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2|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與我同罪》84

她分析得很對,沈先生的騷,始終在姜然心裡徘徊不去。
它從她口中進,後庭出,它堅韌不拔地繞住了春天的小尾巴。
在這棟公寓裡,飯前飯後她都很忙,都會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握著兩根昂物輕攏慢捻。
或許是牛肚包壯陽之緣故,蘇敬總是異常敏感。她的嘴角嘀嗒地往下淌水,在賣力吞吐之餘,只覺他的腰力是更勝從前了。
那時候,周潛一般都在陽台上抽菸,和診所的同僚老張談笑風生。
這些年,老張的半張臉總不大利索。他吃了很多塹,而那個所謂的智,卻沒能生出來。他是個勇敢的男人,冒著生命危險跟病人你儂我儂,待到回家了,再被妻子左右開弓地扇。
他和周潛隔著時差與山海嘮嗑,日復一日,漸漸為對方的仁愛所感化。他在電話裡表示人終有一死,與其折在那惡婆娘的手裡,他更願意轟轟烈烈地在前線戰死。
…… 老張,你這人就是戲多。現在的世道,想要體面地求死也很不容易了。
我只是對你表個態。
你要真有想法,等我一回了國,我倆就去補葡語課。
…… 為啥是葡語,剛果不是說法語嗎。
萬一人家給你派到莫桑比克去了呢。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還是你想的周到。
◆◆◆
就這樣,思慮周全的醫生包袱款款,如約在四月底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他和老張背著小書袋重返課堂,兩人挑燈夜戰,瘋狂埋頭苦讀。
他們互相監督鼓勵,終於在兩個半月後雙雙放棄了葡語課。
…… 老周,咱不一定真的去莫桑比克了。
是,也很有可能是喀麥隆,或是赤道幾內亞呢。
這年八月,在正式提交無國界醫生的申請之後,周潛做著赤道幾內亞的大頭夢,收到了大郎從不列顛寄來的T恤衫。
衣服背後印著的圖案,是姜然去年冬假時畫的。
她將草稿本留在宅子裡,沈伽唯就好好收著它了,他替她照應著那棟屋,偶爾會抽空過去,坐在沙發裡喝杯茶,順便看看二樓已經整修一新的畫室。
她固然不常來,但他總覺得這棵樹就是念想,如今他要從念想上切一小片下來,親贈給御醫。
周潛抖開T恤仔細瞧,發現那是一棵飄著落葉的銀杏樹。
沈伽唯說此樹可以避災驅邪,擋得了手雷,躲得過巴祖卡火箭筒。他讓醫生把它也帶去非洲,當睡衣穿,保證比阿敬送的腰帶管用。
「行,我信你們的邪。」
「是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且說說,現在有什麼需要迫切實現的願望嗎?」
「我希望在十一月之前收到准信。」
「那你就能收到。」
「...... 不知為何,最近我一想到這事就失眠,我居然有點害怕。」
「別怕,你這種萬里挑一的人才,他們搶著要都來不及。」
「...... 」
「請講。」
「那我就是怕他們收了我。」
◆◆◆
周潛或許很怕,但他在收到面試通知時,還是興高采烈地請姜然吃了頓好的。回了家,他把參加面試的戰袍取出來給她看,告訴她勝負在此一舉。
姜然十分觸動,她死死地盯著他的戰袍看,總算看出來它和蘇敬新置的那件是同款的。
她低頭想一想,讓他稍等一會兒,然後去房間裡取出了畫具。她說既然他們都送了溫暖,她便也想送個原創的。周潛心裡七上八下,說此生還沒有人給他畫過像,他好緊張。
不要擔心,你乖乖坐穩了就行。
這樣坐著嗎?
對,頭稍微往左邊偏一點。
姜然。
噯。
…… 你不需要畫得太寫實,藝術性地美化一下也是可以的。
別這麼說,其實你長得又不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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