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消化
商業大樓辦公室內
李宇哲的手由後往前穩穩的扣在張大春的咽喉
「所以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想把我晾在外面，張大春你威風不小啊。」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威脅我，難道你沒有家人朋友嗎？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把他們通通……，啊！』
還沒等張大春把話說完，李宇哲的眼裡凶光一閃，
將張大春人轉過來後，右手猛然一貫，拳頭狠狠的塞進他的肚子裡。
這一拳就像一枚巨型砲彈，直挺挺的衝進張大春的腹部，
饒是他鍛鍊多年的腹部，也被這拳衝爛，
霎那間張大春腦裡空白一片，他無法理解，靠著體能博打上位的他，
怎麼會如此不堪，
對於自己一身肌肉相當有信心的他，成長的路上自然少不了練習搏擊，
可他從沒想過，能有人一拳將他的鋼鐵腹肌打凹陷。
就在張大春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李宇哲一掌狠狠的搧在他的刀疤臉上，
將他摑倒在地。
知道面對這種老黑幫成員，如果不能將場面鎮住，
斷然不可能讓對方跟自己溝通，他本以為只要拿出手段拿捏住場面，
就能達成目標，於是他一開始採取保守的手段，
拿捏住張大春的咽喉，卻沒想到人家根本沒當他一回事，
明明已經受制於人卻還能出口威脅，
當聽到張大春說到家人朋友時，他腦裡浮現的是那張短髮戴眼鏡，
帶著淡褐漫畫家帽，笑起來有點傻傻的臉，
下一秒他的拳已然不受控制。
「把我不愛聽的話，給我收回去，不要企圖挑釁、
試探我的脾氣，聽懂得了嗎。」
話一說完，李宇哲一腳重重的踩在張大春的膝蓋上，
巨大的衝擊之下，張大春的膝蓋『磅』的一聲發出骨裂聲響。
骨頭崩裂的瞬間產生的疼痛，讓以往道上以硬氣著稱的張大春，
也受不住發出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抱著膝蓋在地上翻滾，
巨大的疼痛使得張大春的臉由極紅瞬間翻至極白。
知道張大春的慘叫聲必然會引來外面人的注意，
但是這時的他偏偏有一種，今天你們來多少人，
我都要送你們下去的銳氣，
似乎根本不怕自己此舉會引來更多人的發現。
李宇哲逕自坐在辦公室內單人沙發，
冷冷的眼神，對於是否會招來其他人，根本不在意。
稍微緩過來的張大春在地上紅著眼，怒瞪著李宇哲
『你TMD的臭小子，你這是撕破臉！至福會是想跟我們開戰是不是？』
話一說完，空氣裡餘音消散的同時，李宇哲俐落地起身，
一個踏步，左腳尖撐地，右腳弓咻的一下像踢足球般，
由下而上踢中張大春的下巴。
『噗！』猛烈的撞擊將張大春一下子踢懵，
下顎跟上顎的接觸造成的衝擊，讓這黑幫老大腦袋裡所有思緒化成一張白紙，
直接昏厥在地。
在此同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五、六個黑衣男子衝了進來，
衝在第一的是剛才守門的光頭阿義，
舉著西瓜刀的他，一個搶身，手裡的刀由上而下往李宇哲頭上劈去，
只見李宇哲往後退了一步，避過這一擊，接著又上前踏一步，
同時右腳立起，一腳正中阿義胸口，將人踹了出去。
緊接著手裡抄起張大春放在沙發桌上的威士忌杯，
面對破門進來的眾人絲毫沒有半點畏懼，
主動走向前的他，舉著杯子，像拿磚頭似的，
對著他前的人一頭就是一杯子下去。
側身閃避，舉杯敲下，動作流暢地宛如教科書般乾淨俐落。
『嗑、嗑、嗑！』只見一連三人頭上中招後，直接失去意識倒地，
李宇哲手裡的玻璃杯直直地滴著鮮血。
見到同伴竟然這樣被暴力放倒，阿龍拉著剩下一人，大步後退拉開距離，
見到距離足夠後阿龍喊道
『這個人短打厲害，擅長近距離閃避，抱住他，
先抱住他再圍攻，不要落單。』
一開始被踢飛的阿義這時也回到戰局，撿回刀子的他，
遠遠的怒視李宇哲。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藍黑色鬼紋花襯衫的中年男子衝了進來，
舉著裝好消音器的槍，對著李宇哲就是一陣猛射。
『干恁娘勒，敢來小刀會惹事，我TMD送你下去！』
來之前就有半開玩笑想過，號稱慶記之都的TZ市，
如果談不攏對方拿出槍的話怎麼辦，
他心裡清楚，即使他手上確實握有一些資源，
但是說到實際肉體的戰力，也不可能扛得住鐵疙瘩。
剛才毆打張大春的力量來自於對方輕蔑下引動的凡人三倍，
近身短打之力來於鬼書內鬼將生前所學，
面對花襯衫男子的開槍，李宇哲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是，
囈語還沒離開前，他從港口回來的那晚，
他因為心情惡劣故意不看交通燈標示，衝進對向車道時，
那瞬間的虛實交錯，囈語離開前將這招傳給了他，
這是真實意義上的傳招。
錯位時空！
藉由藍色電弧引發的附帶增益，遊走在時間間隙中的瞬間，
當李宇哲方才坐在沙發時，神識早已張開，
立即涵蓋了二十五樓整層，
再次收斂後凝聚為數個辦公室大小的意識區間，
從他們進門前的所有動作已經被捕捉，
與此時同時，
男子舉槍開槍連擊的動作被空間分割成無數塊，這是時空，
在一般人難以看清的子彈軌跡，在他領域收斂後的空間裡，
緩慢的猶如飄盪在水面上的落花，似動非動，猶如不動。
只見踏入時空間隙的他，就像看著不同螢幕的影像，
在另一個電視盒裡慢速演出，
當他再次出現時，眾人看到的是所有的畫面被銜接起來，
一道人影穿梭在其中，李宇哲一抬手將槍打落，
同時間轉換鬼將技能，一個轉身將花襯衫男子掀翻在地。
當眾人注意力徹底集中的時候，
眼裡瀰漫著早已凝聚好的紫色迷霧猛然爆發，
強化版民間聖者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
自從接收天道回饋後強化了不知道幾倍的民間聖者，
又豈是這些黑社會凡人能抵抗的，
受到紫色迷霧的侵入，咚咚咚咚，
所有人不自覺的像膜拜神明一樣跪了下來。
李宇哲一言不發的走回單人沙發椅坐了下來，
嘴裡猶如宣示天條般的開口
「張大春這個垃圾，我離開後你們就將他拖到山裡埋了，
黑社會不傷及親屬外人的規矩，
他竟然不遵守，趁早埋了乾淨。
跟桂林仔說以後他再殺至福會一人，我就從你們副會長開始殺起，
我看看你們領導層能有幾人夠我殺，
我會一直殺，直到你們叫他投降出來為止。」
說完了準備的話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離開辦公室前，停在門口的他回過頭續道
「刪除全部有關我的影像紀錄，
我離開後你們所有人都將自動忘記我的臉，
直到我再一次出現在這裡。」
說完後李宇哲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一趟辦公室外的洗手間，
直到他洗乾淨手上、鞋上的血，整理好自己的頭髮服裝後，
才慢慢離開。
整個小刀會二十五樓，並沒有因為李宇哲的離開就起身，
全部的人依舊跪在地上，頭死死的頂著地板，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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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小刀會總部後，李宇哲叫了一輛車，
到了偏遠的郊區，隨便找了一家沒什麼人的傳統麵店，
店內昏黃的燈，伴隨著牆上電視機傳來的新聞聲，
低著頭吃著碗裡的麻將乾麵，
他吃得很慢，像是在整理未完成的思緒，
嚥了幾口麵後，感到有點渴的他，又喊來一碗餛飩湯。
吃飽後，他獨自一人走在昏暗的小鄉下街道，
像是想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不想被人發現，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他還是一個人，
所以他需要學會保護自己，別看他在小刀會裡凶狠得，
那是因為他不能收起獠牙跟狼群談判，
他也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多，不夠完整，
那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控制，
他需要一個人，在黑暗裡，靜靜的消化這天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