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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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每天清晨四點鐘就會起床到九十六歲的老媽媽床前喊她起床,再抱她坐到尿盆上小解,阿龍說,「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包尿布,也可省下尿布的錢。」老人家不愛包尿布,穿沒幾分鐘就脫下來,阿龍很有耐性,為了讓媽媽舒服,每天早上四點抱媽媽起床小解,沒有超凡的耐心和孝心,實在不容易做到。


約莫四點半,阿龍就會戴著頭燈,抱著一桶髒衣服到屋外的水溝洗全家人的衣服。阿龍說,戴頭燈不用開燈省電,用溪水洗衣服省水,正統的客家男兒,日常生活中都有節省的痕跡。早上六點,太太淑美起床煮早餐,婆婆沒有牙齒,所以淑美通常都做蔬菜粥,熬得爛爛的,入口即化。阿龍吃過早餐上班去了,淑美一天照顧婆婆的任務也正式啟幕。


「我很不被婆婆喜歡,老實說,她還沒失智的時候就很討厭我,家裡有什麼東西不見,她一定都說是我拿的、我偷的,背後跟親友說了我很多壞話,其實我都知道。」淑美紅著眼眶說。幾年後,淑美的婆婆失智了,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時照顧,淑美決定扛起照顧的責任,小叔小姑很感動,對失智的媽媽說,「您最討厭的人都在照顧您,您知道嗎。」


年輕還沒有修身養性的機緣,淑美也會埋怨,也會難過悲傷,但是當她知道自己跟婆婆的因緣之後,她就釋懷了,「沒有結善緣,如何勉強她來喜歡我,討厭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所以我甘願做、歡喜受,認真把我跟婆婆的惡緣做一個結束。」今生來都來了,認命認份,把這一輩子的功課圓滿,吃虧受委屈都是其次,淑美說。


假日就是阿龍和淑美做志工的時間,住在新竹內灣的他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去看文忠老伯。文忠老伯九十七歲,耳聰目明,鐵路修砌工退休,文忠的老伴九十六歲,植物人躺在安養院,文忠現在還在撿壞銅舊錫換錢養孫子孫女,還不能好命。淑美與阿龍把文忠當成自己的老爸爸在關心照顧,他們很心疼一個老人家,一身傲骨,這把歲數了,還在擔心孫輩,還無法安心退休養老。


文忠伯住在內灣支線的鐵軌旁,鐵軌旁有四五間廢棄老屋,裡頭堆滿回收物,是文忠伯的老伴還健康的時候撿回來的。那一天,文忠伯拜託淑美來清運賣錢,他才有錢付孫兒們的學費。阿龍與淑美請志工大隊前來清運,總計清了六趟,其中第五趟加入修女與磐石中學的校長老師學生一起幫忙。有人問淑美阿龍,為什麼對文忠伯這樣上心,淑美說,「因為家裡也有一個老小孩,兩個差不多年紀,婆婆有親人照顧,而文忠伯卻還要操煩孫輩,覺得很心疼,我們多愛他一點,讓世間的愛能平衡一點。」


老智者說,修身養性,修的是言行,養的心性,沒有修善之心,很容易被習氣所控制,事情難以圓滿,好事也會變壞事。就像上述的淑美,縮小自己,因此看見因緣的真相,修身養性,惡緣轉善緣,再盡自己的力量, 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像淑美和阿龍這樣子的人,晚年一定好,好人緣、好福氣、好快樂、好幸福,生生世世不虞匱乏。


#修身養性


#修善修福


#惡緣轉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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