得勝利。
想了想後,我故意做出感嘆的樣子道:「這樣呀~」
「如何?你是有什麼想法嗎?」雖然是在詢問,但我還是在阿虎哥的聲音中聽到夾在話語裡期待的情緒。
對此,我感到無比頭疼。怕就怕這種人,過份的想表現自己,也是這樣才最難把握住分寸,說白點,這種人用得好就是猛將,用不好就是闖禍精。
難就難在主導權在把他丟出去的那一刻,徹底不屬於我,對於這樣的不受控因素,理論上我應該馬上把他撤離現場的,可悲哀的是他只是名義上接受我的調度。
這種時候,安撫沒有用處,反而會更加刺激他的逆反心理,所以。我必須換個方式……可,該怎麼做才好呢?
我摩娑著下巴,視線自然下移,盯著空白一片的地面陷入沉思,腳尖輕點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處於一種莫名的寂靜狀態中。
我這邊再仔細思考,可阿虎哥那邊卻不幹了,低沉的嗓音毫不收斂的朝我直接大吼:「你是睡死了嗎?到底怎樣,給個話啊!」
這一吼,把我驚的回過了神,不過也因此給了我靈感。
拿開手機揉了揉耳朵後,我這才重新接起電話:「抱歉,剛剛在想事情呢。」
阿虎哥置若罔聞,繼續緊追不放:「那我不管,你只要告訴我,接下來怎樣就好。」
聽這架勢,明顯是勢不罷休的意思,我聽出來了,他那邊……大概也是故意的。
嘆了口氣後,我這才問道:「想贏他們?」
「廢話。」阿虎哥毫不遮掩。
「那就乖乖待著,能做到嗎?」說到這裡,我也懶得再假惺惺的陪他說好話了。
聞言,阿虎哥那邊加重了語氣,像是質問般問道:「你在耍我?」
對於他這副不爽想幹架的態度,我也沒有半分退讓,直言回應:「不想一直被他們看不起,就忍著。」
「什麼意思?」這樣的言論果然吸引住了阿虎哥,當下他的態度馬上有了變化。
「字面意思。」我淡淡道:「就是因為你們現在都沒有做些多餘的事情,你才能看到你想看的那些問題,如果你一動,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就說到這邊,其他的你應該自己能想明白,對吧?」
「……可、可是……」阿虎哥欲言又止。
「呵……可是什麼?可是你忍不住?還是你要說你有更好的方法?」我出聲譏諷道。
「沒有。」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阿虎哥的情緒顯然不是很好。
為了不讓他真的一氣之下跑去做些多餘的事情,我還是多花了些口舌安撫:「這些都是暫時的,只要過了前面,後面就是你表現的時候。」
「你說的是真的?」他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向你保證。」而我則是說的信誓旦旦。
阿虎哥語帶威脅地應了聲:「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但你之後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沒問題。」我爽朗的答應,並補充了句:「之後會有人去跟你交接,下一步就聽對方的就好。」
阿虎哥想了會後才問道:「是之前你提到的小子?」
我想了想,反正楚婉汝也算是齊邵奇那邊的,就含糊的嗯了一聲,然後又簡單交待了幾句話後,掛掉了電話。
收好手機後,我才一臉平靜的看向幾位保鑣道:「看吧,我就只是打個電話。」
保鑣們互相對視一眼後,第一個出頭的那個保鑣作為代表站了出來。
他一臉嚴肅的開口:「打給誰的?」
當下沒有反應過來,我脫口而出:「同學。」
「同學?凌晨打電話可以秒接?」
我愣了一下,在腦中過了一遍剛才的對話,確定沒有露出半點破綻,並且迅速就捋清了前因後果,然後面色不改的承認:「對!」
「真的假的?這麼晚了還能聯絡到人?」他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現在的學生熬夜通宵是很正常的。」說完後,我故意裝模作樣的壓低了聲音道:「線上遊戲有時候不好掌握時間」邊說,邊露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現在的學生還真幸福。」保鑣們吐槽了一句後,就算過了這檔事。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瞬間朝我衝了過來,然後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咚的一聲砸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