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I製圖
黑潮像活物般咆哮,覆蓋整座港口。
林承澤緊握手槍,槍口因寒風與壓力顫抖。他望著一雙雙從海水裡探出的眼窩——空洞、死寂,卻帶著深海特有的腐臭。
「還……願……」
那些屍影口中齊聲低吟。不是聲音,而像是一種壓迫在腦中的震動。
蘇芷珊緊貼著牆,牙齒不斷打顫。她的耳朵卻像被強行打開,聽見的不是浪聲,而是——
「啊——!」
無數斷裂的哀號,尖銳得像骨頭摩擦,讓她冷汗直流。
「承澤……」她聲音發顫,手死死摀著耳朵。
「他們……在叫我們下去……」
承澤沉下臉,不敢去看海面。心底某處劇烈抽痛——那低語裡,竟夾雜著熟悉的聲音。
婉清的聲音。
王靖浩幾乎癱在地上,但攝影機卻再度自動啟動。螢幕閃爍,畫面顯現出——
一條漆黑的海底走廊。
長滿藤壺與海藻的石階蜿蜒而下,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上面刻滿詭異的符號。
畫面裡傳來潺潺水聲,還有女人淒厲的哭泣。
那哭聲竟和港口此刻的浪聲疊合在一起,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覺。
「不、不可能……」靖浩渾身發冷,聲音顫抖。
「我沒有拍過這個……它自己錄的……」
承澤猛然奪過攝影機,目光死盯著那扇石門。
一股強烈的直覺衝擊腦海:
那裡,藏著二十年前的真相。
「還……下來……」
聲音忽然清晰,像是就在耳邊。
蘇芷珊渾身一震,眼神瞬間渙散。她的嘴唇微張,卻發出不是她本人的聲音:
「……血祭未完……黑潮不息……」
她的雙眼翻白,指尖抽搐,身體被某種力量牽引,往海邊一步步走去。
承澤大驚,衝上去死命抱住她。
「芷珊!醒醒!」
可她像失去理智,只低聲呢喃:「……還差……一個……」
承澤心臟緊縮,腦子轟然一響。
那「還差一個」——難道說,二十年前的獻祭並不完整?
他們總算撐過屍影的逼近,退到村裡唯一亮著燈的地方——一間破舊診所。
診所主人是個蒼老的女醫生,名叫「吳婆」。
她見到三人時,眼中閃過恐懼與哀傷。
「你們不該回來……」她聲音沙啞。
「黑潮從沒真正停止過,二十年前只是……暫時壓下去而已。」
承澤壓抑怒火,質問:「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什麼?」
吳婆顫抖著雙手,遲疑片刻,才低低說出:
「村裡挑了七個孤女,要獻給海神。
……可最後,只有六具屍體沉入海底。」
她目光掃過承澤,神色忽然凝住。
「第七個……就是你口中的婉清。
她……消失了。」
承澤渾身一震,手中的攝影機差點滑落。
話音未落,診所外傳來「哐啷——」巨響。
鐵門被撞得劇烈晃動,一隻布滿海藻的血手緩緩探入。
吳婆瞳孔猛縮,驚恐尖叫:「他們來了!」
屍影一個接一個湧入,滿身海水,嘴裡流出腐爛的魚屑與鹽水。
他們手裡拖著鐵鉤與繩索,步伐沉重卻堅定。
「芷珊!帶著靖浩走!」承澤低吼,舉槍連開數槍。
子彈在屍影身上濺起海水般的碎裂,卻無法阻止他們前進。
吳婆雙眼泛紅,突然從抽屜裡掏出一張破舊的符紙。
「去廟裡!只有神壇能暫時壓制牠們!」
符紙燃燒起黑煙,屍影們短暫停滯。
三人抓緊機會,衝入夜色。
他們氣喘吁吁抵達村口的神壇。
神像破碎,面孔模糊,只剩下殘存的鐵鏈纏繞。
攝影機再度震動,自動對準神像。
畫面閃爍間,海底的石門與神壇重疊在一起。
芷珊的聲音忽然冷冷響起,不像她本人,而像被附身:
「……門……要開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地面劇烈震動。
村莊下方傳來轟鳴,彷彿整個海洋都在呼吸。
承澤額頭冷汗直流,死死盯著那尊神像。
腦中回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與婉清最後一次在漁村廟口玩耍的情景。
那天,她忽然消失,再也沒有回來。
「婉清……」他喃喃。
心底的裂口終於被撕開,鮮血淋漓。
就在此時,攝影機螢幕閃過一段新影像。
畫面裡,海底祭壇上綁著一具屍體——
那是一名少女,長髮飄散,臉色慘白。
她緊閉雙眼,卻忽然睜開,直直望向承澤。
「承澤……」
她唇形無聲,卻清晰得像就在耳邊。
承澤瞳孔驟縮,心臟幾乎停跳。
那人,正是 婉清。
螢幕驟然熄滅。
同時,海潮猛然高漲,整座漁村被黑色浪濤淹沒。
空氣裡,傳來無數靈魂同時低語的聲音:
——「深淵,已經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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