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仕女書畫集》番外篇 總序
江南如畫,自古詩心難繫。
若有筆能留人,若有畫能續夢, 當是這一冊《江南仕女書畫集》。此書二十二圖,非寫宮牆深院之盛,亦非描百媚千紅之妍, 而是以筆代心,繪一場緘默情深之旅。
畫中之人,或執扇對影,或撐傘倚風,一筆荷花,一筆水袖, 皆如舊事浮波、如情思疊影,她們不語,卻句句直入人心; 她們不動,卻步步踏過夢境。
其中若蘭,一人執筆為誌,一人藏情為書。
她畫芷澄,不為留人,而為不忘;
她繪江南,不為寫景,而為寄情。
筆走情隱,丹青深處,是她們未能說出口的生死契諾。
仕女不問春秋,畫者不求名傳。
惟盼觀畫之人,能識畫中意、心中人。 願此書為橋,渡你我於夢境與記憶之間; 亦為舟,載那一份無聲的愛與別離, 緩緩行過歲月無聲的江南水面。
倘若你曾在畫中駐足,曾為她們停留,
那你已是這冊之中,最深的讀者。 不需言語,只需懂她們眉眼一瞬、衣角一動, 那就是這畫冊真正的「畫心」。
穿越時光與宣紙交錯的縫隙,以下二十二幅數位影像重疊仕女畫卷,緩緩展開一場關於記憶、情誼與夢境的江南旅程。
她們低眉凝思、舞袖輕盈,或對望、或離別,穿行於蓮池、樓閣與水榭之間,不為風華而作,而為那段沉靜而深刻的情感而留。
此書不僅是畫者對「芷澄」的深情訴說,更是每一位觀者內心深處,那些來不及言說的話,那些藏於時光中的人影。
你看到的不只是色彩與構圖,而是夢中重返初見、畫中再遇舊人,每一幅畫,都是一首無聲的詩;每一頁翻過,都是一次靜靜的告白。
此為《江南仕女書畫集》之序,寫於夢醒未央時。
丹青已落,情意猶存。 願你往後再見仕女圖時, 不見畫,只見心,願你觀畫之時,心中亦起波瀾,在她們未語的世界裡,找到屬於你的那一幅「畫心」。

畫中夢影 第一章:畫心初起,情寄江南。
🖋️ 筆啟江南夢,心描舊日顏。 畫中浮水月,墨裡寄雲山。
煙雨江南,晨光微熹,閨中仕女靜坐畫几之前。她名喚若蘭,出身書香世家,自幼習詩書畫藝,尤愛描摹江南山水與仕女倩影。
此刻,她低眉凝思手中執筆,一筆一畫地描繪著一幅夢中的景象,畫中,是她心中永恆的江南——青山環抱,水榭樓台,油紙傘下倩影如夢。她將這些記憶層層疊疊地繪入畫中,彷彿那山、那水、那亭、那人,全都藏於她的畫筆與心念之中。
畫未竟,心已遠,她的雙眼似乎望向畫外,與畫中仕女遙遙呼應,這不只是一幅畫,更像是一場夢的投影,夢中有她自己,也有曾經共遊湖畔的那段過往……

畫中夢影・第二章:花語寄心聲
🖋️並肩花影細低語,半笑微垂玉指尖。不語情深藏袖底,風翻扇面落青簾。
若蘭於畫案前心神恍惚,彷彿筆尖所繪已牽引出過往的記憶,畫中浮現兩位閨中密友綠綺與芷澄。
三人自幼一同學藝長大,感情如姊妹,常在夏日午後結伴至荷塘邊,撐著油紙傘,輕撫水袖對詩畫扇,綠綺手執黃玉小簫,正低聲與芷澄談笑。
她們的眼神溫柔,臉上泛著少女的羞澀與歡愉,芷澄一手貼胸,似有話欲言又止,那日她似乎藏著心事,卻未能說出口……
若蘭將她們的神態細細描入畫中,每一層衣紋,每一朵花影,都是她記憶的寄託。畫面如夢,她將她們鎖進這一方畫紙,也鎖進心間。

畫中夢影・第三章:心湖無聲
🖋️一池靜水無人問,卻載心波萬重流。 最怕是,臨風回首處,誰在夢中愁?
荷塘西畔,柳絲如煙,一方亭台靜靜佇立,芷澄與若蘭曾在此對坐,雙手交疊,彼此傾訴心事,芷澄神色柔和,眼中藏著說不出口的哀愁;而若蘭,靜靜地聆聽,並未追問。
當時春末初夏,荷葉初展,湖心偶有水鳥飛掠。兩人衣襟輕曳,心境卻漸行漸遠。
若蘭心底隱隱察覺,芷澄的柔情並非無因,那是為了那個書劍風流的少年,綠綺也曾默默牽掛的人。
此情此境,如今畫中再現,重重疊疊之中,不只是顏色與線條,而是記憶與情感的折射。
在畫紙的時空裡,她們仍坐在湖畔,衣香鬢影不散;只是現實早已無聲走遠。

畫中夢影・第四章:水畔聽心語
🖋️ 柳垂荷語細如絲,小亭無言立雙姿。 若問心思深幾許,清波不語只相知。
畫筆又一轉,若蘭描下的是那年荷花盛放之際,一場無聲的相遇。
那日,芷澄獨自一人於湖邊小亭倚欄而立,手輕拂翠袖,神情帶著輕愁。
水上有小舟緩緩駛來,舟中一人著青衫,抬頭望她,卻未靠近,她亦未語,只低眉而笑,似是已將所有情緒,交付給湖中倒影與飛鳥傳信。
若蘭曾於畫旁題字:「安知心事水中流」,記的正是這幕情景。
芷澄從未說出她心中那個名字,卻在每一次水畔佇立中,把情意寫進風裡,交給了無聲的波光,層層堆疊於花影與水色之間,身形與意境相融,彷彿本就是這江南水鄉孕育出的一幅情詩。

畫中夢影・第五章:執蓮回眸,蓮語浮心事
🖋️手中執蓮心未語,袖底藏香夢未休。 欲問芳蹤何處去?風中只見水悠悠。
那日午後,陽光灑在荷塘,花開正盛。
若蘭從書閣走出,遠遠便看見綠綺與芷澄立於岸邊,一人神色落寞,一人柔聲低語,她未驚擾,只靜靜凝望。
綠綺輕輕握著一朵蓮花,指尖顫動。芷澄的手輕拍她肩頭,低語說道:「緣分如水,終究要流,何必執著。」,語氣中既有勸慰,也似自問。
風拂起她們的羅衫,衣襬輕舞,花影倒映水中,分不清誰是誰的倒影,誰又是誰心中無聲的牽掛。
若蘭不禁將此刻深記於心,畫中便出現這二人對望的構圖,一如她當時所見,畫作中蓮花盛放、水波蕩漾,卻藏著情感的漣漪與未說出口的離意。
那是一場沒有語言的離別預兆,是少女之間細膩而複雜的情絲交織,是一朵盛開蓮花所見證的心事感的高潮點 --- 友情、愛慕與選擇之間的動盪與無聲掙扎。

畫中夢影・第六章:畫筆藏深意
🖋️ 描眉一筆過流年,細繡柔情不語傳。 畫中人靜畫外望,誰知筆底是心弦?
畫案前,若蘭再次執筆,這回筆觸更加細膩,顏料更添柔光,她不是單純地描繪過往,而是在這一筆一劃之間,將心中難以言說的情感層層包裹。
身旁的芷澄倚靠著她,目光柔和,她知若蘭一直是沉靜的觀者,也是她心事最早的察覺者,兩人無言,卻彼此懂得。
若蘭畫中的人物,是芷澄,也是她自己,那畫中仕女手執團扇,望向遠方的眼神,正如她們此刻無言的深情:不問將來,不問去留,只願此時此刻,一筆一畫地將她記下。
窗外的風輕輕拂過,院中牡丹搖曳,遠山的影子透進窗格,與畫中山水互相交疊。
畫,已不只是畫,是情的寄寓,是時間的停駐,與故事成為交錯時空的節點,將「畫者」與「被畫者」的情感緊緊系住,也讓觀者看見一段深情默守的篇章。

畫中夢影・第七章:一回首,心微動
🖋️一回首,驚動舊時春, 袖影輕飄欲別身。 夢裡尚存初見語, 心頭已落未言塵。
盛夏將盡,荷花初謝,湖畔依舊靜謐。
芷澄輕步走入荷塘間的小徑,手指掠過殘荷,眼神空遠。那日傍晚,她曾在此,與綠綺不期而遇。兩人無語相對,風中只聽見舟子搖櫓的聲音,以及心跳如鼓的低鳴。
她低下頭,不敢看她,只輕輕將手放在胸前,似在按住那份來不及出口的情感。而她,只默默看著她,沒有靠近。
回憶如影,此刻重現在若蘭的畫筆之下,她將芷澄的那一瞬神情銘刻紙上,連同那背影—,那是離去的剪影,也是芷澄從不敢追問的答案。
畫中芷澄面容柔和,背影卻透著堅定與靜謐。
這一次,她或許懂了,不必說出口的,才是最深的牽掛,無言的離別,也是情感最靜靜流淌的一筆,畫中的花與水,掩不住心底的悸動。

畫中夢影・第八章:描眉記流年
🖋️ 你眉我畫如舊日,筆下情深難盡詞。 一線相思成畫影,千重顏色不如詩。
晨光柔淡,風送花香,若蘭靜坐於閨中,展開素紙,擱下顏料。芷澄輕步入室,手中挽著一卷畫冊,是她們曾共寫的《江南圖卷》。
「畫我吧,就如你記得的模樣。」,芷澄輕語,聲音像晨霧般溫軟。
若蘭凝望她許久,筆尖才輕輕觸紙。她不只是在描眉,她是在描那年江南的笑顏、湖畔的回眸、亭下的耳語,畫筆滑過紙面,也滑過心頭最柔軟的那處。
畫中的芷澄依舊明麗端莊,而若蘭知道,這一筆,是她為舊時光定影;她不敢說出口的情意,就藏在這每一層疊色、每一道線條裡。
描完最後一筆,芷澄靜靜望著畫像,低聲說:「原來你記得這麼清楚。」
若蘭沒有回答,只淡淡一笑,眼中泛起光影交錯,那是回憶,也可能是錯過。

畫中夢影・第九章:窗內江南,筆下皆舊日
🖋️畫窗之外雨初晴,樓閣煙波似舊名。 筆下江南非彼處,卻是心頭不老情。
晨光透過窗欞,灑落在若蘭的畫案上。她手持畫筆,望著窗外遠山與清江,神色靜如水面。紙上,已畫出半幅畫卷:舟影搖曳、荷塘深碧、樓閣如夢,細細勾勒的,是她與芷澄、綠綺曾共遊的那段時光。
這幅畫她畫得格外慢,仿若每一筆都需與回憶對照,確認那一日芷澄是站在哪株垂柳之下,綠綺曾經撫過哪片荷葉,甚至那日風的方向與香的氣息。
窗內是沉靜的筆墨與心思,窗外是流轉的歲月與景色。兩相映照,彷彿畫筆一動,舊日便從水波深處浮現。
若蘭筆尖一頓,似欲停筆,卻又不捨。她知這不只是畫,是她心中不願讓時間沖淡的執念。
這一筆下去,或許便將記憶封存,而她自己,也終將成為畫中人,永遠守著舊日江南的煙水夢。
畫筆之下,是時光的遺跡,也是仕女心事的最後倚靠,不只是視覺與空間的描寫,更是情感上的昇華。

畫中夢影・第十章:一笑藏千言
🖋️輕袖一揮春意散,低眉含笑萬言藏。 若非心事都成畫,怎解當年細語香?
「妳還記得,那年妳笑著回頭的樣子嗎?」,若蘭在心中輕問,眼前的畫卷便應聲展開。
畫中的芷澄身著花袍,玉指輕扶唇邊,眉眼彎彎如月,那一笑,是她與若蘭初識的時刻,是在荷花初放的江南池畔,一場不期而遇的驚艷。
那日,她一笑傾城,若蘭便將那笑深藏心底,一藏數載。
此刻的畫卷中,芷澄的背後,浮現出若蘭自己的倒影,神色靜謐,幾近虛化。
她不是畫外人,而是畫中魂。她用畫筆記住芷澄的笑,卻無法保留那轉瞬即逝的真實。
畫面明艷如春,心情卻如秋水微寒,那種笑中藏著無言的情意,那種美中有一絲遺憾的淒清,正是若蘭筆下無聲的深情。
「如果妳當時懂了我的沉默,我是否,就不必學會畫妳的背影?」
這一章,是深情者的自白,是仕女畫卷中最柔、最痛的一筆。她不再只是描摹芷澄的容貌,而是在畫中自問、在顏料間重構遺憾。

畫中夢影・第十一章:傘下春歸路
🖋️一傘輕遮春色老,雙人並步步生光。 不問前塵何處去,願將餘日共時光。
細雨初霽,霞光輕染湖面,兩位仕女共撐一傘,緩緩行於池畔,若蘭在左,芷澄在右,傘下只是她們耳語與心語的世界。
「你是否,也曾想過,我們能這樣走到老?」若蘭輕聲問。
芷澄未答,只輕握她的手,像是回應,又像是不敢應答。
那一刻,天光、人影、花色、水波,皆隨她們衣袖浮動,像夢,也像未竟的戲。
遠處畫舫傳來笛聲,熟悉的音律在湖面迴盪,那是綠綺曾吹過的曲,,若蘭與芷澄同時停步,心中一動,卻誰也沒有回頭。
她們知,時光已不可逆。這場傘下的同行,不過是夢中最後一次牽手,再走幾步,便將各自踏上不同的岸。
畫筆定格這一瞬:芷澄的側顏柔婉、若蘭的眼神明亮,傘下是情意,是錯過,是來不及說出口的萬語千言。
江南煙水為她們作畫,是夢境裡最溫柔的相守,也是現實中最悄然的告別。

畫中夢影・第十二章:袖中藏別意
🖋️輕牽衣袖猶依戀,水畔蓮開不忍看。 別離無語情如許,淚落風中不著痕。
荷塘深處,朝光初照,風過碧波,一切都像舊夢重現。
芷澄手持團扇,輕掩嘴角,那笑不如過往明亮,卻多了幾分懂得與體貼。而若蘭則悄悄牽住她的袖,像是想要再多停留一瞬,再多一點未說出口的話語。
「妳若是走了,這荷花,明年還會開嗎?」若蘭的聲音輕得快被風吹散。
芷澄沒有回答,只將扇輕搖,眼神卻落在若蘭的手上。她知,這並非送別,而是深深的一次道謝,謝她多年不語的守候、謝她筆下永恆的自己。
遠處傳來輕舟靠岸的聲音,那是命運催促的聲響。芷澄知,她終須離去,去往那個為她安排好的未來。而這一池荷花、這一雙眼神,將是她此生最柔軟的一章記憶。
兩人就那樣靜立,衣袖交疊,蓮香繞身,恍若江南的風也不忍驚擾這畫中情境。
畫中仕女的凝視,是無聲的告白、無語的離歌,是最終的惜別。

畫中夢影・第十三章:舞盡落花時
🖋️花落時分舞未休,紅妝一轉別心頭。 誰知一袖輕盈後,是我餘生未盡愁?
黃昏時分,芷澄臨別前,提出最後一個心願「可否為我畫一場舞?」
若蘭未語,卻輕輕點頭。她早知,芷澄的心裡藏著無數柔情與遺憾,而這一舞,是她為自己、為友情、也為不能說出口的情意畫下的句點。
畫中的芷澄翩然起舞,長袖如雲,步步如蓮,衣袂繡滿往昔的春色。
若蘭則靜坐一旁,手執畫扇,雙眼追隨那熟悉的身影,將每一個旋轉、每一個停頓深植心中。
那舞,是她們之間最後的默契,不需言語,不需問答,只需相守這片刻。
落日沉沉,光暈將兩人籠罩成夢,畫筆在若蘭手中一筆筆描下,心中也已知這一畫完,也意味著一切將被封存在畫裡--- 她與芷澄,再無來日重逢之期。
這一章,是所有記憶與情感的化身,舞,是芷澄的謝幕;畫,是若蘭的永恆,動靜之間,時間停格,情意如花落無聲。

畫中夢影・第十四章:原來芷圖
🖋️圖中本是舊時影,筆底無聲最動情。 若問此圖誰為主,原來畫者自多情。
這第十四幅畫作,將詩意推向極致,兩位仕女一前一後,一人執扇凝眸,一人撐傘緩行,蓮池環繞,亭閣相映,畫面如夢,光線柔和,氣息祥和之中,又透著一絲說不出口的惜別,畫上題字「原來芷圖」,如詩眼一筆,喚醒所有藏在畫中與心底的記憶,既是承續,也是轉身。
那一日的黃昏,若蘭終於將這幅畫命名為《芷圖》,她一筆一筆畫下芷澄的身影,在蓮池間、在傘下、在她心中最明亮的地方。
她並不知,芷澄是否會看見這畫,只知道她畫的不是容貌,而是那年荷塘深處的回眸,是江南小徑上一同走過的沉默,是無數次未說出口的心意。
畫中芷澄撐傘緩行,裙擺如流雲,似是即將踏入他方;而畫外的若蘭,手持摺扇低眉不語,將目光停留在那漸遠的背影上。
畫成時,她輕題四字:「原來芷圖」。原來,這不只是為芷澄而畫,也是為自己;不只是記憶的封存,更是情感的安放。
畫落成,人已遠。這幅圖,留住的,是無聲的深情與一段不能繼續的緣,是命名的瞬間,也是感情的沉澱點。
若蘭終於用畫筆說出了她從未說出的話,也在這幅「芷圖」中,看見了愛、別離、與成全。

畫中夢影・第十五章:夢中江南,不歸人
🖋️夢裡江南人未醒,畫中依舊水風輕。 問君何日歸舟影?落日如金不見名。
兩位仕女一前一後,一人閉目沉思,一人凝視水面,身後是瀰漫水氣的蓮塘與遠山,旭日從天邊映照下來,光線穿透衣紋、穿過水色,萬物皆染一層柔亮的告別之光,畫面靜謐澄明如夢似幻。
清晨,若蘭立於荷塘前,望著遠方山水,那是她與芷澄曾無數次遊歷、作畫、對詩的地方,只是如今,芷澄早已離去,而記憶還在。
她輕輕舉袖輕抹眼角,卻發現無淚可落,因為她早已將所有情緒化成畫筆下的景與人,她的哀愁、思念、深情與告白,全都封存在畫中的每一層筆觸之間。
畫中的芷澄恍若未走,她依舊回眸於荷花間,衣袂飄搖神情安詳,她停留在若蘭最深的夢裡從未遠離。
畫外的若蘭,靜立在晨光與水氣之間,與畫中人遙遙相望,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畫筆的旅程,更是一次心靈的送行。
江南仍在,蓮花照舊盛開。只是畫中的人不再回來,而畫外的人,仍在等待那一場未竟的回音,是沉靜的終章,情已深、夢已遠。
畫筆停下之處,是若蘭一生最深的情書,也將寫下她最後的頁章。

畫中夢影・第十六章:重回初見處
🖋️蓮畔舊逢風未改,初妝仍是昔年妍。 若真有路歸初見,願與君行不問天。
那日,若蘭夢見自己又來到那條舊河邊,山色蒼翠如昔,荷花搖曳如舞。她低頭撫水,只見波光中倒映出另一位仕女——笑意嫣然,正是芷澄。
兩位仕女站立於山水之間,衣袂飄揚如雲,笑容如風輕拂荷塘,仿若歲月回旋,昔日重現。她們不再悲傷,反而散發出一種超然的寧靜與和解之美,畫面不再沉於別離,而是回到相遇的起點,不再是畫中,不再是記憶。
這一次,芷澄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眼前,穿著那年她最愛的藍色羅裙,衣上繡滿荷花與春光,兩人不語,只淺淺一笑,並肩踏入水中,水聲如歌,波紋輕散,一切仿若回到了那個初見之日,那個還未有別離,未有心傷的時刻。
若蘭明白,這或許是一場夢,是心念所召來的重逢,但她無悔,因為這場夢裡,她與芷澄終於再次攜手。
這幅畫也成了她最終的作品,題名為《歸初圖》,是輪迴昇華,也是最深的情感回響。
在畫筆終止前,若蘭終於在夢與畫中,與芷澄真正地和解與相逢。

畫中夢影・第十七章:傘下無聲水雲間
🖋️雲間共立水中央,一傘輕遮萬古光。 浮世若能同影共,何須言語話情長?
當夢與現實已無界限,若蘭與芷澄於夢中再度相遇,水光映照下,芷澄撐起那把熟悉的油紙傘,朝她走來,微笑如昔。
若蘭伸手,她沒再猶豫,輕輕牽住芷澄的衣袖,她們並肩立於水中,水面為她們讓出一條無聲的道,兩人不語,卻心意相通。
兩位仕女共舞於清澈水面之上,一人撐傘遮光,一人依偎而立,衣袂飛揚,水花輕濺,背景中瀑布傾瀉、霞光映照,江南山水宛如仙境,人物與天地融為一體。
這一幕,已超越了記憶與夢,更像是時光的回音,是靈魂間的最後一舞,這一刻,天地間只有她們,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傘下是遲來的靠近,是從未說出的答案。
她們緩緩起舞,踏水如雲,宛如江南山水間的兩縷倩影,不是告別,而是永恆的留存。若蘭知道,這不再是重逢,而是「我終於,畫成了妳。」
這幅畫,是她的心願,是芷澄未說出的應答,是兩人用整個青春換來的一場無聲圓滿。
這一章,無須再言別,因為情已無聲,畫已足語。

畫中夢影・第十八章:原本芷圖,便是心圖
🖋️畫落塵歸情未盡,丹青一色淚初乾。 此圖不為人間秀,只為深心念一人。
水畔蓮間,時光彷彿靜止,若蘭終於完成了她最後一幅畫。她並未將畫命名為《江南仕女圖》,而是《原本芷圖》,「原本」二字,不僅是起點,也是答案,芷澄原就是她畫中的魂,是她心中最柔軟的源頭與終點,若蘭將這幅畫留在閣中,封筆離開,從此不再作畫。
她明白,這不是因為遺忘,而是因為所有想說的話、所有想記的身影,都已化作這第十八幅畫。
畫中兩人,一傘一扇,一動一靜,一前一後,輕步走入蓮塘深處。水波未起,天地無聲,只剩下山光與蓮香在長久地注視與祝福。
她用畫筆走了一段愛與別離、記憶與遺憾、夢與醒交錯的旅程;這第十八幅畫,如夢如幻,宛若天光乍現的最後篇章。
畫中兩位仕女,一人手執團扇高舉似揮別光陰,一人執傘而立,衣袂翻飛,神情柔和。身後是盛開荷塘、霞光天際、亭台遠影,整體氛圍充滿圓滿與釋然的氣息,畫上再現題字:「原本芷圖」,彷彿印證整部畫集的主題終於合一。
這不只是一場畫作的呈現,而是一段深情的告白。

畫中夢影・第十九章:若別,便靜
🖋️畫盡江南人不老,情深筆下自天成。 若非心有千重念,何故執筆不肯停?
芷澄曾說:「若有一日你不畫我了,是否便不再想我?」
若蘭沒答,只低頭繼續勾勒她的衣袖與眼眸,因為她知道,她畫的從來不只是芷澄的模樣,而是兩人共度的所有時光,如今,畫冊將盡。她已不再用筆去追趕記憶,而是任那些片段如荷花浮水,自來自去。
這幅畫,是為告別而畫,卻毫無悲傷,光影淡遠靜謐如詩,兩位仕女立於盛夏蓮池之間,一人低眉如思、一人舞袖如歌。遠方輕舟穿水,荷葉田田,岸邊樓閣靜默相守。整體氛圍不再是悵惘,而是一種溫柔的接受與告別。
芷澄低眉,彷彿在心中為若蘭祝願,而若蘭以沉靜的線條,畫出這一生中最無聲、最深遠的一段情誼,她們之間,無須再說什麼,若別,便靜。靜而不斷,淡而長存。
這畫,是她們曾經所有歲月的凝結,是靜靜綻放、不驚不擾的情深,是她們在彼此生命中留下最溫柔的印記,然後轉身,靜靜相送。

畫中夢影・最終章:畫盡江南,不盡情
🖋️畫盡江南人不老,情深筆下自天成。 若非心有千重念,何故執筆不肯停?
當筆墨停下,畫卷展開,映入眼簾的,是兩位仕女於光輝水波間起舞,一人持扇舒袖,一人挽手輕旋,背後是日光破雲,群山聳立,荷田如海,宛若人間與天界交會之境。
若蘭與芷澄,在畫中如水與光交融,無聲共舞於山水之巔,風起花開,萬物為她們駐足,她們共舞於光中的身影,不再有別離、不再有沉默、不再有遺憾,
不再是記憶,也不是夢境,而是化身,她們成為光、成為舞、成為那江南風景中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若蘭將畫收卷,靜靜放回畫閣,朝陽正升,江南初晴。
她低聲輕喚:「芷澄,我已畫完你了。」,
而畫中回應她的,並非聲音,而是那層層水波與光影間,那一雙永不離散的舞步。

畫中夢影・第二十一章:山瀑如練、花雨如霞
🖋️終場不語人未散,傘影依依夢未央。 千重畫筆藏難語,一幅江南寄斷腸。
舟已遠,岸猶在。
畫中兩位仕女仍在共舞,一人撐傘含笑,一人旋袖灑光。腳下水花四濺,舟影輕輕蕩入遠方,山瀑如練、花雨如霞,畫中世界仍在流動,而她們的情意卻已沉澱如湖。
若蘭與芷澄不再話別,因為她們早已無需言語。畫筆既落,情意即留。這一舞,或許從未發生過,也或許,是千萬次夢中輪迴的疊影。
芷澄一手展袖輕旋,一手仍舊輕搭若蘭衣邊。她們笑著、靜著,眉眼之間,是對彼此命運的認可與成全。
畫中波光萬頃,卻無一處驚擾她們的和諧。

畫中夢影・最終章(二十二):夢歸江南
兩位仕女同撐一傘,衣華如錦、神韻安然。身後畫舫停泊、亭台樓閣靜立、荷塘如鏡。日落金光灑在她們肩頭,如夢初醒,又如夢不散。
時光如水,故事至此,畫卷終合,仕女之舞已靜,水袖已收,唯餘這最後一筆,定格她們從夢中回望的神情,這一幅,不再是敘事,而是回望,這幅畫,不再描繪告別,也不再尋夢,而是在傘下,於萬千荷花之間,靜靜說出一語:
「我在這裡,從來未曾離開。」
若蘭與芷澄,在這幅《江南仕女書畫集》最終章中,不是送別,而是回歸。她們回到那段無需言語的對望,那場無聲許諾的江南初見。
她們就這樣佇立畫中,與江南同老,與筆墨共存。



後記
江南,從來不只是一處地理的疆界,而是一種心靈的歸宿,那些從書中閱讀過的記憶煙雨,湖畔的荷香、紙傘的旋舞、水袖的一拂……皆在歲月的深處悄悄沉澱,最終在筆尖蘊釀成畫。
選擇以畫筆疊影交織,揉合詩意與記憶,將清末民初古裝仕女的柔靜、江南山水的深遠,與水中蓮影的飄逸,共同匯成一冊《江南仕女書畫集》。
畫中人非歷史人物,卻有真情;筆下景非實地寫照,卻是心象風景,每一幅作品,皆非單一構圖,而是多重影像的數位重疊創作,一如記憶裡情感的重複交織,有時模糊,有時清晰,有時,是夢。
詩,是這些畫的呼吸;畫,是這些詩的肌膚,若你曾在這些數位影響重疊畫中,看到一個前世的自己、憶起一段舊夢,或只是短暫沉浸在不屬於當代的柔光中,這冊畫集的靈魂,便已完整。
謝謝你願意翻開這些色彩與剪影,也願文學中江南飄來的風,能吹入你心中。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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