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轟焦凍驚恐地往後倒退了幾步,想逃離這個他擅闖的房間。這是什麼?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在爆豪勝己的精神圖景內,會有著這種樣貌的綠谷出久存在?
他後退的腳步,踢到了一個柔軟的物品。在來時的路上,自己的身後,應該是沒有其他阻礙才對。回頭一看,竟又是另外一個綠谷出久。那綠色頭髮的孩子,嗚咽著喉音哭泣,臉龐與轟焦凍的臉只剩下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嚇得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而轟焦凍無助地察覺,在他的右側,又多出了一個哭紅眼睛的小孩。「不⋯⋯!」少年轟焦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驚慌失措地瞳孔縮小、圓睜雙目地動彈不得。
「看爽了沒。」一個冰冷的嗓音出現在世界的上方。
然後,小轟焦凍的意識抽離,被踢回了現實世界。
他發現自己的面頰濕潤。再來,是彎下腰去的反射性乾嘔。
「焦凍君⋯⋯!小勝,你又做了什麼!」綠谷出久急奔至轟焦凍的身旁,扶著他的肩膀,氣急敗壞地責難起青梅竹馬。身為哨兵的綠谷出久,是不會懂兩名嚮導在短短幾秒內的精神世界裡面,究竟發生了何事的。
「喂喂喂喂該被安慰的是我好不好!」爆豪勝己壓著額角甩了甩頭,想將那些被轟焦凍攪動的污染原給壓制下去。
「是臭小鬼入侵了我的精神圖景耶!」爆豪勝己對綠谷出久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地怪罪於他,忍耐已經快到了極限。
「這樣啊,很髒吧,對不起喔,焦凍君,讓你嚇到了。」綠谷出久雖沒有直接進入過爆豪勝己的精神圖景,但也曾透過轟焦凍的嚮導能力窺探爆豪勝己的污染原,似懂非懂地柔聲安慰著小轟焦凍。
「你少在那邊嫌髒!」爆豪勝己沒好氣地說。在這對青梅竹馬彼此的心結已經解開的現在,那些畫面其實根本算不了什麼。綠谷出久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也讓爆豪勝己做過了,那些幼態又勾人的污染原,已經不會再對爆豪勝己造成什麼困擾。只是,人的污染原一旦有了固定的型態,就很難再被改變。現在的爆豪勝己,只當那些是潛意識內的垃圾數據,定期整理清理掉就好。
「……他、他對你做過什麼?」但是,對於小轟焦凍而言,想的卻不是這麼回事。
轟焦凍艱難地攀著綠谷出久的手臂,緊緊抓住被衣物包裹於其內的溫暖,惶恐地詢問。
上一秒,是年幼又魅惑的綠谷出久,下一秒,在現實世界裡卻是看到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般的綠谷出久,這讓小轟焦凍感到十分錯亂。綠谷出久知曉嗎?知曉自己以狂亂的模樣,烙在了爆豪勝己的精神圖景中?
「呃——沒有,我沒事——」綠谷出久思索著該如何解答小轟焦凍的困惑。但過於誠實的他,想了想,要說是完全「沒被爆豪勝己做過什麼」,好似又像是在說謊,於是支吾其詞地卡頓了。
小轟焦凍將綠谷出久吞吐的態度視為了間接承認,支起剛才癱軟的身軀,用發抖的雙腿站立,擋在了綠谷出久與爆豪勝己之間,就似要保護受傷的母親的一隻可憐雛鳥。
「我不會讓他再對你做什麼。」小轟焦凍顫著聲線,對爆豪勝己的敵意更深了。
「哈。」爆豪勝己大概明白小轟焦凍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但也懶得據理力爭,就隨他去了。
「焦凍君。」綠谷出久從後方一把抱住了少年略顯纖細的腰肢,「沒事的,冷靜一點。」
孩子對綠谷出久的保護慾一覽無遺,這讓本人感到十分受用,覺得對方實在很可愛。既然他的言詞能力無法解釋得讓小轟焦凍明白,那就算了吧,反正過幾天之後,他自然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