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帶上的那一下輕響,把甲板上的喧鬧隔在外面。
走道裡冷白的燈從金屬壁面反一次光,空調的白噪音貼著牆流過去。
船身微微晃,腳下的地板像在呼吸。
展軒把人橫抱進客艙,先用小腿勾了一下門邊的止擋,免得門反彈回來。
他沒有多說話,只把劉軒丞放到舷窗下的長沙發上。麻布面料有些粗,摸上去帶著鹽霧乾掉後的那般硬。
他順手把窗簾拉半——光被收住一點,仍從縫隙裡漏進來,落在對方唇邊那點被咬出的紅。
展軒伸手去拿桌上的紙巾和酒精棉片,拆包時「喀」地一聲,薄薄的鋁膜捲起來,他把手指的力道收住。劉軒丞仰著頭看他,眼神懶,像一隻剛從太陽底下收回尾巴的貓。
「張嘴。」他低聲。
劉軒丞盯著展軒,那雙水靈的眼睛眨了眨,聽話地抬了抬下巴。酒精擦過的那瞬間,他喉結滾了一下,眼尾輕輕一顫。展軒停半秒,換成礦泉水在棉片上沾了沾,再去按那道細小的裂口——冰冰涼涼的,痛感減少了很多。
「疼不疼?」
「有一點。」他說,聲音低低得,尾音黏黏的。
展軒指尖收了力,把棉片丟進桌邊小垃圾桶裡,正好撞到杯壁,「叩」的一聲清清脆脆。冰桶裡幾顆冰互相敲了敲,他給他倒了半杯水,玻璃沿的冷氣貼在掌心裡,遞過去。
劉軒丞接杯時手指故意在他指節上停了一下。很短暫——像是羽毛輕輕掃過。
劉軒丞抿了一口水,沒有急著吞下去,讓水沿著唇線慢慢滑回杯沿。他把杯子往上一點,像不小心,水從唇角溢出一滴,沿著下頜落到鎖骨邊。
展軒的視線跟著那滴水走,他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情。
他把杯子放回托盤,「噠」地一聲很輕。
下一秒,劉軒丞把空出的那隻手往他膝上搭,指尖只貼著布料邊,沒有往裡去——就只是扣住。腳背也跟著動了動,腳踝往前一勾,輕輕卡住展軒的腳踝,讓人退無可退。
「還疼嗎?」展軒低聲問。
劉軒丞沒有答。他靠過來一點點。帶著沐浴香混著一點海鹽味道。視線從展軒的眼睛一路落到他的唇,停住。
展軒看了他兩秒,手指往上移,指節抹過他的下唇邊,力道很輕,像在確認剛才的裂口是不是還痛。他聽見對方很細很短的一聲吸氣。
他收了手,卻被劉軒丞半路扣住。那隻手翻過來,掌心正好貼上他掌心,兩人的指縫慢慢對齊。劉軒丞站了起來把腰線往前帶了半寸,肩胛貼在他胸前,像把整個人扣進來。 距離近到只要再往前一點,唇就會碰到。
展軒沒有退。他只是把另一隻手抬起,從後頸把他的人帶穩,讓他脊背靠上來。
呼吸貼近,熱意在兩人之間疊起來——「別再動了。」展軒聲音很輕,帶著溫柔的警告。
展軒沒有吻他,只讓指尖穩穩扣在後頸,把人安住。
劉軒丞抬眼,笑意很淺:
「先生。」
停半拍,唇角還勾著:
「請問您戒過毒嗎?」
展軒低低笑了一聲:「不菸、不酒、不毒、不瞟。」
劉軒丞挑眉:「聽起來是我玩不起的人?」
「哥只談戀愛,不結交砲友。」展軒語氣平平。
劉軒丞看著他,笑更淡了些:「那哥介意跟我談嗎?我想跟哥談。」
空調出風口輕響一下,冷氣往下落。
舷窗邊的水光移過他們的肩線,留下一道淡淡的亮。
「談,要用心,要真的談。」展軒說:「不做戲,也不拿撒嬌當武器。」他的目光安穩,盯著他。
「那可以——先試乘嗎?」劉軒丞把聲音壓低,笑意藏進眼尾,「試過再簽。」
展軒視線一沉,本想起身讓開,腳步剛要退,腰上便被圈住——劉軒丞從背後把他攔回來,姿態卻難得認真:「我說真的。我想跟哥談。」
「只是我沒有在下的經驗。」
展軒喉結滾了一下,沉默了幾秒後開口:
「可以。」
他從抽屜裡取出潤滑,透明質地在燈下泛著一層冷光。瓶身開鎖「喀」地一聲,薄荷清味散開,與艙內的洗衣香、鹹潮氣相疊。
劉軒丞目光一路追著那只小瓶,喉頭輕輕滑動。
展軒俯身貼上去。不是蜻蜓點水,而是把人的呼吸一步步攏進來的吻。唇碰上去很輕,像先試溫度;舌尖過去的時候也慢,把每一道不安的棱角撫平。劉軒丞的手收緊,指尖扣住他衣料的邊,沒有再往下——乖巧的像被調教過。
船身輕輕一晃。冰桶裡的冰撞了杯壁,清脆一聲。
窗簾縫的光在木框上移動,把時間切成一格一格。
展軒抽開半寸,呼吸仍貼著:「你可以嗎?」
「可以。」那聲音啞了一點,眼尾泛了潮光。
吻重新覆下。
他在唇間換氣的空檔,順手把對方的 T 恤自下擺捲起,掌心沿著腹線滑過、帶走一層細細的涼意;劉軒丞也將展軒的襯衫扣子一顆顆解開,指腹時不時蹭到皮膚,熱度被很快點燃。
衣料終於被褪到腰線以下,褲頭的釦子被他指尖輕輕一挑,拉鍊下滑的聲音在艙內格外清晰。布料鬆開的一瞬,冷氣與海風混合的涼意立刻湧進去,與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
潤滑擠在掌心,搓熱後沿著腰線往下按。
觸感微涼,隨著手心慢慢化開。
劉軒丞的腹肌在指下輕顫,呼吸往上撞在他鎖骨邊。展軒的力道收得很準——不急不徐,也不故作停頓,只讓劉軒丞的身體往自己裡靠。
「抬一點。」他低聲。
劉軒丞照做,膝窩被托住,腿線自然打開,沙發布料摩擦皮膚的粗糙把人拉回當下。
他先探一下,像在測路。
「嘶——」展軒的指腹進去的時候劉軒丞倒抽一口氣。
入口的收縮在指腹下細細跳動——熱,且窄。展軒壓住呼吸,沒有直接往深,只在外圍耐心打圈。薄荷在皮膚上微涼,過一秒就被體溫化掉。
「疼嗎?」
「不疼。」他搖頭,聲音更低了,「可以再一點。」
這才慢慢送進去。節奏像船身的呼吸——入、停,等他適應,再進一寸。被包住的那一下,兩人的氣息同時亂了一格。展軒沒有閒著,另一手掌心沿著他腿側安撫地滑過,像給一條能抓住的路。最後與劉軒丞的指尖便扣上,十指緊扣。
等到身體完全接納,他沒有急著停,只是把指節緩緩抽出,再一次探回去,角度微微一調,正好按在裡面那一節微微突起的圓圈。
劉軒丞整個人像被電了一下,背脊一瞬間繃緊,呼吸卡在喉間,半聲低喘沒忍住洩出來。
展軒感受到那一抖,指尖又輕輕壓了下去,力道不重,卻準確。每一次點到都像把浪從深處推起來,逼得身體下意識收縮。
「嗯——啊、啊——」聲音斷斷續續,帶著破碎的顫。
劉軒丞整個人往後仰,後頸抵在沙發背上,額前的碎髮被汗打濕,貼在皮膚上。胸口劇烈起伏,鎖骨被呼吸拉得一張一合;小臂的肌肉繃緊,青筋一條條浮上來,手指幾乎要把展軒的手臂抓出痕跡。眼尾泛紅,濕潤的水光在燈下閃了一下,像快撐不住卻還在硬扛。
展軒低下頭,在他額角落了一吻,聲音壓得很低:「感覺怎麼樣?」
劉軒丞喉結滾了一下,聲音啞得發抖,呼吸亂得快跟不上,指尖死死扣著他手臂:「覺得……像要被弄瘋……。」
展軒停下手。
「別停下…。」劉軒丞馬上扭扭腰身。
展軒笑意極淺,指尖又在那點上繞了一圈,動作穩而耐心,每一下都逼他再陷深一分。
展軒身子前傾,吻了吻劉軒丞白皙的大腿內側。
劉軒丞身子直接一抖,展軒嘴角輕輕勾起。
艙房裡只有空調的嗡鳴,與他壓抑不住的喘息交錯,把氣氛燒得更亂。
——劉軒丞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等身體全部接納,他把指節抽出——那一瞬,空落像潮水退開,穴口不受控地一縮,呼吸往上失手。
劉軒丞此刻渾身都亂了,後背被汗打濕,薄薄一層貼在沙發布料上,摩擦得更燙。大腿還在不受控地顫,膝窩微微收緊,像還想抓住什麼。
「哥比我想像中壞很多。」他喉間溢出一聲笑,半是抱怨,半是上癮。
胸口起伏得厲害,喉結一上一下,聲音破碎地卡在氣息裡。眼角泛著紅,睫毛濕得發亮,視線勉強鎖住展軒,裡面卻已經全是被逼出的濁光。
展軒低頭在他眉心落下很輕的一吻,像把章印好:「壞一點,才能讓你跟我走。」
他換上套,沾了潤滑,在掌心溫了又溫。兩人對視的那一刻,空調的白噪音像遠了一點,舷窗邊的光線被海面反射得更碎。
「看著我。」他說。
「嗯。」劉軒丞收住笑,乖乖抬眼。
他先讓自己滾燙貼住早已濕潤的入口,沒有立刻進,只在那裡停著,等劉軒丞的肌肉慢慢鬆開——展軒往裡送了一寸。
劉軒丞指節死死收緊,指尖泛白,隨即又勉強放鬆。他下唇被咬得發紅,喉間忍不住溢出一聲悶低的「啊……」聲線帶顫,眼裡的水光被推散開。
「這裡。」展軒用極輕的力調角度。第二下落下去時,像正中某個點,劉軒丞整個人猛地一震,聲音被逼出來:「啊——哈——唔……!」聲線破碎,尾音拖長,在吻裡被接住,斷斷續續碎成氣息。
他每一下都帶著確認:深一分、退半分、再深一分——像把海面切開又合上。喘息全亂,聲音一聲接一聲溢出來,有時被吻堵住,有時從齒縫裡洩出,低啞顫抖,卻無法忍住。
毛巾被抓得起褶,掌心濕透。展軒覆手壓住,帶著他的手一起,穩穩貼回沙發,聲音在耳際低低響著:「沒事,等等會很舒服。」
可劉軒丞已經控制不住,眼尾泛紅,喉嚨裡一聲又一聲破碎的呻吟湧出,被每一下推得更亂。
「跟我一起。」他在耳側很輕地說。
兩人的呼吸在幾次進退後對上了頻率。
他把劉軒丞轉過身背對著,將他整個帶進懷裡,胸口貼住背,腰線往前收,角度再微調——那一下落下,劉軒丞像被點亮,聲音哽住,眼尾泛紅,卻沒逃。
「好嗎?」展軒在他汗濕的鬢角親了一下。力道於是更深一點、再深一點——每一下都很溫柔。每次都落在同一處,把人逼到只能把呼吸交出去。
「好。」劉軒丞的聲音開始變了。
先是低低的悶哼,被下一下撞開後,音調不自覺往上揚,尾音顫得凌亂。
眉心緊蹙著,額前的髮絲被汗打濕,貼在皮膚上。
他死死咬著下唇想壓住,卻還是被一記準確的深抵逼出聲來:「啊——嗯……!」短促、失序,像是從喉間被硬生生拉出來的顫音。
胸口急促起伏,大腿無意識收緊又很快被展軒按回去。
手背青筋繃得發白,指尖在毛巾上顫了顫,最後還是克制不住地抓緊。
身體每一次都下意識迎上去,像被牽著走,穴口收縮得更緊,將那份快感一波波推上來。
聲音再也壓不住,斷斷續續從齒縫間洩出,時低時高,帶著被逼出的顫抖,卻隱隱透出愉悅。額頭無意識往展軒肩頭蹭了蹭,像是想找個出口,卻反而讓呼吸更亂。
——劉軒丞感覺舒服的快要死掉了。
展軒一手收在他腰線,另一手扣著後頸,把人穩穩壓進懷裡,唇在他耳後輕輕一貼,讓那一聲聲被逼出的快意全落進自己胸口。
舷窗外有浪從船身底下掠過,低低的摩擦聲像給這一切做了無聲記號。
冰在杯裡又撞了一下,清脆而遠。艙房裡的空氣卻熱得仿佛要凝住,只剩下喘息與愉悅被疊在一起。
時間拉長到只剩下炙熱的節奏。當他聽見那一聲幾乎要碎掉的吸氣,展軒把人攏緊,吻落在唇角,帶著薄荷與鹹潮的味道,最後幾下的力道收住、穩住,讓人安全地沉下去。
長沙發微微震了一下又歸於平穩。
展軒沒有立刻離開,只先按住後頸,額頭抵在一起,讓心跳一拍一拍對齊。熱度退下一層,皮膚上都是細細的汗,溫度還在。
「寶貝,試乘結束了,還談嗎?」他貼在唇邊,幾乎是呼吸。
劉軒丞笑意在眼底慢慢浮出來,聲音啞著:「談。」 他抬頭看展軒,眼神亮得近乎任性,低低補了一句:「哥想跟我談嗎?」
展軒忍不住笑了。
低頭吻了吻他額心滲出的細汗,又在眼角停住,帶走那點未乾的濕意。
劉軒丞的睫毛還濕著,顫了兩下,呼吸壓不穩。喉結上下滑動,像還想忍,卻沒再出聲。眼尾泛紅,帶著潮意,唇色被咬得發亮,整個人乖順地靠著,讓氣息一寸寸貼過來。
最後,兩人的唇細細合上。
不急切,而是慢慢靠近、慢慢貼合,呼吸疊在一起,像彼此之間溫柔的告白:「我願意。」
展軒這才退出,動作很輕。空落又來了一次,劉軒丞感覺後面有股熱流往下,展軒順手把毛巾覆上,掌心沿著腹線撫過,幫他擦乾淨。
窗簾縫的光斑在木框上移動,像在量度時間。
他把人往懷裡帶,讓脊背靠實自己胸前。
「我需要塗消炎膏嗎?」劉軒丞嗓音還啞,語氣卻淡淡的。
「不用。」展軒笑出聲,指尖順著他後頸揉了揉,「沒讓你流血呢。」 劉軒丞闔了下眼,唇角勾起:「找對人了。」
冰桶裡最後一顆冰化開,杯壁「叩」了一聲很小的響。
艙房裡只剩空調的白噪音與兩個人均勻的呼吸——熱度被收好,溫度疊在同一處。
展軒低頭在他髮旋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手臂沒有鬆,像是把人整個攏進懷裡。船身隨著浪輕輕起伏,兩人的呼吸也跟著一上一下,慢慢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