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邊廂,又另一位內軍驃騎所率領,一支舉著「王」字旗的部隊,也從樹林的另一側殺出,同樣直取張須陀帥旗。
「程大哥,王伯當的部隊比我們更接近帥旗啊!」
「我們受了張須陀那老狐狸這麼多的教,還領略不到這點小伎倆嗎?」程咬金胸有成竹,下令:「全軍,目標敵陣右後方!」
好個程咬金一馬當先,殺入隋軍陣中,銀甲披上腥紅,赤槊拖曳著血色的墨液,在敵陣中勾畫出自己的存在。一重,一重又一重,闖過了層層障壁,咬金終於第一次目睹教他帶兵的老師的真容。
「張須陀,程咬金來拜候你了!」殺紅了眼的咬金直取那頭髮斑白,卻仍威風凜凜的老人。
「年輕人,衝動可會讓你看不清四周啊!」張須陀語重心長地道。
一把銅鐧從左方直揮過來,咬金雖然勉強避開,但頭盔卻被打掉了。咬金回馬朝向來人,對方一身黑甲紅袍,揮著兩把銅鐧,雙目如虎,雖然滿身是血,卻反為他添上了幾分狂氣。
「來者何人?」
「張須陀軍先鋒——秦瓊是也!」
「你就是秦瓊嗎?教我用兵的兩個老師聚首一堂了呢。」咬金舔了舔額角滲下來的血。
「老師?在胡說甚麼!」秦瓊道。
「叔寶啊,你這還不懂嗎?他就是這陣子常與我們糾纏的那個先鋒小子呀。」張須陀道。
「你就是那個越挫越勇的賊將?」
「正是在下,多虧兩位指導,在下才學會了用兵之法呢!」咬金道。
「真可惜,一表人才,卻甘心為賊,若你肯投降,秦某願為你向上面美言幾句。」
「我看甘心為賊的是兩位才對吧?」咬金說。
「理念不同,多說無益,叔寶,撤吧。」
「撤?張老……不,張公,你是認為我打不過這小子嗎?」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緩兵之計,待另外的內軍驃騎圍上來,我們就插翼難飛啦,哈哈。」
「你怎知道我成為了內軍驃騎的?」
「李密那小子沒教你們情報的重要嗎?孫子曰: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將也。」
話畢,張須陀就在秦瓊的掩護下撤退。
「程大哥,不追嗎?」
「不,這一仗勝負已分——」咬金笑道:「讓他們如此認為,才是我們內軍驃騎的職責。」
「又有甚麼玄機嗎?」
「你知道為甚麼我會被升為內軍驃騎?或者說,為甚麼會叫內軍嗎?內軍一般是用於保護主帥的衛隊,但我們卻在前線衝鋒陷陣。」
「這樣說來就覺得奇怪了!」
「那是因為主帥也在前線,內軍自然也在了。」
「即是……李密他……!?」
「別光說了,雖然張須陀是無望,但秦瓊我可要定了,跟上來吧!」咬金再度策馬前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