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金赤雨一行人在高談闊論的同時,距離基地不遠處,有一個女人流著鼻血正跌跌撞撞走回基地⋯⋯
「對了,A子她人在哪裡?」金赤雨向方諾神父打聽。
A子是金赤雨的救命恩人,性格堅強的她當初把呆在輪盤旁邊的金赤雨使勁拉走,以防賭場裡的腐爛者在他的臉上留下咬痕。
「A子她今天是執行遊蕩者的任務。」方諾神父回答。
A子本身既是金赤雨的同事,也是教導他生存主義的一切知識,她和金赤雨成立了一個「一起露營吧!」的同好會,然而這個對於普通人來說有點奇怪的工餘團體,早就被聯邦盯上,因為他們一行人經常需要一些一般人用不到的求生工具。
「希望她今天有不錯的收穫。」金赤雨喃喃自語,此時的他陷入了回憶。
當小城陷入瘋狂的那天,聯邦很快派出駐守在當地的軍人大量出動,他們和小城警察在大街上消滅怪物,同時也對當地居民使用不符合人道的方式去排除由境外宗教團體所發動的恐怖襲擊,剛好有一名軍人攔下了金赤雨和A子並檢查身分證。
「一定要把眼前的一男一女抓起來,不論你用什麼理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軍人的對講機悄悄地傳達命令。
「⋯⋯了解。」軍人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再向上面請教理由,只因為他只是聯邦的機器,不需要思考這種東西。
「你們兩個人在我面前把衣服脫掉!特別是你這個女人,把胸罩和內褲給我脫掉!現在有足夠證據證明你的胸部藏有化學武器,是極危險的致命武器!」
受到這種侮辱,A子壓下內心的怒火,用刻意的嫵媚姿勢走去軍人面前做脫衣服的動作。
但金赤雨卻容不得對方如此侮辱,大喝一聲,右拳揮向軍人的太陽穴之時,左手也拿起身上的螺絲起子刺向他的胸口;軍人想也想不到,一向乖巧得像綿羊的小城居民竟然會反抗,他一邊後退一邊用前臂擋下螺絲起子並拔出手槍,然而更令軍人意想不到的是A子竟然拿出電擊棒抵在他身上並放出高壓電流,金赤雨見機不可失就把螺絲起子插進軍人脖子並轉了一圈後拔出。
當軍人用手掩著傷口時,A子立即撿起他跌在地上的手槍向他的胸口射擊;事後A子對於金赤雨的評價是衝動,不過從其他倖存者口中得知,對於不配合者,其他軍人會開槍射殺,也證明了金赤雨的先發制人是完全正確。
「其實我也要感謝戰士金和A子,他們兩個不但是霧城的英雄,也是我的守護者。」方諾神父對蘇菲亞說。
「為什麼?」蘇菲亞露出十分有興趣的樣子。
「因為我變成了四個八卦的宗教組織領袖,他們要來殺死我,但正常人一聽就知道這是聯邦胡扯,根本沒人相信。」方諾神父說完後,突然在胸口劃下十字並祈禱起來:「主呀!明明我一心一意只侍奉你,為什麼我會變成別的偶像領袖?阿們。」
「哎,神父,先不要向神盡訴心中情,你不是對其他倖存者都很熟嗎?我出發前不是用無線電和你說了那個名叫彌生的女孩?」金赤雨插話。
「哦?你是說那個女孩有著文偉一模一樣的眼神?」方諾神父推了推鼻上的眼鏡,想了一會:「⋯⋯呀,我想到了,那個女孩的眼神是不是像接近無限透明的藍,清澈且帶有一絲憂鬱,仿似把世間一切事物都看清的慕道友?」
金赤雨眯起雙眼,看著方諾神父說:「你說得那麼抽象,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
這時,無線電傳出聲音:「A子回來了,但她狀態好像不太好⋯⋯」
眾人紛紛出去迎接A子,只見她全身都是污垢,鼻孔還流著血,細小的光點密密麻麻貼滿了她的皮膚。
「小金⋯⋯」A子看到金赤雨後,終於倒地不起。
正當金赤雨伸手想抱起A子的那一瞬間,蘇菲亞立刻擋住他,並說:「這情況我看過⋯⋯在我的世界裡。上一次,是出現在泛用生物人型兵器身上⋯⋯」
「讓開!」金赤雨低吼,聲音像壓在胸腔裡的獸吼,不顧蘇菲亞的阻止,他仍然衝向A子身旁。
蘇菲亞也不理會太多,強行用自身能力分開金赤雨和A子,並說道:「我經歷過眾多世界,這個世界的人變成怎樣,我一點都不在乎⋯⋯只是這個世界給予了我自由逃離追殺,而你剛好也是符合契約的條件,如果你一直任性,執意靠近她,我會直接重寫你的認知結構。不是威脅——是我對自己的義務。」
正當金赤雨想反駁什麼時,A子卻忽然全身閃耀著七彩光芒,一股熱流和煙霧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形成蒸氣層將接近她的東西蒸發,而蘇菲亞大喝一聲,她的周圍形成了一道金光包圍網,把基地大部分人類保護下來。
當光芒過後,A子眼睛全白,全身青筋暴現,體格急劇暴漲起來,牙齒和指甲突然增長且變得尖銳,之後像唸起了某種古老咒語一樣,最後一句是:「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
蘇菲亞看到後,只驚訝得忘記了再施展能力,只聽她用驚慌的語氣吐出一句:「獻⋯⋯忠皇。」
名為獻忠皇的生物所發射出來的七彩光芒也把剩下的倖存者變成了鬼燐蛾,但和昨天不同的是它們的眼睛是紅色的閃電狀,不同於平常的橢圓形,幸好大部分人得益於蘇菲亞的保護下,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很久不見了,蘇菲亞。」這是獻忠皇的第一句台詞。
「真的⋯⋯很久不見,你的曲棍球面具還帶在身上?」
「在這個世界,我的能力得到大幅度強化,不再需要幻想之力去增加我內心的殺戮之衝動。」獻忠皇用野獸的聲音說話,仿似是吼叫一樣。
「從最開始看到人型生物那乾淨的頸子後我有內心有一種奇特的慾望,到現在我看到一切活物都只想破壞,死亡、撕裂、吞食⋯⋯種種念頭也在我的思想核揮之不去,這也是我的力量源泉,哈哈哈⋯⋯」
蘇菲亞此時想動起來,但奈何像提不起勁一樣,她的能力現在簡直和泄氣的氣球一樣,又乾又扁。
她步伐搖晃,幾乎站不住,在勉強支撐下唯有將自己的意識轉化為腦電波直接傳達給剩下的倖存者:「快逃!」
獻忠皇察覺了她的意圖,諷刺她說:「沒有善惡概念,被稱為永生永世的你竟然只為了其中一個小千世界去動用幻想之力,簡直是幻界的恥辱。」
之後,獻忠皇吸了一口氣,壓抑怒氣,勉強擠出笑容:「梅菲斯特大人他下了命令,只要你和他一起去尋找安卡(Ankh),他會停止追殺和恢復你的榮耀。」
不等獻忠皇說完,金赤雨拋出了一個啤酒瓶碰向獻忠皇的眼睛,但在快接觸眼睛的一剎那被一股黃色能量牆彈開,啤酒瓶掉到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但有一股橙色氣體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一股令我討厭的感覺!」獻忠皇怒吼著。
「聚硫氫酸,是用來對付你這種怪物。」金赤雨淡淡說出。
當聚硫氫酸接觸鬼燐蛾的瞬間,它們也紛紛變成液態狀融化起來。
「我只不過是即時採集後利用儀器改變了分子結構,和實驗室剛生產出來的威力還差了一點。」
「你這個人類!竟敢戲弄我?」
獻忠皇怒吼一聲,空氣中的薄霧在一瞬間飄到天上形成雷雨雲,剎那間天雷滾滾,大雨滂沱⋯⋯
「廢話少說!把A子還來!」
金赤雨的聲音低沉、發顫,像是被逼到極限的獸吼。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為了女人,而真正動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