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校園設定
※洪知秀(高三前輩合唱部員)x李知勳(高二後輩合唱部社長&編曲負責人)
午後放學鐘聲剛響完，李知勳背著書包，準備往音樂教室走。他是學校合唱部的編曲負責人，一有空就鑽進那間總是飄著琴聲的房間裡。
果然，推開門時，窗邊的位置已經有人坐著，夕陽打在他的側臉上，染出一層柔和的橘光。
「你又跑來了。」知勳平淡地說，語氣裡卻沒有一絲責備。
「我是特地來陪你的。」知秀笑著轉過頭，眼角勾起，語氣溫柔得快要滴出水。
知勳輕哼了一聲，沒接話，將書包放下，坐到鋼琴前開始試音。知秀就坐在他後方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你那個新曲，進度到哪了？」
「第二段還在想和聲。」知勳回答時頭也不回，指尖卻彈出一連串輕巧的旋律。
知秀側頭，聲音放低：「那我可以幫你唱唱看嗎？」
知勳停下彈奏，回頭看他一眼：「你確定嗎？」
「你不是說過，我唱得還不錯？」知秀微笑，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知勳別開視線，耳根莫名發熱。他一向不習慣直球攻擊，尤其是從知秀嘴裡說出來的那些話，總讓他心跳加速，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可能還好，但對象是知秀的話，知勳的心臟會更加失速。
「……你要試唱就唱吧，亂唱我就趕你出去。」
知秀笑著站起來，走到他身旁，自然地倚靠在鋼琴邊。他的聲音與琴音交錯，歌聲溫柔地迴盪在教室，那首未完成的歌，在這個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裡，突然變得有了生命。
唱完一段後，知秀沒有立刻退開，而是靠得更近些，視線落在知勳還放在琴鍵上的手上。
「知勳，其實你彈琴的樣子……真的很帥。」他語氣溫柔地低語。
知勳沒有回應，耳尖卻明顯泛紅。他低聲咕噥：「別說這種沒意義的話……」
「我說的是實話呀。」知秀嘴角壓不住笑意，卻也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看著對方重新把指尖放回琴鍵。
琴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旋律比剛才溫柔許多。知勳沒說出口的是，他其實早就習慣了，每天下課後，知秀會不請自來，陪著他練琴、試唱，然後丟下一兩句讓他心跳失控的話。但他從沒趕過知秀，甚至會在對方遲來時微微失落，這些他從未承認，也暫時不打算說出口。
試唱結束後，細雨淅瀝瀝地落在校門外的柏油路上。
李知勳抱著書包，站在校門口的屋簷下，看著雨勢一點一點變大，原本只想等五分鐘看看雨會不會變小再走，但天氣像是故意唱反調，越等越雨越大，他嘆了口氣，正想頂著書包小跑回家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你沒帶傘嗎？」
知秀的聲音溫柔又淡定，他撐著一把深藍色的自動傘，站在知勳身邊。
「……忘了帶。」知勳轉過頭，語氣不太情願地低聲回答。
「那就一起走吧，反正我家跟你同方向。」知秀笑著看向知勳，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李知勳本想拒絕，但雨聲打在屋簷的節奏太急，他懶得再固執，點點頭，小幅度地往傘下靠去，他的身高比知秀矮一點，讓知秀必須微微歪著傘的角度，才能讓他不被淋濕。兩人的肩膀不小心擦了一下，知勳迅速往旁邊挪了點，結果反而讓一側頭髮被雨水沾濕。知秀輕輕一笑，把傘又往他那邊偏了些。
「這樣你會淋濕。」知勳小聲說。
「沒關係，你沒淋濕比較重要。」知秀眨眼，語氣輕鬆，他說完後看著知勳，知勳那張一向淡然的臉微紅了點，耳尖也泛起淡粉。知秀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拍，但他收住笑意，裝作沒發現，只用眼角的餘光偷看。街道上的水氣瀰漫著濕濕的青草與柏油味，路上行人稀少，只剩雨聲包圍他們。
走到轉角時，一陣風吹來，知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知秀側頭望向他，伸手攬住知勳的肩膀，指尖可以感覺到知勳的身體瞬間僵住，但沒有掙脫。
「很冷吧？再忍耐一下，快到家了。」
知勳的肩膀可以感覺到透過制服襯衫傳來的，知秀的體溫，他們之間幾乎沒有距離，太近了。知秀突然意識到這個事實，視線下滑，看著知勳因為濕氣貼著額頭的瀏海，還有緊抿的唇。那張臉，就在眼前，仿佛再靠近一點就會碰到。
喉嚨有點緊，心跳亂了節奏。知秀知道自己不該，但還是開口了，聲音比平常低了許多：「……知勳。」
知勳一怔，下意識地抬頭。傘下光線昏暗，他對上知秀的眼，那雙眼睛濕濕的，像藏了什麼秘密。
「……幹嘛？」知勳的聲音很輕，他們現在的距離近到知勳的臉頰能感受到知秀呼出的熱氣。
知秀低頭，順從本能地吻上了知勳的雙唇，不是深吻，只是微微碰了一下，帶著一種試探，一種壓抑太久終於破裂的情緒。雨還在下，但那一瞬間，世界像是靜止了。知勳睜大眼，腦子一片空白，動也沒動。他感覺到知秀的唇離開時，他的呼吸才重新流動，兩人對視。知勳還沒說話，知秀便先低聲說：「對不起……我忍不住。」
知勳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看著他，臉頰緩慢地染紅。他低下頭，小聲說：「……下次不要在街上亂來。」
那句話說得模糊，但洪知秀卻聽懂了。他彎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肩膀微微鬆了下來。
「嗯，下次找沒人的地方。」知秀低聲說。
「什麼意思啦？」知勳的臉又紅了起來，知秀沒回答只是笑著手依然攬著知勳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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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個雨天共傘，意外的吻之後，李知勳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他一時衝動，過幾天就當沒發生過。』
他以為洪知秀會選擇避談，假裝沒發生過，甚至漠然地拉開距離，但他完全錯了，知秀從第二天開始，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變得更常撩他。
早上進教室前在走廊遇到時，知秀總是第一個笑著向他打招呼：「知勳，今天也很可愛哦。」話語很輕，但總刻意貼近他耳邊說，聲音低低的，不會讓周邊的同學聽到。午休時，知秀會不請自來地走進二年級的教室，坐在知勳旁邊，還會偷吃知勳便當裡的炸蝦，像是理所當然地侵占他的生活。剛好兩班同時一起上體育課時更過分，練習排球傳接球時，知秀會故意丟球失誤，球總剛好落在知勳面前，然後他大剌剌走過來，對著他露出一抹無害卻致命的笑容：「唉呀，抱歉，打歪了。」
知勳的聲音充滿隱忍：「你腦子是壞掉了嗎？」
知秀眨眼並小聲地靠在知勳耳邊說：「嗯，有可能。因為裡面一直是你。」
李知勳當場語塞，臉爆紅，轉頭就想走。但身後的笑聲緊追而來。
放學後的音樂教室，知勳坐在鋼琴教室裡編曲，他彈著鋼琴，眼神專注，完全沉浸在音樂中。
知秀這天沒敲門就推門進來，手裡提著兩罐零卡可樂。
「休息一下吧。」他將可樂放在知勳旁邊的桌上，「我幫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零卡可樂。」
知勳停下彈琴的手，眉頭皺起：「你又來幹嘛？」
「想你啊。」知秀坐到鋼琴椅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我說過你不要亂講這種話。」
「可我是真的想你，上課的時候都不專心了。」
知勳低下頭，耳根又紅了。他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知秀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開口：「那天的事……你沒忘吧？」
知勳呼吸一滯，沒抬頭。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裝作沒發生。但如果你也有一點點感覺……那我想再靠近你一點。」知秀語氣溫柔，話語卻直接。
李知勳抬起頭，終於回視他，眼神彆扭卻帶著某種真實的不安：「你不要再亂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知秀直視他，笑意淡了幾分，變得柔和而真誠，「我不是逗你，我是……真的，很喜歡看你紅著臉不說話的樣子，還有你明明在意，卻又裝作不在意的反應。」
知勳被他一字一句逼到角落，他轉開眼，咬了咬下唇，語氣小聲卻固執：「我還沒準備好……」
知秀點點頭，溫柔一笑：「那我等等你。可是……在你準備好之前，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繼續讓你知道。」
他站起來，靠近知勳的側臉，低聲補上一句：「因為，我已經喜歡你太久了，不想再藏了。」
然後他離開教室，留知勳一人坐在原地，臉頰燙得不像話，手不知不覺握緊了那罐還有點冰涼的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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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一週，教室內的空氣悶熱得讓人煩躁，李知勳站在二樓的教室走廊上，原本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卻在無意間看到了一幕，在操場的樹蔭下，洪知秀站在一個女生面前，那女生手上捏著信封，滿臉通紅地對知秀低頭說話，知勳愣住了。
知秀沒馬上接信，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聽她說完，知勳看不清知秀的表情，只覺得那個畫面刺得眼睛疼，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出現一種又酸又煩躁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接受知秀的感情，知秀也沒有強迫他接受，可就是因為那個吻，因為那些撩撥，那些『我喜歡你』的話，他才開始習慣那個人只對自己笑，只對自己說那些話。
現在卻有別人站在知秀面前，鼓起勇氣告白，而知秀並沒有立刻拒絕，反而很專心地聽對方說話，李知勳轉身就走。
那天下午，他沒去音樂教室，沒回知秀訊息，連午餐也隨便在自動販賣機解決，他腦中混亂地繞著那一幕畫面，每想一次，心口就緊一點，他甚至在想，如果知秀真的答應了，他會怎樣？
會笑著說『啊，那很好』嗎？還是會直接逃走？
隔天，知秀照例出現在音樂教室，手上還帶著熱拿鐵和巧克力棒，但知勳坐在鋼琴前，耳機戴著，背影看起來很冷淡。
「你昨天去哪了？」知秀彎下腰靠近知勳問，知勳沒理他。
知秀挑眉，走過去把耳機輕輕抽下：「在生氣？」
「我沒生氣。」知勳低聲回答，聲音卻毫無溫度。
「是為了昨天那女生？」
知勳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還是不看他：「我又沒資格生氣，你愛跟誰說話，跟誰在一起，關我什麼事？」這句話說得刻薄，卻比任何一句情話都更像在表白。
知秀沉默了幾秒，語氣忽然低了下來：「……你吃醋了？」
知勳瞬間轉頭，臉漲得通紅：「才沒有！」
知秀一笑，坐到知勳旁邊，鋼琴椅並不寬，知秀的肩膀碰著知勳的肩膀。
「那你為什麼昨天不回我訊息？也不來？」
「……我不想看到你……會想到昨天別人跟你告白的事，心裡會有點不舒服。」知勳這句話像是不小心脫口而出，說完他就低下頭，死命咬著唇。
知秀看著他，眼神深了幾分，他伸手，輕輕拉住知勳的手腕。
「我沒有答應她。昨天我就跟她說了，我喜歡別人。」
知勳猛然抬頭，睜大眼：「你……你說什麼？」
知秀沒有回答，只是靠近他，語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認真：「我喜歡你，知勳。我說過了吧，不是鬧著玩，也不是逗你。我是真的喜歡到……看到你不理我就快瘋了。看到你吃醋，我反而覺得我還有機會。」
知勳怔住，呼吸急促起來。他想說什麼，但喉嚨發緊。
知秀低聲問：「我可以吻你嗎？這次不是偷襲的，是你允許的。」
知勳咬著唇，臉紅到不行，但最終微微點了點頭。
知秀輕輕捧住他的臉，溫柔又堅定地吻上他的唇。這一次沒有試探，只有篤定的心跳和清晰的情感。
當唇瓣分開時，知勳睜開眼，聲音極輕地低喃了一句：「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我就不會讓你親了。」
知秀笑了，將額頭貼上他的，回了一句：「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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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勳覺得最近有點奇怪。
為什麼最近那個經常找他聊作曲的音樂社學長突然轉去找別人？為什麼那個總是會在下課後借書順便搭話的後輩，這幾天見到他像見鬼一樣轉身跑？還有那個原本要在文化祭合唱時跟他搭檔的男生，前一天卻莫名請病假換人。
這些事像是碎片，零零落落地堆積在知勳腦中，但他沒多想，只覺得也許他最近真的太冷淡了，大家自動避開。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全都曾經在某個時間點偷偷表現出對他有好感，也都在暗地裡，被洪知秀『有禮貌』地一個個處理掉了。
某次放學，知秀一如往常出現在教室門口，提著兩杯美式，笑得溫溫的。
「今天怎麼樣？被哪個學弟搭話了嗎？」
知勳沒好氣地說：「你在說什麼怪話？」
知秀笑而不語，只是輕輕把美式遞過去。
他當然知道知勳不會主動招惹誰，但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哪怕只用帶著心思的眼神看他。
上週，音樂社的學長在樓梯間攔住知勳時，他正好經過。
知勳一走後，他笑著走過去，語氣溫和：「學長，很敬佩你對音樂的熱情。只是……知勳比較不喜歡被糾纏。」
語氣裡沒有威脅，只有純然的提醒，但眼裡充滿威脅，第二天，學長便再沒靠近過知勳。
那個文化祭要和知勳對唱的男生，曾在社團練習後故意拉住知勳聊天。知秀坐在窗邊，看著對方的眼神落在知勳頸側那道汗痕。
知秀忍著怒氣，笑著走過去，他單獨找那男生聊了一場。
「你眼神太露骨了。」
知秀語氣柔和：「他會不自在，你這樣是騷擾你知道嗎？在知勳覺得不舒服之前離他遠點吧。」對方不敢吭聲。
這些事，知秀從不告訴知勳。他知道知勳的性子，一旦知道這些，一定會生氣，不是因為他暗地裡動手腳，而是因為他干涉了他的交友圈，他只是默默地做著這些事。
因為只要一想到別人心懷不軌地想靠近李知勳，他就像被火燒一樣，理智盡失。
知勳是他的，他可以等他慢慢接受他，可以忍耐他的遲鈍和嘴硬，但他不能忍受有其他人也在那裡等，也在那裡盯著。
某天晚上，知勳偶然聽見兩個後輩在講話：
「你說那個誰誰？之前不是很喜歡李前輩嗎？怎麼突然就拉開距離了？」
「你不知道喔？據說他被找去談話了。對方是……洪前輩。」
知勳站在轉角，握著水瓶的手微微收緊，他沒說什麼，裝作沒聽見，繞道走回教室。
回到音樂教室，知秀正坐在音樂教室試唱，看到知勳走來，笑得自然：「回來啦？今天有點涼，我幫你買了熱抹茶牛奶。」
知勳接過，坐下，沒有立刻說話。
幾分鐘後，他開口，語氣不輕不重：「……你是不是一直在『處理』那些……對我有意思的人？」
「你怎麼會知道呢？」知秀的眼神沉了一下，隨即恢復溫柔的笑容。
「……我只是無意間聽到一年級的聊到。」
知秀沒回答，反而轉過頭，微笑著看他，眼神坦蕩卻透著危險的溫柔。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會討厭我嗎？」
知勳一時語塞，他低下頭，喉結動了動，沒給答案。
知秀彎下身，靠近他的耳側，聲音輕得幾乎是氣音：「我只是想讓你只看著我，不分心。你什麼都不用知道，也不需要擔心。因為你早就是我的了。」
那一瞬間，李知勳的心跳重重漏了一拍，不是害怕，是被喜歡的人占有的悸動。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