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從小飼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雖然會啼鳴,卻無法飛翔。
那麼,如果把飼養在狹小魚缸中的幼魚放歸大海,又會如何?牠有辦法生存下去嗎?
「說到底,如果怕放走了會無法存活,打從開始飼養起,就別想要放生啊!妳說呢?牧者安琪拉!」一名穿著白袍、神情祥和的年邁男性向身旁一臉擔憂、同樣身著白袍的赤髮年輕女子說道。「您、您說的是,祖神雨果。可、可是對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事,真、真的沒、沒問題嗎?她不是符文機關,而是活著的生命啊!」安琪拉有些畏懼地提出質疑。
「沒問題!她可是元素使啊!罪大惡極的元素使!」雨果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能夠為符文技術的進步有所貢獻,多少能夠減輕她的罪孽!要是她有意識,肯定會感謝我們!」
安琪拉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恐懼地看向眼前那散發瘋狂氣息的年邁男性。她知道時至今日仍有非常多組織成員極度厭惡元素使的存在,只是她所屬的大隊為和平派,所以她是第一次親身體驗激進派的思想與瘋狂。
但畢竟是祖神交辦的任務,安琪拉不得不全力支持眼前這名年邁男性瘋狂的實驗。
在雨果面前,有一個約成年男性雙手合抱大小的玻璃球。那玻璃球中裝滿了類似海水的透明液體,以及⋯⋯一個緊閉雙眼漂浮其中、看來未滿三歲的女童。
女童的雙手上臂、雙足根部以及胸口都有一道傷疤,明顯是被利刃剖開所生。
「牧者安琪拉!閒聊時間結束了,準備開始下一步吧!瑪門商會特別讓給我們的貴重實驗體,可不能浪費了!」雨果對安琪拉命令道:「接下來把脾臟、肝臟和膽囊都取出來,換成符文機關!」
不顧安琪拉是否回應,雨果逕自走到一旁的實驗桌上開始準備器材。
至於安琪拉,則是對女童投以憐憫眼神後,也不情願地轉身準備去房間外取實驗器材。
然而,當安琪拉轉身面向門口時,卻發現已有兩人堵在門外。
那兩人分別是一名手持沾水筆的橘髮少女,以及蒙著面、背負著四柄被白布包裹兵刃的皓首男性。
「想出去嗎?很可惜,此路不通喔!」橘髮少女以極為鄙視的神情對安琪拉譏諷道。
「你們是誰!居然敢闖⋯⋯」安琪拉見到兩人,立刻慌忙大喊並準備從白袍下取出柳葉刀。
不過,安琪拉的話語未盡,原本待在橘髮少女身旁的皓首男性眨眼間已出現在她身後。
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白刃揮舞時產生的光芒,甚至安琪拉根本沒有任何感覺,便失去了自己的頭顱。
「就算心存憐憫,邪道依然是邪道!老夫姑且看在妳仍有一絲人心的份上,賜妳無痛之死吧!」皓首男性冷酷地以低沈語調說道。
「無名!」橘髮少女出聲呼喚皓首男性:「別讓他逃了!」
皓首男性輕輕轉頭看向實驗桌,原本在那裡埋頭準備工具的雨果不知何時消失了。他不悅地一腳把實驗桌踹個粉碎,發現那實驗桌下藏了個大小只能一次讓一人進入的密道。
「不愧為鼠輩,手腳挺快的!」皓首男性的語氣充滿鄙夷。
「無名!想怎麼解決他跟剩下的同夥是你的自由,但是記得先拷問風暴的情報!」橘髮少女無情地說。
「放心!老夫省得!」皓首男性回頭以平淡語氣對橘髮少女說道:「不過,老夫也有女兒。就算她可能沒有元素使才能,老夫也得先替她把不該存在這世上的渣滓都清除掉!」
說完,皓首男性便縱身躍入密道中。
「真是的⋯⋯我知道你是為了小凜凜,但還是別做得太過頭喔!」橘髮少女走到密道旁蹲下對著密道無奈地輕聲說道。
「接著⋯⋯」
橘髮少女站起身望向玻璃球中的女童,緩緩舉起拿著沾水筆的右手。
「眼睛、心臟還有四肢部分骨頭都被拔掉了啊⋯⋯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死!」
橘髮少女緊咬下唇,開始用沾水筆對著女童憑空書寫。
「回頭我再讓雲曦幫妳做一個新的心臟,現在就先用現有的撐著吧!我會改寫所有被植入妳體內的符文,要是覺得不舒服,稍微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