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說書│像這樣的一頁歷史

文：梁心愉 （新經典文化副總編輯）

當我在會議上說我預計的書腰文案：「如果懦弱和莽撞是僅有的選擇，你怎麼辦？」時，同事接口說：兩個選項都是負面的。沒錯，人有時候必須在沒有選擇中做選擇，原生家庭裡的種種面對是一例，戰爭中的種種面對是一例。

薇安與伊莎貝爾是一對年紀相差十歲的姐妹。從戰場回來、變了一個人的爸爸，禁不起喪妻之痛而將她們送走，交給一個冰冷無情的女管家照顧。十五歲的姐姐薇安一頭躲進愛情裡尋求庇護，卻接連經歷孩子早夭的悲慟，沒有心力呵護五歲就失去父母、哭鬧不休的妹妹。伊莎貝爾被送進一間又一間女子精修學校讀書學禮儀，不服管束的她三番兩次逃學被開除，在美麗又叛逆的表象下，她不斷掙扎，渴望被愛卻一再碰壁。

這時，二戰開打了，薇安的先生一夕之間從郵差變成軍人，受召上前線。但馬其頓防線守不住納粹的進擊，法國宣戰十四天後，一戰名將貝當將軍便宣布投降，法國從此分為兩區：自由區和佔領區。但男人們並未返家，他們被關進了戰俘營。

薇安的家在佔領區，一位德軍上尉徵調她家而進駐，薇安被迫帶著女兒與敵人同住。個性怯弱的她認為只要不頂撞敵人就能平安；只要等到先生返家，一切都會好轉。但伊莎貝爾不這樣想。親眼目睹過納粹暴行的她認為投降換不來寧日，法國人應該起身捍衛國家。

伊莎貝爾投身地下組織，從發傳單、當快遞，一步一步承攬重任。遇到軍機被擊落的盟軍飛行員時，她決心帶他們翻越庇里牛斯山，逃出納粹佔領的死亡之地。一趟又一趟，沒有人相信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辦得到，那些被她營救的英美大兵不信，那些追捕她的納粹軍人也不信。

另一方面，因為「名單」，姐姐薇安看著身邊的猶太朋友一個個蒙羞受辱，一波波被送往德國集中營，連孩子也不能倖免。她再也不能裝作沒事。為了保護，她認養了朋友的孩子；做為一種無聲的抗議與嘲諷，她讓納粹軍人與猶太孩子生活在一起，卻渾然不覺。

這場戰爭帶來了太多痛苦，太多傷心。院子蘋果樹枝上的繫帶，是一個個下落不明的摯愛：薇安的先生安托萬、薇安最好的朋友蕾秋、蕾秋那身上布滿彈孔的小女兒莎拉、薇安那被納粹逮捕的的妹妹伊莎貝爾……

寒冬來了又去，當日子終於捱到戰爭停息，那些失去消息的人還會回來嗎？那個悄悄成型的新生命將帶來希望，還是絕望的隱喻？

作者克莉絲汀•漢娜說：「愛，讓我們明白自己想成為的樣子；但戰爭，卻讓我們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樣。」當歷史的這一頁翻過，有些人成為「夜鶯」，有些悲傷正在孕育。也有些愛情，終於能以它本來的樣貌舒展，即使將換來一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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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和伊莎貝爾這對勇敢的姊妹，在艱困的時局下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該起義還是投降？該英勇還是懦弱？該忠誠還是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