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問：「呂大哥，剛剛他用的也是崩拳嗎？怎麼看起來跟我練的完全不一樣啊？」
呂大哥一邊把補土刀收進工具箱：「他用的是八極拳的十字勁，發力方式不一樣。」
「八極拳講的是十字勁——上下、左右兩個方向的力量同時交錯，就像一個十字。再配合沉墜勁、纏絲勁，把力量瞬間集中在一點爆發出去。」他頓了一下，接著補充：「你學的形意拳不太一樣。它強調的是整體發勁，要身體協調、內外合一，還得靠步法配合。換句話說，是用整個人去打那一拳。」
我：「聽起來……更難耶。」
呂大哥耸了耸肩，語氣淡淡的：「所以才會讓你先站三體式，光呼吸不對，力就發不出去。」
呂大哥：「離閉館還有時間，你繼續練吧。我跟他復盤一下剛剛那場。」
黃昏時分，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中帶著一絲喧囂。
劉岳提著外套，穿過嘈雜的人群，走到一間掛著紅字布條的老肉舖門口。他敲了敲門框，往裡頭探了探頭。
「陳伯，晚點會開門嗎？」
肉舖裡傳來熟悉的嗓音：「劉岳啊！都這個點了還不回去？進來等吧！」
陳伯一邊擦著手上的油漬，一邊帶著劉岳走上二樓的鐵梯。
「房間你還記得吧，設備你會用，自己來。我還要下去招呼客人。」
「好。」劉岳點了點頭。
陳伯打開門，丟下一句「別把東西弄壞了」後就下樓去了。
劉岳進了門，反手關上門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黑色卡片，熟練地插進牆邊的讀卡機中。
接著，他戴上耳機。
耳機內傳來一聲電子雜訊，隨後，一個平靜卻帶著壓迫感的聲音響起：
「怎麼樣？」
劉岳靠著牆邊坐下，語氣輕鬆中帶點疲倦：「還行吧，我只用了三成力。」
「……收到。」那聲音頓了頓，冷冷地補了一句：「接下來由行政組處理。你暫時不要接觸道館。」
「了解。」
劉岳拔下卡片，耳機中斷的同時，他臉上笑意褪去，只剩一片冷淡。
自從那天之後，就再沒有什麼特別的狀況發生。
拳館裡的師兄弟們都挺友善，我也逐漸融入了這裡的節奏。
原本只是空揮練習的崩拳，如今已經進展到對著沙包實打實地擊打，每一拳都能感覺到手臂和腰勁的力量在逐漸成形。
這段日子，我的訓練排得像當兵一樣準。
每天一大早，先練體能：
間歇衝刺十公里、伏地挺身一百下、深蹲一百下，再加上那該死的「龍蝦」動作來回各一百次。
而且還要兩輪。
呂大哥說這是為了強化核心與爆發力，雖然我懷疑這根本是故意整人。
到了下午，會有兩個小時的受身訓練。摔、滾、翻、撐，每一次摔在柔道墊上都讓我懷疑人生。
等筋骨被折騰得差不多了，才開始學拳法和身法的動作。
說真的，我並不覺得自己的實力有什麼大突破。
師兄弟們照樣能把我打趴，對練時我依舊只能死守不
，還常常被吐槽站姿像樁被風吹歪的稻草人。
但……身材倒是好看不少。
腹肌慢慢浮現、肩膀也變得寬實。
洗澡時照鏡子，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腹肌慢慢浮現、肩膀也變得寬實。
看著鏡中那個氣色不錯、站得挺直的人，我心裡浮出一個念頭：
總覺得，現在其實還不錯……
某次訓練時，呂大哥走了過來。
「崩拳差不多了，接下來──練鑽拳吧。」
他站定，語氣平淡：「架式一樣是三體式。不同的是，這次——是下面那隻手旋轉出拳。」
說著，他擺出示範動作。左腳在前，後手收於腹側，拳心朝內，接著身體微微一轉，拳頭從下而上帶著旋勁打了出去，像一把螺旋鑽頭鑽進空氣裡。
「這不是上鉤拳，是外旋。」他補了一句，「要打進對方的心窩，像鑽子那樣，轉進去。」
我一邊看一邊點頭，照著他的樣子試了試。
「發勁時，腳要踩穩，腰要帶動，手只是最後出去的部分，真正的力道來自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