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夜，逃亡〉（十）
【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大灑血漿。血腥！敬請留意。）
前篇：【短篇】〈夜，逃亡〉（九）
「四、樓、的。」
這男人白皙的臉上帶有鮮血，露齒而笑，對倪莉說出了這三個字的無聲嘴型。
這人是誰？倪莉腦內最糟糕的想像不由得串聯起來——
阿茂的訊息用了陌生的稱呼：「四樓的」。
訊息說「已經上車了」。
這男人自稱行李中有「刀」和「血」。
阿茂之前遲遲沒傳訊息。
現在男人手裡已有了「刀」。
——那麼，「血」，會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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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清晰明瞭，但倪莉無法面對。
而情況也讓倪莉無法思考。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司機用車內廣播大吼：「右轉了！抓緊！」
倪莉一時間反應不及，才剛感覺身體右偏 註，就直接摔倒。
哐！哐啷！砰！
咚！
倪莉摔在椅墊上，胸前的環抱的背包鬆開來，未能擋住側面的力道。疼痛立刻襲來，前天晚上的瘀傷相當疼痛。被右轉離心力弄倒的她，只能看到椅背的絨面。
叭叭叭叭叭叭！
司機瘋狂地按喇叭。
怎麼辦？一緊張，肚子......也有點疼。
倪莉聽到男乘客驚慌地高喊：「退開退開啊——」
一聲「呲」聲後再無聲息。
女乘客哭叫了起來，卻也只持續了半秒。半秒後，一聲啪嗒之後，女乘客一樣毫無聲息。
嘶......咚！
門開了。
「大家快下車！」這次司機直接用吼的。
但倪莉感覺到左邊的視線有了陰影。
她把視線從絨面移開，顫顫巍巍地轉向陰影——是一張臉。
男人越過椅背，凝視著她，右手握著刀。
倒在椅子上的倪莉尖叫了起來。
男人的眼神深邃，「我這樣做的好吧？」他輕柔的語氣，彷彿在與情人低語，「他們太吵了。妳也很吵。」男人皺了眉頭，「妳也要噓——」
倪莉遏住自己的聲音，然而眼淚泉湧而出，語氣帶了哭音，「求求你，饒了我......」
「當然，妳懷孕了呢。」男人伸出左手掌，開始梳理她的頭髮。「我不會傷害孩子的媽媽。」
被摸的倪莉瑟縮了一下，男人嘖了一聲後倪莉又不敢亂動，只能任人予取予求。男人順完頭髮，又輕觸臉蛋，左手像是蜘蛛一般爬上她的喉嚨。
倪莉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想起洛莛學長喜歡掐她喉嚨，哪怕她一再拒絕卻還是無法抵抗。
但男人誤會了，說：「原來妳愛這樣玩啊。」
倪莉嗚咽了一聲，忍不住哀求，「不是的......求求你。」。
倪莉聽到男大生和司機的聲音在下面喊叫，兩人連續叫著「快下來！」「快下來！」聲音中帶著慌張和焦急，倪莉知道他們想救人，但此刻的倪莉被殺人犯所宰制著，動彈不得。她沒救了，完了。
「求求你，饒了我，我沒做什麼啊......」
「噓！」男人用左手壓住了倪莉的嘴。
嗚嗚嗚。倪莉不能呼吸了，男人的左手也遮住了她的鼻孔，她沒有氧氣，完了、完了、完了！
鏗！一個水壺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個渾厚低沉的女聲喝道：「喂！」聲音響亮而有力。
男人一愣，鬆開了左手。倪莉才終於能夠喘氣。
「四樓的。」在男人的口中，這彷彿是情話。但倪莉很恐懼。
倪莉像是個玩偶，被男人伸出左手恣意搓揉著頭髮。在男性面前，倪莉從來都沒有真正自由過。大學的時候洛莛學長強暴她、父親後來將她趕出家門、現任男友阿茂對她家暴，如今還有個殺人魔對她深情款款。
她沒救了，但孩子怎麼辦？
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誰來救救......她？
🚌🚌🚌🚌🚌🚌
突然，倪莉看到一隻胖胖的手抓住男人的頭髮，向後一扯——
男人放聲大叫。
渾厚低沉的女聲一邊喊著：「放開！」
倪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跳加速，腦中混亂不堪。她意識到有人在幫她，然而雙腿卻依然不聽使喚。
後面傳來扭打的聲響。
「快逃！」渾厚的女音叫喚道，男人被揪向後方後還在痛叫。
這聲音像是一道指令，讓倪莉從恐懼中稍微清醒過來。她慌亂的內心充滿困惑——要逃嗎？可是她該往哪逃？
就在這時，她聽到前面的門口傳來司機和男大生的呼喊聲：「快過來！」這仿佛在給她指引一條生路。倪莉瞬間找到了方向，讓自己起身。但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了，她一起身就崴了右踝，那一瞬間痛徹心扉。
但她忍著疼，向前一拐一拐地跑著，頭也不敢回。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保護孩子。
她害怕孩子無法活下來。
「四樓的！」男人怒吼。
這讓倪莉腎上腺素更加爆發，她沒有回應，她不能停下，她想要讓孩子活下來。那麼她必須快一點！
「妳男友怎麼了？」男人一邊扭打著一邊遠遠叫著，聲音中帶著戲謔感。
「別想轉移注意力！」聲線渾厚的女生提高音量，似乎又出了招，讓男人慘叫著。
倪莉知道男人想講什麼。可是倪莉不知道，她不知道，不知道就沒事......樓梯就在眼前了——
「在車上！就在車上啊！」
——阿茂在車上？
倪莉回頭，看向男人。她的大腦無法理解，她的大腦不想理解。而喊完這句話後，男人手中的刀終於被胖女人擊飛，樓梯間傳來咣的一聲。
「閉嘴！」胖女人吼道。
咚砰！倪莉看到男人被胖女人重重摔到地面，並用身體壓制住。
這時車上的場景簡直就是煉獄。
車前半的地方，兩個年輕男女乘客的屍體倒臥在椅子上。而車後半的地方，大叔大嬸的屍體正正坐在位置上。無論屍體的致命傷為何，車廂地板都滿是血跡。倪莉只覺得嘔心想吐。
此時男人已被壓制住了，但倪莉必須要問清楚。
於是她又一拐一拐地走回去，越過雙眼兩個窟窿的年輕女乘客跟脖頸幾乎要斷了的男乘客。她的胃裡在翻騰，走到一公尺遠時開口問：「阿茂在哪裡？」
「在車上啊。就在這啊！」被壓制的男人呵呵笑了起來。
扣！胖女人重重敲了男人的頭一記。
被敲了的男人像是不知疼一樣，詭異地呵呵呵呵呵。
「殺人犯被制住了嗎？」男大生從前方傳來聲音。
倪莉轉頭喊著，「對！」
然而這一轉頭，倪莉卻看到男乘客的脖頸的肉被頭顱牽引，斷開，然後咚地掉落地面。胃裡的翻騰突然都湧到喉嚨來，而倪莉又看到女乘客的眼眶裡掉出軟肉。嘔吐感在這一刻起就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嘔吐物直接覆蓋了地板的鮮血，而她踉蹌地跌坐到一旁地空位上繼續嘔吐。
沒想到吐過一次，第二次的嘔吐物還有宵夜的燒肉飯糰。看到那殘存的肉，痕跡與男乘客脖子牽引的那條肉很像。嘔！倪莉難以承受，非常不舒服，在屠殺現場吐得淅瀝嘩啦的。
「妳還好嗎？」胖女人關心。
「需要幫忙嗎？」男大生又走了幾階。
但底下的司機突然驚慌喊著：「同學快過來！快！」
樓梯間的男大生問說：「什麼——」
——砰！
有車撞了她們！
只是當倪莉意識到這件事時，她整個人已經被猛烈的衝擊力甩向空中，嘔吐物似乎也像一道噴泉。她什麼事都來不及做，在一瞬間的失重後，前額重重撞到了硬物，眼前一黑，意識就徹底消失了。
（未完待續）
註解：遊覽車急遽右轉時，倪莉面對車廂後方，所以她往自己視線的右邊跌倒。而後排其他看著前方的人，在右轉時，慣性是讓她們朝他們的左邊跌喔。（超不重要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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