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好花常開

好景常在。出埠殺人簡直就是上天賜給方嫣的一道光環。性本惡是穿著華麗衣裳的動物暴露出其連串行為所引發給世人看到的暴行。伊斯蘭國的恐怖活動，方嫣有過之無不及的連環殘殺案。在十天的海灘渡假酒店旅程，有九名外籍和本地帥哥失去蹤影。被壓抑了半年多的變態欲念得到了盡情的釋放。

九個深夜裡，睡在鄰房的張英杰響起低沉的呼嚕聲，方嫣一身華麗服飾走到附近通宵營業的酒吧。勾引來自各國尋歡的過客。年齡從十八到四十八的九個被害者，屍體分別在三家六星級酒店的豪華客房和分散在各大小樹林草叢海灘更衣室及兩艘小艇內。首名四十八歲來自美國的某企業的營運總監，屍體在他六星級豪華大套房的床上，被鋒利的利器剁開腹腔，大小腸藏流一地。

第二被害者到第九名被害者的被殺手法越發殘酷沒人性。年齡也越來越年輕。最後一名十九歲的青年背包一族，來自澳大利亞的攝影愛好者被發現在一艘擱置在沙灘邊緣處的小艇內。雙眼被挖掉，臉孔和四肢及胸腹被密集的刀割得殘缺不堪，性器和心臟不翼而飛，可能被海魚吃掉。

只有頭三起命案可在本地新聞裡得知，其後的六起駭人新聞是張英杰和方嫣返國後才被傳媒報導出來的。兩人根本無從得知。方嫣心裡當然清楚這九個深夜所帶來的高潮，一次比一次的滿足和歡愉。十九歲的那名老外，讓她有若十號颱風訊號刮起的巨浪，一浪接一浪的，湧起前所沒有的澎湃感受。失控的手中刀往胯下的男子亂舞。

早上與張英杰共進早餐，然後出發去潛水。午膳後玩滑翔風箏，下午四點吃大量當地特產：榴槤大樹菠蘿西瓜哈蜜瓜葡萄和木瓜。日落前輰泳於碧綠海水中。方嫣讓張英杰一睹她穿上性感三點式暴露的泳裝。海浴中有意沒意地讓張英杰觸到她的敏感地帶。把張英杰的鼻血也差點搞到流個不止。深夜就延續這種野獸本能，付諸實行在無辜的陌生男性身上。

回復常態的方嫣，在良心方面沒有覺得愧不敢當和罪惡感。暑假還有個多月的時間。張英杰差不多隔天就約方嫣出來吃喝玩樂。這位慢熱的男生，在旅遊泰國前後對方嫣的態度已有明顯的改善。可能在英國讀書和生活裡，曾遭女性欺騙過感情或被傷害過。方嫣對他人的過去無意打探。在一起吃喝玩樂的過程裡可窺見張英杰的大致上不同喜好。他看女性時的眼光和上下打量人時的眼神。卸下武裝，解除防備，弱點就會不經意暴露出來。

最好的美工刀大約要五六百塊錢一柄。把手的柄子因血液的濕滑容易溜手，導致意外。刀柄最好用大力膠布纏繞幾圈，擔保能夠粘著手掌提供切割在任何掙扎反抗時的肌腱骨骼，防止脫手的意外。可替換的刀片及每次行凶後用松節水打大力膠布撕掉，既沒有留下指模也能夠保養好這柄美工刀留作下一次的使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柄美工刀如常地放在廚房專門存放刀具的抽屜裡。張英杰也曾拿出來，啲啲啲啲的把刀片從刀柄內推出來。他還問方嫣這品牌的美工刀應該是貴價貨。方嫣說內裡的刀片還要分開來購買，放在潮濕環境四五年也不會銹蝕。

張英杰把弄著手中的那柄殺人無數的極品美工刀：「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啲啲啲啲的聲音令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張英杰的大姆指不斷地推出拉進那鋒利的刀片進出刀柄。方嫣被這種導致欲火焚身的聲響搞得本來安坐電腦桌前的大腿不由自主地分開。緊閉的雙唇也微微張開。雙眼本來詳細審閱某位學生的英文問答題而變得一片模糊的視線直盯著牆上的那幅潑墨山水畫。誰繪的山水已不重要，變幻的山水畫內的瀑布開始從山麓上滾滾而下。強忍欲火，把雙腿緊緊靠攏。視線集中在那堆英文字上。

方嫣微喘著氣：「阿杰，可以幫我弄杯咖啡嗎？」

張英杰放下美工刀走到咖啡機前：「照樣飛沙走奶嗎？」

方嫣：「加糖加奶，加點愛加點欲！謝謝！」

方嫣視視從紙張上的文字轉移到遞上咖啡的張英杰那隻手。那隻扭曲變形的手，視線不其然往連接手的身體瞅過去。方嫣看到張英杰一絲不掛的身體逐步透明化，肌腱的組織和筋骨相連在一整副骨架上…眼球鑲嵌在骷髏頭內被密集的線條肌理鏈撞在一起。

方嫣瞪著雙眼，環境裡的牆壁，電視機，沙發等等的內在結構都呈現眼前。燈泡裡的各色氣體和電線裡流通的電子猶如慢鏡頭般來回輸送微粒到插座出口。最吸引方嫣的目光是張英杰有點不合比例的性器。喝下杯子裡被分解成無數棕黑色微粒，被稱之為咖啡的液體。垂下頭看到自己那雙佈滿筋脈血肉的大腿。方嫣被這譫妄的幻視嚇暈，從電腦椅子倒下。幸好張英杰及時抱起她，放到沙發上。

時間好像過剎那間，睜開眼的方嫣回復常人的視力。玻璃窗外透進猛烈的陽光。從床上坐起身子的方嫣從恍惚中逐漸清醒。被子下跟昨夜所穿的短衫褲沒兩樣。張英杰不知所蹤。不斷眨著雙眼的方嫣坐到床緣，然後緩慢地站起身子，走進洗手間。

大腦的混沌感讓她失去時間觀念。環視四週好像有點陌生的環境。鏡中的女人好像姓什麼名什麼的。那張陌生的臉不像是整形後的某女星版本。下體的搔麻感覺很是熟悉。近距離貼在鏡子前檢視瞳孔裡是否戴了淡棕色的美瞳。

沿著旋轉樓梯走到樓下的偌大空間，站在不知多少層高的頂尖處俯瞰整個都市的景象。一個身影飄到她身後。

方嫣猛地回身，視線裡的一名讓她悸動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方嫣掩著嘴巴暗叫：「羅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