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會場,雨熙和宜祈並肩逛著展攤
「解總監,你有這麼勞碌命嗎?剛出院就來看展?」
宜祈板著臉,看著雨熙那寫做逛展唸做驗收的行為
『不太放心嘛,查爾斯講的話真真假假,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場面話』
雨熙看著擺放整齊的展品,在暖光映照下,展品顯得脫俗高貴,就連已經碎裂到難以想像原始樣態的陶片,也在展區的襯托下身顯不凡
「是是是,你還有十分鐘,我只答應陪你進展區半小時,再拖拖拉拉我就要拋棄你自己回家。」
很明顯的,宜祈對歷史,乃至古文物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半小時的耐心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妥協。
雨熙在一個展櫃面前駐足,原本放鬆的表情開始緊繃,甚至轉成眉頭深鎖
『不太對,這把劍…』
「劍怎麼了?只是黑了一點而已,看起來還滿完整的」
宜祈跟著雨熙的目光望向展櫃內直立擺放的中國劍,劍雖受時光侵蝕,但劍鋒寒光凜凜,劍尖弧線完美,就像幾個小時前才剛拋光打磨過。
『展品型錄我有印象,所有展品內只有一把劍…但理論上,他應該只剩劍柄、劍格和已經斷掉的劍身才是,不應該是把完整的劍』
雨熙望著展櫃裡的劍出神
「雨熙,你還好嗎?臉色怎麼白成這樣?」
『嘶…』
宜祈正要伸手觸摸雨熙的額頭,下一秒,好幾幕畫面與聲音轟炸在雨熙的腦門,畫面裡,一位年輕的東方武將手提長槍、腰間配劍,站在一位身穿輕甲、衣著乾淨,臉上留著鬍子的中年文生面前
「你瘋拉?竟對敵軍叫囂,還立軍令狀說一個時辰內一人破陣砍下敵軍中營將旗,若有個萬一,你….」中年文生對著年輕武將罵罵咧咧,除了斥責之外,語氣中更帶著幾分擔心
『先生,既為您的門生,自要青出於藍,否則後世只會記得您下軍令斬了王那些不服軍令的麗人們』年輕武將笑著,態度輕鬆
「立威揚名之法也得思量再三,你平常的兵書讀到哪裡去了?」中年文生的眉頭越收越緊
『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您教的,一個時辰內便可知您的門生是否為奇者。』
年輕武將端起案桌上的濁酒,敬了敬面前的文生便豪飲掉半碗,用剩下的半碗洗了洗槍尖,隨後拔出腰間配劍,將口中的半口酒噴向劍身
畫面在這當下凝結,雨熙的視覺被抽離
年輕武將手中的劍,其輪廓與型制,與展櫃裡的中國劍慢慢疊合
那寒光、鋒芒和劍柄的紋飾
這兩把劍,是同一把
「沒把他們嚇到屁滾尿流,別跟人說你是我孫長卿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