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浩沒想到，他和顧芷萱的第二次見面會來得這麼快。
兩天後，公司上層指派他，負責後續與天序智能的溝通。他明白，這是個機會，也是個挑戰。對金融業來說，新創公司是風險與報酬並存的賭局，而對他個人而言，這是一場無法輕易抽身的牽引。
下午三點，約在市中心的一間咖啡館。
顧芷萱比預定時間早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低頭看著資料夾，桌旁只放著一杯黑咖啡。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的側臉，光影分明，讓她顯得更加冷靜。
「顧總，讓妳久等了。」林志浩快步走來。
她抬眼，微微一笑：「我也是剛到。」
——明明坐在這裡已經不止十分鐘。林志浩心想。
寒暄幾句後，話題很快回到正事。
「我們公司對天序的技術確實有興趣，但外界普遍擔心你們的現金流問題。」林志浩試著用最專業的語氣，壓抑內心的波動。
顧芷萱聽完，沒有急著辯解，只是攪動著咖啡，語調緩慢卻堅定。
「創業本來就是在刀口上走路。資金，我們正在談第二輪融資；技術，我們有信心領先一年。至於市場，我寧願現在承受壓力，也不想等到被巨頭吞掉才後悔。」
她說話的眼神專注，像是把所有懷疑都化為燃料。
林志浩沉默片刻，脫口而出：「那妳不會累嗎？」
顧芷萱愣了一下。這不是一個投資經理會問的問題。
「累是當然的。」她終於笑了，笑容裡有一點無奈，「但我不允許自己停下來。因為如果我退後一步，整個團隊都會散掉。」
短短一句話，卻讓林志浩胸口微微發緊。
兩人之間的空氣，忽然不再只是商業的冰冷，而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溫度。
「你呢？」她反問，「在金融業待這麼多年，你不會覺得……麻木嗎？」
林志浩愣住，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收緊。這是他心底一直逃避的問題，卻被她直直點破。
「有時候會。」他低聲承認，「日子過得太規律了，好像什麼都在軌道上，可是……也好像什麼都失去了驚喜。」
顧芷萱凝視著他，眼神不像是上司看下屬，更像是某種知己。
「那就去找回那個讓你心裡跳動的東西吧。」她語氣淡淡，卻像是一記重擊。
林志浩望著她，忽然覺得時間靜止。窗外人來人往，但此刻，只有他和她，坐在彼此的世界邊緣。
那一天，他回到公司，心裡反覆迴盪著一句話：
——去找回，讓你心裡跳動的東西。
而他隱隱明白，自己的心，似乎已經開始為她悄悄跳動。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