諮詢師不斷的確認:『你確定對談過後,不用一段時間恢復情緒,就能馬上回到工作上嗎?』
我看著她,肯定的點頭:『可以』
睽違了兩個禮拜,終於開始第一次的諮商。朝向徹底挖掘過去的第一步。 這兩個禮拜,我的生活又再度產生變動,原本打算再休息一陣子的我,重新進入職場。
回到高壓的廣告圈裡,就像把自己丟回到快速行徑的列車中,我期盼坐在窗旁,靜靜刻印外頭風景,卻怎麼也只能納進風動後的殘影,看不見輪廓、摸不清形體。日復一日的在街頭都沉睡之際,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家,告訴自己:『做不好沒關係,慢慢來。』紓解慣性焦慮。
對於我時常空白的記憶,她問:『當朋友提醒妳這些遺忘的片段時,妳跟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嗎?』『不會,就單純覺得是健忘。』慣性,就像藥物一樣,會默默上癮,默默的,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慣性焦慮、慣性遺忘。
因此,我確定今天對談後,馬上回到工作上是沒問題的。因為我會遺忘,就如同敲打文字的現在,中午一個小時的對話內容,近80%被遺落成片段片段,我記得那時候的情緒,記得眼前所看到的東西,但卻拼湊不出完整的面貌。
我知道,這是內心遺落的一角,由過往的我刻意放下的。熄滅了照亮內心的路燈,執拗的獨立、堅強,不需任何親密關係,不被人跨進領域,就能不被牽絆,因為我自己就可以。於是任由自己跌撞,甚至沒意識到已滿身傷。但如今,面對的時候到了,只有正視將過去拾起,才能完整一直以來的空缺,重新看待自己,重新聽到心裡的聲音。
而我,才會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