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叫了計程車,前往林森北路上的一間汽車旅館。
車內很安靜,窗外雨刷來回掃過玻璃,像誰的情緒反覆抹去又再次凌亂。
他沒有多說什麼,我也沒問。
彷彿兩人都在逃避些什麼,又都明白,我們即將要跨越道德的底線。
走進房間,看著映入眼簾突兀的盪鞦韆,就像我在質疑為什麼我在這裡?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失重,像是漂浮在某種不真實的空間裡,無法落地。
沒有現實感。
每天🚬的電話,已經成為我無趣生活的慰藉,
我們聊天的話題從不侷限。
可以從最喜歡的音樂,一路聊到最敏感的部位,聊最愛喝的酒,最傷心的事…我常常話還沒說完,他就能替我接下去。
就像他是我靈魂中遺失許久的那一塊,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讓我覺得被理解,甚至被需要。
對我來說,🚬早已經不只是一個打發時間的曖昧。
但我還有男朋友,享受著前奏男提供給我的安穩,我依賴著他,就像依賴一張不夠柔軟卻還能支撐的床墊。
現在,真的要背叛這段關係了嗎?
我真的要跨出這一步了嗎?
我故作鎮定地檢查房內設施,摸著遙控器,切換頻道,好像自己只是來這裡短暫休息,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心裡卻早已混亂得一塌糊塗。
🚬默默脫下濕掉的外套,然後也很自然地幫我把外套拉下。
沒說什麼,只是陪著我繞了一圈,看我參觀這個空間。
等我轉過頭來,他已經躺在床上,撐著頭笑著看我。
🚬不說話,只看著。
我坐在電視前的床沿,假裝冷靜地聊著幾部自己看過的電影。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示意我過去。
我心裡泛起一絲不服。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自在?那麼穩定?彷彿整個局面他早就看透。
我不想顯得被他拿捏,於是走過去,挺直腰桿坐在他旁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
🚬忽然翻了個身,臉轉向我。
我們的距離瞬間縮短到不到五公分。
我看不清他的臉。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視線失焦。
我只能感覺到他的鼻息、他的體溫、還有那種淡淡的、帶點苦澀的菸味。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把他的輪廓看清楚,想在這樣模糊的距離裡找回一點理智。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一分鐘,誰也沒有動,
誰也沒有先閉眼。
他慢慢靠近,距離變成不到一公分。
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擦過我上唇。
然後他停住了,
什麼都沒說。
我也停住了,
我害怕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但我又期待他的下一步
我的心被他淡淡帶著菸味的鼻息攪動
所有的視線只能專注在他的眼睛
這該死的長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