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所說的事情有多麽重要了。身為皇家成員,我有義務協助您。」狹小的道場內,身著正式朝服的刑天涅雲向身著華麗振袖的莎迦提出他對於協助對抗闇組織與魔物的答覆。
「太好了!那事不宜遲⋯⋯」莎迦聽到刑天涅雲同意後,露出相當滿意地笑容。
「不過!」不過莎迦正想提出委託,就被刑天涅雲打斷:「我目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辦,請先容我處理好那件事之後,再來協助您。」「嗚⋯⋯」原本的笑容,頓時消失,莎迦鼓起臉頰有些不悅地確認:「是公事、還是私事?」
「是私事。」刑天涅雲斬釘截鐵地說,然後他轉頭看向南方:「告訴您也無妨,等我把六域之戰的紀錄與後續事宜都辦妥提交給父皇確認後,就會和詩詩出發去尋找一位友人。」
「嗯⋯⋯好吧!那我這邊想委託你的事就先暫時擱置吧!尋找友人嗎⋯⋯」莎迦陷入一陣回憶中,她想起了那位如同母親,又像是友人般的重要存在。過了半餉,她回過神向刑天涅雲提議:「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很樂意幫忙喔!」
「感謝您的好意。我們已經知道她現在定居的大致位置了,所以⋯⋯不,或許有一件事可以請您協助。」刑天涅雲原本想婉拒莎迦的協助,但他忽然想到了某個可能只有莎迦知道答案的問題。
「喔?是什麼事?」
「請問您是否聽聞過『秘術』之類的事物?」
刑天涅雲的表情相當嚴肅,所以莎迦感覺得出對方是認真在向自己提問,而不是為了趣味之類原因,想聽聞非常之事。
莎迦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之後,張開雙眼嚴肅地問:「小涅雲,你遇上⋯⋯在你身旁發生什麼事了?」
秘術、秘法、魔法、神通、咒法⋯⋯這世上有無數名稱各異的非常識力量。其中有一部分,甚至能改變世界的構築本身。
人類之中有不少人宣稱自己擁有此種力量,但大多數都是虛假的誇耀、並非真實。
以莎迦的立場來說,她當然知道這些神奇力量的真相是什麼。除了繼承自某個存在的知識外,她長年遊歷各地所學到的經驗,讓她在許久之前就已經解開謎底了。
只是,那謎底攸關著世界的構築根基。四處宣揚會給世界帶來怎麼樣的後果,莎迦仍不敢輕易嘗試。
在衡量過許多事之後,莎迦決定先聽聽刑天涅雲究竟遭遇了什麼樣超乎常識的事,再決定是否要將自己的知識全盤托出。
「您找過詩詩了嗎?」
「小詩詩?我原本是打算先來找你,然後再去找她的。她怎麼了?」
刑天涅雲突然提到詩詩,讓莎迦一頭霧水。
「她過去曾因為一場襲擊失去雙眼和雙足。」
「失去雙眼和雙足,但是我在六域之戰看到她的時候,她還⋯⋯」莎迦對刑天涅雲的話感到訝異的同時,也隱約察覺到了刑天涅雲之所以向她提問是否知道秘術的原因。
「那是六域之戰前發生的事。她在結束九陽宗的留學歸來時,有人襲擊她令她失去雙眼和雙足。然而,她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恢復了,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一樣。與此同時,我們一位前去迎接詩詩的朋友在與受傷的詩詩碰面後失蹤了。我們強烈懷疑發生在詩詩身上的事與那位朋友有關,於是我們去拜訪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告訴我們,她們一族有一種秘術能將他人的傷病移轉到自己身上,使他人康復。雖然難以置信,但我們也不得不相信確實有這種力量。只是,我想了解這種力量的根本,好讓我們那位朋友的傷也能恢復。」
「嗯⋯⋯很遺憾我得告訴你,你們那位朋友的傷大概沒有人、也沒有任何方法能治癒。」莎迦面露猶如母親對孩子才會露出的憐憫表情。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刑天涅雲不願放棄地繼續提問。
「嗯⋯⋯」莎迦陷入一陣猶豫。
以刑天涅雲的認真個性,如果莎迦沒有回答,他也會繼續去尋找那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的知識。
莎迦不希望刑天涅雲將人生耗費在這件事上。
此外,刑天涅雲並不是元素使,所以莎迦認為將真相說出口,只要刑天涅雲不洩漏出去,就不至於影響世界。而她也認為刑天涅雲確實是性格認真到絕對會遵守諾言的人。
「小涅雲,你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將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說出去嗎?這些話連你最親近的人們都不能洩漏,你必須將這件事帶進墳墓裡。」莎迦相當嚴肅地說道。
「好,我發誓絕對不會洩露半個字!」
「好,這件事攸關世界的構築根本,所以原本是不能輕易和人類說的。尤其是元素使,讓元素使知道這項知識,有可能會動搖這個世界的穩固。首先,你對元素的認識有多少?」
「不多。我只知道有六種元素以及存在著能使役元素戰鬥的元素使,如此基本的資訊而已。」
「嗯,這樣就行了。那麼讓我稍微修正一下:元素有八種。」
「八種?」
「對,除了雷、水、火、風、木、土之外,還有黑、白兩種。這件事在這世上,只有我知道。」
刑天涅雲疑惑地看向莎迦,有些猶疑不知該不該開口。
「先別急,慢慢聽我說完吧!」莎迦制止刑天涅雲開口,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中的所有事物都是由八種元素構成的,包含生物!也就是說,人類的身體就蘊含著八種元素。這八種元素在這個世界中,總量永遠是固定的。所以,當某一個地方出現某一項元素減少的狀況發生時,在另一個地方也會有那一項元素增加的狀況。而這點也適用於人類。除了元素使以及某些體質特殊的人類外,大部分人類體內的元素量都是相差不多的比例、總量與分佈。也因此,當一個人受了傷可以視為他散失了部分的元素,要治癒他就必須補回失去的元素。這樣,可以理解為什麼我會說你們的朋友無法恢復眼睛了嗎?」
「呼⋯⋯因為她是犧牲自己體內的元素來治癒詩詩,所以除非將相應的元素還給她,否則沒辦法治癒她。而還給她的方式⋯⋯」
「不只如此。所謂的秘術,是人類在漫長歷史中,無意間掌握的能夠驅使黑與白兩種元素的力量。只有在黑與白這兩種元素的導引下,非元素使的人們才能藉由付出重大代價的情況下進行元素的驅使。因為這樣,這些技術才會被稱為秘術,秘密流傳下來。以你們那位朋友的狀況,她不只是強制讓體內的元素流動,應當還利用黑元素在自己體內刻下了移轉的傷勢無法回復這項代價,才能藉由驅使白元素來達成傷勢互換的結果。」
「但如果是妳⋯⋯」
「沒辦法,我對黑與白這兩種元素的理解還相當淺薄。如果強硬地施加違反代價的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是嗎⋯⋯」
看著有些失落的刑天涅雲,莎迦將原本想繼續的說明暫且擱下了。
「殿下,寧雪大人與朝比奈馨大人已經抵達城下了!」道場的拉門外,一名侍者用相當適當的音量向刑天涅雲通報客人的來訪。
「知道了,帶她們來這裡吧!」刑天涅雲吩咐那侍者之後,道場內陷入沈默。
對話沒有繼續下去,畢竟已經有了結論。
不過,莎迦還有些話沒說出口。
那是再度告誡刑天涅雲的話語:要刑天涅雲千萬不可以將剛才的對話流傳出去,尤其是元素使。
因為,使役黑與白的力量,其本質是比使役六元素更加扭曲世界法則的力量,甚至能影響所有時間與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