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31|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寫在電影之後

這篇是接續上周提到的一些問題,所以一樣有嚴重意識形態適應不良者,請點上一頁離開,謝謝。
其實,上週寫完後就有人問過筆者,為什麼如此有自信,認為這些人就是善惡二元論,不是在不少事情上,明明也很支持多元觀點嗎?嗯,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們來寫一個基本的邏輯問題好了,也許讀者會比較清楚狀況到底怎麼了。
「如果服貿簽了,台灣經濟會變好。」
那麼是否沒有簽服貿,經濟就不會好?這個答案當然是不一定,因為這個命題沒有說,若沒有簽的話,經濟就一定不會好。直白點說,沒有簽,可能會好也可能不會好。
其實這問題是亂問的,因為筆者沒有說清楚,這是命題還是開放語句。真實的世界中,任何一點有經驗的人,都會理解世事難料,更何況是牽扯數以萬計的人,更是難以用一句話囊括。但很多人的反面理解就瞬間變成「服貿不簽、經濟不會變好」,事實上不簽就一定不好嗎?
當執政者把簽了跟經濟變好畫上等號,這就好比是邏輯上的「且」,要反證此命題的錯誤,只要其中有一個不為真就可以。也就是簽了沒變好、不簽也變好、不簽也沒變好,都可以證明簽了可以變好是錯的。只不過讀者可以問問周邊的人,他們是否有意識到政府這種論述法是有問題的,因為他們不僅說簽了才會好,還說不簽不會好,又說不簽若不變好就是因為沒有簽的因素。那話都給他們講好了,說到底就是拒絕任何檢驗,一句話就可以搞定:「林背就是要簽」。
扯到簽約,是因為太多人想像力缺乏,只能在既定的思路上去思考,一旦跳出這個範圍,則無法理解到反彈的人不在少數。反彈也就罷,惱羞成怒到徹底反對,不惜犧牲所有人也要反對,為了面子死撐到底者更所在多有。說穿了,就是腦筋一直線,判斷事情無法論理,只能從立場去做決定,故先決定了對錯,再來找理由。
為何說「寫在電影之後」?因為KANO上映到現在,詭異的論點一個接一個出來,不意外的話,當前執政黨應該會開始努力找一些抗日題材,因為對他們來說,KANO要表達的美好年代想法是不可接受的。嗯,那筆者為何不停地說,這是一種善惡二分法?難道日本治理台灣的年代,原住民反抗事件是假的嗎,許多人武裝起義反抗日本統治都是假的嗎?
當讀者聽到這種論述,就可以下一個斷言了,那就是此人腦袋瓜中沒有太多多元價值,或者說沒有意識到這種論述是反多元的。這原因說來很單純,但還是容許筆者多嘴幾句話,凡是一個人進行某一些行動,他的理由必定是符合某一種價值觀,只是這價值觀跟我們其他旁觀者,或是後代的人想的是一樣的嗎?
台灣的原住民起身反抗,為的是他們的祖靈與信仰,不是因為他們身為中國人。農民揭竿而起,是因為他們反抗政府的壓榨,但不見得是他們心向中國。至於蔣渭水、羅福星這些人,是真的打從心裡,懷抱著一種大中國情懷,像電影「梅花」裡面一樣,被打個半死也要堅稱是中國人嗎?
當我們把守護傳統習俗、農運份子、共產份子、工運份子…通通解釋成抗日義士,這是對的嗎?對這些起身反抗的人來說,他們反抗的也許只是政府組織,也許為的只是自己家鄉,我們後人強加信仰,堅持這些人都是中國人,所以才抗日,故稱之為抗日義士,這是有道理的嗎?
會這樣講的人,還敢自稱多元?
KANO到現在也幾週了,筆者連在雜誌上都看到詭異的論點,這些論點說了一大堆,討論片中到底該不該講日語,說到底都只是雞毛蒜皮。他們想看到的,大概是類似梅花的場景,狀況大致如下:「一群被欺壓的中國學生,在日籍教師的嘲笑中兼顧學業,努力在偏頗的裁判、帶有歧視眼光的教練凌虐的下,一路堅忍不拔的痛宰小頭銳面的日本人,最後在甲子園冠軍戰第一局就10:0直接KO對手,身為主角的投手在投手丘上大喊我是中國人。」
最好現在會有人看啦,但拿這題材去要跟新聞局要錢,成功的機率是大多了。
承認多元價值,是指你遇到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想法、價值觀、意識形態等屬於思想層面的問題時,會先傾聽、理解,了解對方的思維模式,並進而做出你個人的判斷。因為他人的想法,當然也有可能是錯的,也有可能是建築在錯誤的基礎上,卻得到正確的結果,畢竟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
讀者信不信,當你遇到上述講到的那種自稱多元思想者,只是想要在KANO這部電影中,提供點不同的思考,認為日語不應該太多,或是不該過度美化日本殖民統治。你可以反問他,到底日語應該要多少比例才是剛好,怎樣的敘述才是不過度美化,筆者可以保證,問十個裡面有一半會答不出個所以然,至少會有一兩個直接反罵你媚日、已經喪失獨立自主思考的判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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