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遭遇的困境

全球抗疫階段正準備從首波感染的上半場進入下半場，距離抗疫結束，人們恢復正常生活尚有一大段路要走。在這下半場中，人類對於新冠肺炎疫苗的開發成功，寄予厚望，盼能藉由疫苗的施打，產生免疫力，而恢復如常的生活。本文來討論疫苗研發過程中，疫苗產業鏈有可能面臨到的問題。

依照目前各國的疫苗開發進度來推估，各國最快也得到明年中下旬的時候，才有機會讓一般民眾施打新冠疫苗，距今約還有一年的時間，而距離2019年底疫情爆發初期，約需要有18個月的時間才能研發出一款新的疫苗。為什麼疫苗的研發需如此長的leadtime？

除了，需要有嚴謹的三期認證程序之外，當然為了因應新冠肺炎，各國有可能採取緊急措施，減少認證所需的時間。而驅動疫苗的研發，其實是需要等到發生某種未知的病毒(如：此次的新冠肺炎)在造成大量傳播之後，各國才會投入精力來研製疫苗，所以說，疫苗的研發是由需求推動的市場，且這個需求，在過去的經驗來看，是曾經突然消失不見。例如：2013年在非洲爆發的伊波拉疫情，在三年的時間內，就殺死了一萬多人。可實際上，在2005年的時候，針對伊波拉病毒，當初就曾經研發出可使用於人體的疫苗。但當時並沒有爆發伊波拉疫情，所以，伊波拉疫苗的研發也沒有進入臨床試驗階段。直到2013年，再次出現伊波拉疫情，英國醫學研究資助機構惠康信託基金會(Wellcome Trust)這才投入大筆資金，讓伊波拉疫苗快馬加鞭地進入了第一期臨床試驗。到2015年年中，三期臨床試驗都成功了。 伊波拉疫苗才算正式面世，被批准在全世界範圍內使用。 不過這個時候，西非的伊波拉疫情已經開始緩解，到2016年初就宣告結束了。 疫苗雖然研發出來了，卻沒量產。

所以，要是沒有疫情出現，疫苗的研發和生產就很容易陷入停滯。

由於有機會發生上述需求不穩定的特點，影響了整個疫苗的產業鏈，從研發、生產、分配到施打。首先是產能的問題，倘若要藉由施打疫苗，而達到全體免疫的效果，至少須得有80%以上的民眾完成疫苗施打，才會產生效果，因此，需要巨大的量產規模，而疫苗的生產產能卻是相當有限。疫苗開發的時程長且研發成本高，前期需投入大量的研發人力及金額，再加上利潤低，回收期長且需要多次的驗證程序，這些特點，就讓疫苗業者集中在少數幾家有實力的大企業身上。以美國為例，幾乎所有疫苗的生產都集中在輝瑞、強生、賽諾菲和葛蘭素史克四家公司手中。

產能集中的情形，也隨之產生產能排擠的問題。由於公司將所有可生產的產能，都拿來生產武肺疫苗，其它疫苗的生產產能勢必會被影響。依據目前的進度來看，有可能進行大量生產武肺疫苗的時間點會落在冬季，而這個季節也正是流感的高峰期，屆時，廠商要如何解決武肺疫苗與流感疫苗的生產產能排擠問題又將是一大問題。倘若抑制了新冠肺炎的傳播，但造成流感的大流行，這之間該如何取捨？

想像一塊餅就這麼大，原本就有多個人在分這塊餅。如今，又多了一個大胃王進來，要怎麼讓大家都吃飽，實在是不太容易。

假如克服了產能限制的問題後，接著要面臨的問題是分配問題，該如何合理地分配給各國。根據華爾街日報的報導，賽諾菲首席執行官Paul Hunson 曾對彭博新聞表示，由於美國為賽諾菲的研發提供了資金，美國的患者將可以優先接種其所研發的新冠疫苗，賽諾菲是家法國製藥公司。因此，法國總統馬克龍對此言論感到失望並召開與賽諾菲管理階層的會議。

疫苗競賽正呈現出越來越強烈的民族主義色彩，一些國家將其視為關乎國家安全的議題。由於，新冠疫苗最初有限供應的可能性，已促使各國為確保能最先拿到疫苗而展開行動，預計強生、賽諾菲和Moderna等接受美國聯邦撥款的公司將會為美國預留一些疫苗。與此同時，也有第三方力量的參與，像是蓋茲基金會就投入上百億美元的資金協助疫苗的研發，並開始準備為候選疫苗建設生產工廠。也有促進全球疫苗公平分配的非營利組織流行病防範創新聯盟(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近期同意向位於馬里蘭州蓋瑟斯堡的Novavax Inc.提供逾3.8億美元資金，以幫助開發一種可在不同國家生產並在全球分配的疫苗。

初始武肺疫苗的分配配置，影響著各國的防疫管控措施，也影響著各國的解封時程、各國經濟的復甦力道，進而也影響著各國的社會穩定度。

所以說，要真正的戰勝新冠肺炎可能還言之過早，各國人民尚須謹慎地面對未來疫情所有可能的變化，也考驗著各國領導人與世界衛生組織的智慧。

參考資料：華爾街日報、經濟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