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2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當我成為殺死姐姐的推手

    那年,姐姐的身體長出硬塊,不忍年邁爸媽承受結果,姐姐檢查後由我一人跟醫護商討結果及對策,回家只跟爸媽淡淡說了,不用擔心,醫生說只是腫瘤,拿掉就没事了,其實誰知道姐姐長的是侵略性極強的惡性腫瘤....
    姐姐是先天性腦麻患者,如果你不了解腦麻,請想像嬰兒放大版,就是那樣,於是,她的生活,她的悲喜全在家人手裡,包括生命....記得姐姐第一次送進開刀房是急性膽囊炎,那次險些見佛祖,有幸姐姐救生意志堅強,走了回來,第二次再進開刀房就是腫瘤....因為姐姐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強效化療更不適合放療,只能用藥,我們也只能小心照料,然後聽天由命,我說過姐姐是得的是「侵略性極強的惡性腫瘤」,術後没多久又複發了,震驚之餘詢問醫生才知道,上次的手術並没有完全清除姐姐身上的腫瘤,也就是除了身體本身的問題以外,醫生並没有幫姐姐把腫瘤一次清除乾淨....想當然爾,二次手術的必要性,這次就是全面性器管摘除。
    姐姐是先天腦痲,心智停留在3歲左右,我想她應該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被這麼多綠衣人推進冰冷的大房間,然後躺在很多人的房間不能回家,每天除了打針就是吃藥,傷口確定痊癒後回家,之後一段時間姐姐的身體一直維持的很好,而我因此找上了安寧課程了解安寧療法是怎麼回事,回家後跟媽媽說,如果姐姐再復發,別讓他手術了,讓她安寧吧!那時侯,姐姐的主要照顧者是媽媽,而我是輔助者。也許是天意,也許是考驗,過了約2年左右,姐姐果然復發了,然而媽媽也同時間生病,媽媽在倒下之前交代他的兒媳婦,讓姐姐安寧這件事,於是他的媳婦欣然接受,然而第一個發現姐姐復發的人是我,照顧姐姐的是外籍移工,那時侯的我們家庭早已失和風雨交加,當我接到姐姐病重的消息,已經是姐姐已經接近癌末,而哥哥夫妻倆則是努力找醫院把姐姐送進去,約莫一個多月,姐姐就快速走到癌末回佛視身邊了。
    我,明知道也許精油能幫些忙,緩解姐姐身體不適,延緩姐姐的病症,但卻力有不逮,只能在病榻旁幫他緩解疼痛,增加血氧,其他真的只能依賴抽痰和打針....再來就是不停的問自己,我到底是成了殺姐姐的推手還是幫阿母解脫照顧責任?
    姐姐當天使已經近一年了,這問題仍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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