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的奇蹟3:沉重的真相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吉克,一個標準的人生勝利組,金色短髮、壯碩的肌肉、優秀的理科頭腦,還有張能說會道的嘴。他來自一個小康家庭,身旁坐著的副駕駛,正是他擁有紅色秀髮的超正女友──莫莉。此時,他正開著車,行駛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 

​幾天前,他們特地繞道去了星辰麵包店,與小雪和卡爾閒聊了一會兒。雖然想多待一會兒,但小雪和卡爾聲稱要在下次月圓前完成新的麵包,兩人便沒有久留,上車繼續他們的歐洲之旅。 

​「妳覺得他們能成功嗎?」吉克轉頭問莫莉。 

​「一定能。」莫莉沒有絲毫遲疑地回答。她相信小雪,也相信卡爾,更相信他們為了老奶奶的努力。 

​吉克笑了笑,他並沒有莫莉那樣單純的信念。他相信科學,相信數據。但當他看到小雪那雙堅定的眼睛,以及卡爾給予她的鼓勵時,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觸動。 

​「如果他們真的做出了『星辰麵包』,那會是怎麼樣呢?」吉克喃喃自語。 

​「也許,它會讓世界變得更好。」莫莉看著窗外,語氣中充滿了希望。 

​兩人就這樣一路聊著,吉克開著車,穿越了無數的風景。他們走過鄉村小道,經過繁華都市,欣賞了歐洲的古老建築,也體驗了當地的風土人情。 

​一日,在一個充滿陽光卻又慵懶的歐洲小鎮街道上,吉克和莫莉正為了接下來的旅行方向而爭執不下。 

​「我們應該往內陸去!」吉克揮舞著手中的地圖,堅持道,「那裡有壯麗的山脈和我們從未見過的古老城堡,絕對會是很棒的體驗。」 

​「不,吉克,我覺得我們應該回頭往海岸線走!」莫莉皺著眉頭反駁,「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大海了,我想聽聽海浪的聲音,感受海風的吹拂。」 

​「可是我覺得……小心!」吉克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後方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一輛亮眼的紅色汽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疾駛而來,「砰!」的一聲巨響,毫無預警地將走在路旁、還在爭論的莫莉攔腰撞飛出去! 

​吉克瞬間臉色慘白,他猛地轉過身,只見莫莉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般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迅速在她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了那條古樸的石板路。那輛肇事的紅色汽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加速離開了現場,只留下驚慌失措的吉克,和倒在血泊中的莫莉。 

​「莫莉!莫莉!」吉克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瘋狂地衝向莫莉,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莫莉的臉色蒼白如紙,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 

莫莉隨即被送往醫院急救。吉克焦急如焚地在候診室來回踱步,他的腦中不斷重播著那輛紅色汽車將莫莉撞飛的駭人畫面。他多麼希望那只是個惡夢,但手上沾染的鮮血,卻殘酷地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等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吉克便立刻衝上前,抓著醫生的手臂,急切地詢問莫莉的現況。醫生神色凝重地向他解釋:「她很幸運,強大的撞擊雖然讓她的脊椎嚴重撕裂,但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這句話讓吉克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然而,醫生接下來的話語,又將他重新打入了深淵。「至於未來能否再次站立、正常行走,還是個未知數。」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地擊中了吉克。他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無法想像,那個總是充滿活力、喜歡在沙灘上奔跑的莫莉,有一天會被困在輪椅上,失去自由。他自責不已,如果當初他沒有和莫莉爭執,如果他更早一點發現那輛車,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吉克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無助地抱著頭。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星辰麵包。如果星辰麵包的魔力真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幫助莫莉?他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撥打了小雪的電話。 

小雪聽聞莫莉的遭遇後,感到無比悲痛。她和卡爾才剛參加完老奶奶的葬禮,生命無常的打擊接踵而至。小雪沒有多想,她知道自己必須親自將星辰麵包送過去,卡爾也隨即表示願意一同前行。 

「讓我載你們一程吧。」奇克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他眼中沒有了往日的輕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這輛紅色跑車速度很快,不須多時便能抵達目的地。」 

小雪和卡爾點了點頭,上了車。奇克發動引擎,跑車發出低沉的咆哮,以雷霆萬鈞之勢駛離。車內,沒有人說話,只有沉重的氣氛和引擎的轟鳴聲。小雪緊緊地抱著裝有麵包的盒子,她知道,這是她親手製作的第一個星辰麵包,也是莫莉唯一的希望。 

當他們乘坐著跑車,火速地朝醫院駛去時,奇克彷彿著了魔一般,猛踩油門。 

「奇克哥,不要開這麼快!」小雪驚慌地喊道。 

「放心,我平常都保持這個速度開車,不會有問題的。」奇克回答,語氣輕鬆。 

卡爾向外望去,窗外的景物早已因極速而化作模糊的線條。突然,車身猛烈一震,但隨即恢復平穩。 

「剛剛是不是撞到什麼東西了?」小雪不安地問。 

「應該是錯覺。」奇克輕描淡寫地說。 

卡爾深思片刻,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猛然大吼:「停車!」 

跑車應聲停在路邊,奇克有些不耐煩:「我們得趕在莫莉撐不下去前抵達!」 

 

「你剛剛撞到人了。」卡爾的聲音冷酷而堅定。 

「不會吧,怎麼可能?」小雪難以置信地問。儘管奇克百般不情願,他們還是調頭開了回去。 

果不其然,在道路旁,一個中年男子痛苦地倒在血泊中呻吟。 

當跑車停下,小雪立刻衝上前,從包裡拿出一個星辰麵包,遞給了奇克。「快點,給他吃!」她焦急地說。 

在星辰麵包的魔力下,倒地的男子逐漸甦醒,身上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奇克一臉愧疚,連聲道歉:「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幸好我們有及時救到人。」小雪輕聲安慰道。 

然而,卡爾卻搖了搖頭,語氣凝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奇克,你應該不是初犯了吧?難道你沒有自覺嗎?等下抵達醫院,我們應該問問吉兒,看看肇事的車輛是不是紅色的。」 

「什麼?你是在懷疑我嗎?」奇克的聲音低沉而灰暗。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卡爾沒有退縮。 

接下來的旅程,為以防萬一,他們租了一輛計程車。抵達醫院後,只見吉兒將臉埋在雙臂之間,他一看到三人,只是安靜地說:「莫莉……已經脫離險境了。」 

小雪和卡爾都鬆了一口氣,上前抱住吉兒。眾人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中,奇克只是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游移。 

不久後,卡爾拿出手機,向吉兒展示了一張奇克跑車的照片。吉兒立刻情緒激動,大吼道:「就是這台!這就是那台肇事的車輛!」 

奇克的臉色瞬間刷白,他顫聲反駁:「不可能!我完全沒有印象。」 

「第一次搭你的車時我就覺得你開太快了,你應該從未對自己的路況負責吧!」卡爾稟然道。

吉兒怒視著他,接著憤怒地揪住奇克的衣領,吼道:「你這個渾球!給我個交代!」 

奇克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說道:「我給你錢吧!這一切由我負責!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不,我們要報警。」卡爾堅定地說。 

奇克很快因涉嫌謀殺而被警方帶走。小雪心中彷彿失去了一塊拼圖,她本以為奇克是個完美無缺、可靠的哥哥,然而,殘酷的現實再次擊碎了她的想像。 

「現在我們能做的,是去探望更痛苦的莫莉。」卡爾輕聲說道。 

他們來到病房,莫莉靜靜地沉睡著,彷彿已經死去。當星辰麵包被送入她的嘴裡,她奇蹟似地慢慢甦醒,吉兒見狀喜出望外。 

過了幾天後,莫莉慢慢地康復,醫生說寒假結束前她就可以回到學校。大家圍在一起,聊起學校的往事,不再細想那些令人痛苦的事。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吉兒問道。 

小雪表示,現在奇克不在,她沒有去處,將會和卡爾提前回到學校。 

「奇克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小雪歉然地說。 

然而,莫莉只是輕輕一笑,說:「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回到學校後,小雪焦躁地來回踱步,對於自己的未來感到茫然。此時,一位員警敲了敲宿舍的房門,向她說:「我要向你宣告一件悲痛的事,麻煩你來一趟警局。」 

小雪的心臟狂跳,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腳步踉蹌地跟著員警上了警車。一路上,她不斷地猜測著,是不是與奇克有關?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員警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這讓她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到了警局,員警將小雪帶到一間辦公室,一名警官正坐在桌前,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小雪坐下。 

「小雪,我們接到通報,你的監護人奇克先生,的確就是犯下罪刑的兇手。」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糟的事嗎?」小雪顫抖著問。 

警官遺憾地說:「你雙親之所以出事,也是他所犯下的罪行。」 

小雪只感一陣天旋地轉,隨即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她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卡爾悉心地守護在一旁。 

「接下來我該何去何從?」小雪茫然地問。 

「讓寄宿學校收留你吧。」卡爾提議,「不要忘記,你還有我們。」 

「我必須去見奇克一面。」小雪堅定地說,隨即走下病床。 

他們來到看守所前,奇克一臉倦容。他看到小雪時,說:「小雪,是我對不起你。你進監獄後,所有的遺產將由你來繼承。」 

小雪悠悠地說:「可惜的是,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我心中的痛。如果能的話,我真希望犯下罪行的不是你,這樣我就不會再失去一個家人。」她的聲音充滿了深深的無力與悲傷。 

奇克聽著小雪的話,眼中滿是悔恨,他低聲說道:「我被警方查獲犯下多起車禍案件,這輩子已經洗不清了。我知道這是一個無恥的要求,但我希望小雪妳能把這筆錢用在星辰麵包店上,用麵包帶給更多人希望。這是我所能贖罪的方式,也是我唯一能為妳做的事。」 

小雪聽完,內心百感交集。她凝視著奇克,這個曾經給予她希望,卻又親手摧毀她一切的男人。她知道,他並非十惡不赦,但他所犯下的罪,卻是如此沉重。 

「我會回到學校,完成我的學業。」小雪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你說的事,我會做,但不是為了你。」說完,她轉身,不再回頭,留下奇克一人在看守所裡,獨自面對他的悔恨與絕望。 

幾天後,開學了。小雪的監護權正式轉移到寄宿學校,奇克遺留下來的財產,也全數用來支付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小雪將這一切告訴了卡爾,卡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了她一個溫暖而堅定的擁抱。 

雖然我不斷失去親人,但我還有一群願意支持我的好友,小雪心想。 

在校園的遠處,吉兒正攙扶著莫莉,兩人對著她打招呼。小雪的眼睛一亮,臉上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知道,在漫長的黑夜過後,黎明終將到來,而她,將會在朋友的陪伴下,繼續堅強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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