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不該這樣……」
Bonnie握著手機,螢幕上只剩一行訊息,短短的幾個字,像無聲的利刃狠狠割裂了她的心。
她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整個人像被抽空,眼前一片模糊,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指卻無力地滑落,手機從掌心掉落在膝蓋上,彈跳幾下,最後安靜地躺在地板上。她回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明明說好了,要保護彼此, 明明說好了,要撐過所有壓力與流言。
她以為自己已經給了Emi足夠的勇氣和安全感,甚至以為只要她夠努力,就能扛下所有懼怕與顧慮。
但為什麼,Emi還是選擇推開她?
「P'mi......」她低聲喃喃,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直在彼此身邊……為什麼……」
手機的冷光映照在她紅腫的雙眼裡,暖黃的室內燈與她內心的冰冷形成了殘酷對比。
她嘗試回覆訊息,但眼淚模糊了視線,顫抖的雙手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心臟傳來強烈的壓迫感,她像被人掐住了氣管,喘不過氣,只能抱住自己,雙臂緊緊掐著,試圖用身體的痛轉移心理的崩潰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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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門鈴就響了。
Bonnie的姑丈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手中拿著的正是那一張張偷拍的照片。
「社會局的各位,這不是一般的監護關係了吧?這叫什麼你們最清楚!」
社會局的官員翻閱資料,眉頭深鎖「我們會進行調查並評估相關責任。在此之前,未成年者會交由第三方監護。」
那一刻,Bonnie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只知道,她們要被拆散了。
但她沒有反抗。
她累了。也明白在Emi的那則訊息後,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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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輿論炸鍋。
「戀童癖」「不倫之戀」「監護人道德淪喪」的標籤鋪天蓋地襲來。 無數記者、鍵盤酸民與道貌岸然的評論者像蜂群般圍上來。
Emi沉默地扛下所有風暴。
她說,是自己一廂情願,是她強迫了Bonnie,請大家不要再騷擾那個無辜的孩子。
Bonnie看著她在新聞記者面前道歉、低頭,像是犯了滔天大罪。
無助的她心如刀絞,她明白Emi想保護她。
可她更想大喊:我根本不需要你這樣保護我,我只要妳在我身邊阿......
夜裡,她獨自坐在窗前,望著遠方那模糊的城市燈火,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P'mi...我好想妳......」她低喃,卻沒有人回答,她的笑容逐漸消失,生活只剩下空洞的日常和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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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搬離了熟悉的城市,去了另一座遠方的城市,陌生的環境讓她感到落寞,
身旁再也沒有那個能溫暖她的人,她將自己層層防備起來隔絕所有接觸與情感,日復一日,像個沒有靈魂的人一般活著,
每到夜裡,當黑暗找上她時,她只能抱著棉被痛哭失聲,她想念Bonnie,想念曾經兩人一起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但卻連聯繫的資格都已被剝奪。
有時她會夢見Bonnie,那個一直叫她「P'mi」的小狗模樣,哭著對自己說「不要丟下我…」
夢醒後,她總是攤坐在床沿,沉默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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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
老街轉角那家甜點店,陽光落進店內的木窗,Emi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如往常地點了一杯黑咖啡。
【叮~】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一身白襯衫、深色牛仔褲,曾經的長直髮燙了捲,氣質沉靜又成熟。
Emi一瞬間怔住,咖啡差點灑了出來。
「......Bonnie?」
對方轉頭看向她,半晌後輕聲開口「P'mi,好久不見。」
只一瞬便讓Emi紅了眼眶。
無數個夜裡的思念,無數個夢裡出現卻擁抱不到的身影,如今就在眼前,她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久久不能動作——
她的小女孩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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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坐著的兩人沉默良久,
Emi緩緩伸出手,想握住那雙曾經被自己放開的手,卻不敢觸碰,
她低頭,一直在眼中打轉的淚水終於因支撐不住而潰堤。
「對不起...謝謝你曾經...愛我。謝謝你..曾經...那麼努力,是我不夠勇敢..是我擅自放開了妳......」她的聲音破碎,哭腔帶著哽咽。
熟悉的溫度從臉頰上傳來,Bonnie伸手輕輕幫她擦去淚水「沒關係的,都過去了。」她對著痛哭的人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知道當時P'mi是想保護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人安心,正當Emi想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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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店外傳來喇叭聲。
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白色毛外套的漂亮女人走進了來,笑著喊「Bonnie~買好了嗎?布朗尼還有嗎?」
Bonnie回頭,溫柔地說「沒了,起司蛋糕P’namtan 可以嗎?」
「噢!好失望~Bonnie不是說想補充糖份嗎,當然要選甜的啊~還是讓P來幫妳補充~」女人倚在她肩上語帶調戲。
這一幕,像一顆子彈擊中心口。
Emi盯著兩人打鬧的背影,眼淚再一次失控地落下。她明白的。
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能站在她身邊的人了。
是阿...她在想什麼...都過了這麼多年,而且當時是自己推開了Bonnie,憑什麼認為她的小孩會在原地等著自己......
心灰意冷的Emi決定轉身離開。
當Bonnie注意到時早已沒了那人的身影,她的眼神滑過一絲悲傷,卻強撐笑意。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剛剛Emi坐著的空位,然後轉頭牽住Namtan的手離開甜點店,
來不及長大的愛,或許註定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