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還是和他在老地方見面。凌薇早到了幾分鐘，站在小吃店外，低著頭玩手機。予行看見她時心跳微微一緊，因為她沒有像以前一樣第一時間抬頭看他，也沒笑。
他走近時，她才抬起頭，擠出個淡淡的笑：「來啦。」
怎麼了？」他問。「沒事啊。」她回得自然，卻眼神閃躲。
晚餐時間一如往常，她話不多，吃東西吃得比平常慢。予行試著聊些日常趣事，她也笑了，但那笑像是延遲了一秒。他感覺到她完全不專心，眼神不斷飄向遠方、或是手機、或是她的食物。
飯後他們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一路上她都在翻手機聊天，予行看了眼她螢幕，沒有刻意偷看，但他發現她在對話，對方名字開頭是「G」。
他沒問，只是默默收回視線。他們走到分岔路，像以往一樣要道別。
她說：「掰掰，我回去洗澡啦，好熱。」
予行看著她轉身，忽然開口：「欸。」
她轉回頭：「怎麼啦？」
他走近一步，停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妳最近……怪怪的欸。」
「什麼意思？」
「不知道欸……」他眼神放軟，但語氣少了以往的輕鬆，「感覺妳……常常在想別的事，也不太看我。」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馬上回話。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以前妳看到我都會立刻跑過來笑啊，現在都……有點像在演禮貌戲碼。」她心裡一震，卻努力維持平靜：「你想太多了啦。」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聲說：「凌薇……妳是不是，不再只看著我了？」
她回到房間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直插她心口。
「不再只看著我」——她原本以為，自己一直都只看著他。可是那個夢，卻讓她開始質疑自己。
她看著手機裡顧准剛傳來的訊息：「明天中午還是老時間？我會準備個小驚喜唷。」
她沒有回。只是盯著那句話發呆了很久。現在的她，是真的迷路了。
予行回到宿舍後，一個人坐在陽台邊抽煙。煙霧升起的瞬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今天下午的限動，被她刪掉了。
他沒看見內容，但聽說那篇貼文很多人留言，包括顧准。
他不想問，因為他怕聽到的答案，會打碎他的整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