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琉璃光下的相遇
一室之內,光線溫潤如玉。那光並非來自窗外,而是源於靜室中央一盞古樸的琉璃佛燈。燈蕊燃著,不見火光,只見一團柔和澄澈的輝芒,將室內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寧靜的莊嚴。空氣中,有淡淡的沉香,似有若無,引人安住。
緣起甚深,不可思議。此刻,圍坐於這盞琉璃光下的,是十一位身份、年齡、氣質迥異的女性。若在世間相遇,她們或許永無交集:那位眼角眉梢仍帶著星光的女明星,身旁是眼神中沉澱著風塵與疲憊的AV女優與性工作者;穿著制服、姿態優雅的空姐,正凝視著對面那位目光銳利、氣場強大的女強人;一位穿著白袍、神情溫和的女醫生,輕輕為身旁仍在啜泣的被性侵者遞上一杯溫茶;飽經風霜的寡婦與白髮蒼蒼的老奶奶,靜靜地坐著,彷彿已是這寧靜本身的一部分;而那位眼神中充滿了悲憫與思辨的女性主義者,則在專注地傾聽,身旁是揹著書包、臉上寫滿青春迷惘的女學生。
她們的相聚,並非為了辯論或尋求解答,而是源於一個更為根本的、共同的盟約:在此絕對安全與接納的空間裡,坦誠地分享各自生命中的「苦」。這是一場不為人知的法會,沒有高坐說法的法師,眾生皆是彼此的同修與見證者。她們將以最深的謙卑與感恩,將各自最幽暗的傷口,供養於這片慈悲的光明之中,不為求得廉價的慰藉,只為在這共同的諦聽裡,看見苦的實相,觸碰解脫的可能。在一盞溫潤的佛燈下,沉默被老奶奶溫和的聲音打破,她首先分享了歲月帶給她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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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個體之苦——現象場中的孤獨掙扎
1. 女強人的告白:功績主義的枷鎖
女強人深吸一口氣,原本挺直的背脊,在琉璃光下似乎微微鬆弛了下來。她的聲音清亮,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的一生,是一場沒有終點的戰爭。在別人眼中,我是成功的典範,是行走的功績。我的名字與財富、權力、效率緊緊相連。但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是:我不知道我是誰。我的價值感,從不是內在的,而是一種極度脆弱的『條件性自尊』(Contingent Self-Worth)。我必須不斷地贏,不斷地證明,才能換取片刻的安寧。每一次成功,都只是將下一次失敗的恐懼推得更高。
我活在一場無休無止的『社會比較』(social comparison)之中。我的辦公室正對著另一棟更高的大樓,我的社交媒體充斥著比我更年輕、更富有、更『成功』的人。每一次看見,心中升起的不是祝福,而是尖銳的嫉妒與恐慌。我像一個在跑步機上奔跑的人,風景不斷變換,可我始終在原地,氣喘吁吁,害怕一旦停下,就會被這台名為『功績主義』的機器甩出去,摔得粉身碎骨。你們看到的,是一個強者;但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個被功績的枷鎖捆綁的、疲憊的囚徒。」
女強人話音剛落。一旁的女醫生輕輕嘆了口氣,彷彿對這種身心耗竭感同身受,她摘下眼鏡,輕輕揉著眉心說道。
2. 女醫生的疲憊:同理心的耗竭
女醫生的疲憊並非來自睡眠不足,而是源於更深的地方。
「妳那份對『條件性價值』的掙扎,我感同身受。在我這個領域,同樣的功績主義壓力,體現為一種對療癒者身心健康的徹底漠視。我的敵人,是無盡的病痛與死亡,但壓垮我的,卻是這個體系本身。
在這個強調量化指標、手術成功率與病床周轉率的醫療體系裡,真正的關懷成了一種奢侈。我每天都在耗竭。日復一日,面對著無盡的痛苦、做出攸關生死的決定,還要應付那永無止境的績效評估,我徹底地『職業倦怠』(burnout)了。我的心變得麻木,有時甚至冷漠,這是為了自我保護。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壓力相關疾患』(stress-related disorders)——失眠、胃痛、揮之不去的焦慮。
最痛苦的是,我是一個療癒者,卻無法療癒自己。我能開出最精準的處方,卻無法為自己的心靈止痛。這個只問功績、不問人心的體系,將我也變成了一具失靈的機器,一個在崩壞系統中無法自我療癒的療癒者。我的苦,是身披白袍,內心卻是一片無法被照亮的荒原。」
聽完女醫生的話,那位一直沉默不語的AV女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共鳴,低聲說道:「身體的耗竭,有時遠不及心靈的物化來得痛苦。」
3. AV女優與性工作者的聯合敘事:異化與物化的傷痕
AV女優開了口,聲音很輕。一旁的妓女隨即接過她的話,兩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哀傷的二重唱。她們交談時,手不自覺地輕輕覆在了一起。
AV女優:「我們的工作,是一場漫長的告別。告別我們的身體,告別我們的情感……」
性工作者:「有時甚至告別我們的人性。有個詞叫『異化』(Alienation),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哭了很久。它精準地說出了我的感受:我與我的身體疏離了。在鏡頭前、在床上,它都不是我的,它是一個被觀看的物件,一個生產慾望的工具。」
AV女優:「我拍完的片子,從來不看。那陌生的『產品』,和我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還有我的勞動過程……那不是創造,那是為了被消費的表演。我學會了微笑,學會了迎合,學會了用一套虛假的熱情來保護內心那個早已冰冷的自己。」
性工作者:「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虛假意識』(False Consciousness)吧。有時,我甚至會告訴自己,這只是一份工作。但夜深人靜時,那種被物化的屈辱感,會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們都被貼上了標籤,被簡化成一個符號。」
AV女優:「人們在我們身上投射他們的慾望、鄙夷和道德評判,卻從未看見標籤背後那個渴望被尊重、被理解的靈魂。我們甚至與其他女人疏離,同行之間是競爭,外面的人對我們是指責……」
性工作者:「是啊,我們最大的苦,不是身體的疲憊,也不是貧窮的壓力。而是那種深刻的、與人性本質相疏離的孤獨。我們渴望連結,卻只能販賣連結的幻覺。」
她們的話語中那份被剝奪感,深深觸動了那位被性侵者,她顫抖著聲音,終於鼓起勇氣分享了那段深埋心底的黑暗。
4. 被性侵者的獨白:公正世界的崩塌
被性侵者的聲音很小,幾乎是耳語,但室內極度寧靜,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
「我的苦,有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那件事本身。那種恐懼,那種無助,那種身體與靈魂被撕裂的痛楚……這份創傷,至今仍像鬼魅一樣,潛伏在我每一個看似正常的日子裡。
但比這更深、更難以言說的,是第二個層次的苦。是倖存之後,世界看我的眼光。我發現,許多人的內心深處,都需要相信一個叫做『公正世界假說』(Just-World Hypothesis)的東西。他們需要相信世界是公平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所以,當一件可怕的、不公義的事情發生時,為了保護他們自己內心的秩序,為了讓自己繼續感覺安全,他們會不自覺地開始『指責受害者』(Victim-blaming)。
他們會問:『妳當時為什麼要走那條路?』『妳是不是穿得太暴露了?』『妳為什麼不反抗得更激烈一點?』
這些問題,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遍遍地刺向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它們的潛台詞是:『這一切必然是有原因的,而那個原因就在妳身上』。他們透過這種心理上的體操,把我的痛苦變成『應得的』,從而保護了他們自己不必去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可怕的事情,有時就是會發生在無辜的人身上。就連我自己,在最脆弱的時候,內心也會升起這樣的自我懷疑。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徹底崩塌了。我不僅要承受傷害本身,還要對抗整個世界為了維持自身安全感而向我投來的暴力論斷。」
聽完這段沉痛的分享,一直專注聆聽的女性主義者,眼神中充滿了悲憫與堅定,她開口將這些個人的痛苦,放入了更廣大的社會框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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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結構之苦——看見緣起之網的共業
5. 女性主義者的分析:結構性暴力與路徑依賴
女性主義者的聲音沉穩而清晰,帶著一種理性的溫柔。她的話語,像一束光,照亮了那些隱藏在個人痛苦背後的巨大陰影。
「剛剛,我們聽見了許多令人心碎的故事。妳所說的『條件性自尊』,妳們倆共同描述的『異化』,以及妳所承受的、源於『公正世界假說』的二次創傷……如果我們僅僅將這些視為個人的不幸,那我們就錯失了看見真相的機會。
人類學家保羅·法默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叫做『結構性暴力』(Structural Violence)。他指出,許多苦難並非源於某個壞人的惡意,而是由不公正的社會、經濟與文化制度所系統性地、悄無聲息地製造出來的。它就像空氣中的毒素,看不見,摸不著,卻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我們的生命。妳們的痛苦,並非個人的失敗,而是這個結構性暴力的症狀。
妳的功績焦慮,源於一個將個人價值與市場成就畫上等號的資本主義結構;妳們的異化,源於一個將女性身體視為消費品的父權結構;而妳所遭受的二次創傷,則源於一個深植了厭女文化與受害者有罪論的法律與文化結構。
這些結構之所以如此難以撼動,是因為它們具有強大的『路徑依賴』(Path Dependence)。就像歷史上基於性別的勞動分工,為男女的職業發展與薪資水平,各自沖刷出了不同的河道。即便我們今天廢除了所有歧視性的法律,這些由歷史所塑造的、深 entrenched 的『河床』依然存在,使得女性要進入傳統的男性高薪領域,依然阻力重重。我們每個人,都在這條由歷史共業所沖刷出的河道中漂流。看見這一點,不是為了推卸個人責任,而是為了生起一種更深廣的慈悲——我們不僅要療癒個人的創傷,更要發願去改變那條不斷製造創傷的、不公正的河流本身。」
女性主義者的話讓空姐和女明星深有感觸,她們接著分享了在各自光鮮的行業中,那些看不見的結構性枷鎖。
6. 空姐與女明星的對話:情緒勞動與稀缺心態
空姐:「『結構』這個詞,我太懂了。我的工作,被一套看不見的規則嚴密地包裹著。我的妝容、我的微笑、我的語氣,都必須符合公司的標準。我的主要職責,早已不是端茶送水,而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管理數百名乘客的情緒。上次有個乘客因為餐點不合口味就大發雷霆,我必須微笑著,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撫他,彷彿是我的錯。這一切,都被稱為『情緒勞動』(emotional labor)。這份勞動耗盡了我所有的心力,下班後,我只想關閉所有感官,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女明星:「我完全明白。妳面對的是一個乘客,我面對的是無數的鏡頭和看不見的網民。我的工作,就是一場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情緒勞動。在鏡頭前,我要扮演完美的偶像;在社交媒體上,我要營造親切的人設。我真實的情緒,被深鎖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這種持續的情感付出,就像一種稅收,不斷地消耗我的心智能量。它製造了一種深刻的『稀缺心態』(Scarcity Mindset)。我感到我的耐心、我的精力、我的真誠,都是有限的、即將枯竭的資源。這種內在的匱乏,讓我付出了沉重的『認知頻寬稅』(bandwidth tax)。當我的所有心智都被用來應付工作時,我再也沒有餘力去處理真實生活中的問題,去維繫真實的親密關係。我擁有了全世界的關注,卻失去了與自己連結的能力。」
中年人的壓力,寡婦和老奶奶或許最能體會,她們的苦,是與時間和失去相關的。
7. 寡婦與老奶奶的沉思:存在的焦慮與社會的隔絕
寡婦:「當我的丈夫離開後,我發現我不僅失去了一個人,更失去了一種身份。在社會眼中,我不再是完整的。這種感覺,很微妙,但無處不在。參加聚會時,人們不知道該如何與我交談。我的悲傷,彷彿成了一種會傳染的尷尬。我被溫柔地、禮貌地孤立了。」
老奶奶:「孩子,我懂。當人老了,就會變成社會的隱形人。這種『年齡歧視』(Ageism)不是尖銳的惡意,而是一種普遍的、無聲的忽視。人們不再問你的想法,不再對你的經驗感興趣,你的存在,彷彿只是為了提醒他們時間的殘酷。這種『社會孤立』,比身體的病痛更讓人難以承受。」
寡婦:「是的。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常會陷入一種『存在的焦慮』。我會想,我是誰?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沒有了他,我的後半生該如何安放?」
老奶奶:「這就是『生命回顧』(life review)的功課。到了我這個年紀,往事會一幕幕地浮現。有溫暖,有感恩,但也有許多的遺憾。那些錯過的人,那些未曾說出口的道歉……如何與自己的過去和解,如何寬恕自己,也寬恕他人,成了我餘生最重要的修行。這份苦,是靈魂深處的功課,外人是幫不上的。」
聽著長者們的感嘆,那位一直安靜的女學生,輕聲分享了屬於她這個世代的、看似微小卻同樣沉重的煩惱。
8. 女學生的迷惘:比較文化與成長的壓力
女學生低著頭,聲音裡帶著不確定。
「我的苦,可能在各位看來微不足道。但我感覺,它像一片巨大的烏雲,籠罩著我的整個青春。我活在一個被社交媒體定義的世界裡,一個永不落幕的『比較文化』的劇場。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朋友們的動態——誰去了哪裡旅行,誰收到了名校的錄取通知,誰又變得更漂亮了。每一次點擊,都是對我自尊的一次凌遲。我感覺自己永遠不夠好,永遠在追趕一個虛幻的完美標準。
學校也沒有給我喘息的空間。考試、排名、升學率……整個教育體系,彷彿都在向我灌輸一種『僵固心態』(Fixed Mindset)。它讓我相信,聰明才智是天生的、固定的。每一次考試,都像一場宣判,決定了我是『聰明的』還是『愚笨的』。我極度害怕失敗,因為失敗不再是學習的過程,而是對我這個人根本價值的否定。我好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我只是在扮演一個被期望的、優秀的學生角色,內心卻是一片迷惘的荒漠。」
當所有人都分享完畢,室內再次陷入寧靜。良久,那位女性主義者再次開口,她的語氣不再是分析,而是充滿了探尋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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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解脫之道——從自力掙扎到他力信靠
9. 圓融的對話:尋求出路
女性主義者:「聽完大家的故事,我看到了一條貫穿始終的紅線——那就是『掙扎』。女強人在與永不滿足的慾望掙扎;醫生在與耗竭的體系掙扎;AV女優與妓女在與物化的標籤掙扎;倖存者在與不公的世界掙扎;空姐與明星在與情緒的表演掙扎;寡婦與奶奶在與時間的流逝掙扎;學生在與比較和恐懼掙扎……
我們每一個人,都在用盡自己的力氣,試圖去對抗那些內在的心理模式與外在的結構性暴力。在佛法中,這種依靠自身修行、意志與努力的解脫之道,被稱為『自力』(Jiriki)。自力,是可敬的,是莊嚴的。但是,我們也都看到了,純粹依靠自力,往往會陷入更深的疲憊、倦怠與無力感。我們的力量,在深重的共業與無始劫的習氣面前,終有其極限。
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問一個問題:除了拼盡全力地掙扎之外,是否還存在另一條道路?一條超越個人奮鬥的、更為究竟的、能夠帶來真實安心的道路?」
她的問題,如同一顆石子投入靜水,在每個人的心中泛起漣漪。這時,一直靜默的老奶奶,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她緩緩地開口,聲音溫和而篤定。
10. 究竟的歸宿:信靠彌陀的慈悲
老奶奶:「孩子,妳問到根本了。我們今晚分享的所有 struggles——那無盡的功績追逐、那身心的耗竭、那種被我們無法改變的體系所困住的感覺——這份對自身無力感的深刻體認,恰恰是我們領受慈悲的起點。
淨土法門有一個聽起來很顛覆的教法,叫做『惡人正機』。意思是,像我們這樣煩惱具足、無力自救的凡夫,才是阿彌陀佛慈悲救度的正選對象。這並不是說要去作惡,而是要深刻地、謙卑地自覺到:在生死輪迴的大事面前,我就是那個沒有任何能力、徹底無助的『惡人』。我們今晚所分享的這份無力感,正是這份自覺的開端。
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徹底的自覺,我們才能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放下自我掙扎的驕傲,去信靠那份早已為我們準備好的、無條件的救度——那就是阿彌陀佛的本願之力,一種來自佛的慈悲,被稱為『他力』(Tariki)。
妳看,女強人的苦,源於那份『條件性自尊』——『如果我成功,我才有價值』。而阿彌陀佛的救度,是徹底無條件的。祂的慈悲,從不問我們的功績、我們的善惡、我們的成敗。這份信靠,能從根本上療癒功績主義帶給我們的創傷。它給予我們的,是一種究竟的、無條件的接納與安心。
這並非是讓我們放棄努力。我們依然要在各自的崗位上,盡人事,發光發熱。但是,我們將最終的結果,與那顆尋求安頓的心,全然地、感恩地,交託給佛的慈悲。我們在風浪中盡力划槳,但我們知道,決定航船最終方向的,是佛陀慈悲的願力之風。心,便在這份交託中,得到了最深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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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同體大悲,一聲佛號
琉璃佛燈的光,依舊溫潤。對話結束了,室內的氛圍卻已悄然轉變。那份壓抑的、孤獨的苦澀之氣,已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相連的寧靜。
十一位女性,她們各自的「苦」並未在這一夜之間消失。女強人明天依舊要面對激烈的競爭,女醫生依舊要面對病房裡的生離死別,女學生依舊要面對堆積如山的課業……但是,她們的心境,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她們不再是孤獨掙扎的個體,而是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自己。她們看見,所有的苦,無論以何種面貌顯現,其本質都是相通的。她們的苦,是彼此的苦;彼此的解脫,亦是自己的解脫。這份深刻的體悟,便是「同體大悲」。
沒有人再說話。老奶奶首先輕輕地、虔誠地,念出了一句佛號。那聲音,如同從亙古傳來,帶著無盡的感恩與安詳。然後,一個又一個的聲音加了進來,匯成一股溫暖的河流,在這間小小的靜室裡,靜靜地流淌。
所有的苦難,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分析,所有的感恩與希望,最終都融入了這一聲圓滿無礙的佛號之中。
南無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