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米英香】短篇合集
喪屍女王
2020-09-13|閱讀時間 ‧ 約 14 分鐘

【APH同人 | 米英香】《2055 年 6 月 20 日》- α WORLD

例行注意事項
  •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 本故事與實際國家、地區、人物或事件沒有任何關係。
  • 本故事是根據日丸屋秀和先生的作品『ヘタリアAxis Powers』所創作的二次創作。
  • 文中所有立場均屬作者個人觀點，與任何組織、群眾、人物、國家無關。
閱前注意事項
  • 補充了米英本《Press to Back Home》中港仔到亞瑟家拜訪的事。
  • 米英已結婚設定。港仔被耀同化設定。
  • 英香從來都不是戀人，在發覺自己的心意前就已經被分開了。
  • 澳門：王鏡濠
  • 這篇的香港其實改名為港南，但亞瑟不知道，只知道他放棄了「賀瑞斯」這個英文名字，把英文名都改為「王嘉龍」。
2055 年 6 月 20 日，距離你的實驗還有兩天，我決定把所有工作延後到你的實驗完結為止才繼續，誰知你竟然被召回美國做身體檢查，將故意空出時間的我獨自扔在家裡。
說實話，起初我有點生氣，卻不得不閉上嘴巴。就像你所說般，我沒有資格對你的政務說話，而既然身體檢查是工作的一部分，我也只能夠接受。不過當門鐘乍然響起時，我的生氣隨之全消，更有點慶幸你去了身體檢查：
「叮噹！」
啊。如果你在的話，我一定沒可能跟他安靜地對話。
「喀啦！」從防盜眼見到他的身影時，我駭異得連進一步確定是不是他也忘記了，身體就擅自開了門，把穿著一襲帶有中國特色的紅色衣服、手持著兩個大紙袋的他映入眼簾。
他表面上沒什麼改變……至少看起來跟三十年前一樣年輕，髮鬢長得會蓋過雙耳，但齊體的穿著還是乾淨整潔。不過，他那張沒有生氣的表情卻令我知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我認識的……還會笑著歡迎我的孩子了。
他的棕眸看了我一眼後，開玩笑般道：「Long time no see, Mr. Arthur.」
這下子我不知道到底要笑還是哭了。「It’s a long time, Horace...Oh.」話到這裡，我才發現自己失言了：「I'm sorry, Wong Jia Long[1].」
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叫賀瑞斯的孩子，而是一名叫王嘉龍的中國藉男性。
他露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輕輕提起了雙手那沉重的紙袋道：「我替先生和本田先生帶來了一些禮物……為了瓊斯先生的事。」
我有點吃驚：不是因為本田，而是因為王耀。我沒想過跟我們有著如此惡劣的國際關係，王耀還是會送我們禮物，以及……
他竟然願意讓他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的吃驚有沒有表露於形，我只知道不應該讓客人一直待在門外等候。「先進來吧。我泡紅茶給你。」話後，我站到一旁，待他的進入後便把門關上，他則在玄關脫鞋，然後換上客用的拖鞋，將兩個紙袋搬進屋裡。
我兀自經過客廳，走入廚房，打開一個不常開的廚櫃，在裡面找出自己最好的茶葉。王嘉龍的聲音在這時候從外喊來：「亞瑟先生，東西放在哪裡會比較好？」
「放在茶几上就可以了。」我喊回去後開始燒水，同時準備茶具。
「這裡……」他突然在背後說話，嚇得我差點彈了起來：「除了多了一些瓊斯先生的東西外，跟我小時候所見到的一樣，沒什麼改變。」
「我是個懷舊主義者，不是嗎？阿爾總是這樣說……」說話時我轉向他，他靠著廚房的門框站著，抖著的腳就像不能停止活動，不斷地撞上木地板，發出相當微小的聲響。這個動作跟他現在臉上那浮現的笑容不相襯──這個笑容應該要配搭一個安靜的、有禮的站姿才對的。
可能我那盯緊腳的視野相當明顯，他不好意思地停止了抖腳，道：「對不起。」
「啊……」我有點尷尬地回應：「沒關係。」
「我改變了很多，是不是？」他展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問。我分不清那到底是哀傷還是安慰，我只知道看到那個笑容時，我的心疼了一下。他道：「以前的我不會抖腳，在面對你時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更加不會抽煙……」他在這時於衣袋裡抽出了一個煙盒。「說起來，你們有抽煙嗎？」
「沒有。」我回答時，才發現自己應該要控制一下表情，盡量不讓它看起來糟糕。
他聳肩，把煙放回袋裡。「也對，英國的煙草稅很高。我剛才買了一盒，差點想說髒話。」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水在這時候開了，拯救了無言的我。
「我來幫忙。」他道後沒有等我回應便走過來，先打開了茶壺，把少量熱水倒進去，接著搖晃一下壺子，利用熱水提升茶壺的溫度，然後再把水倒掉。
這過程稱為溫壺。
他的舉動完全令我出乎意料。「你還記得如何泡？」
「有些事情是不會被納入『需要改變』的範圍裡──亞瑟先生？」他一邊笑，一邊撿起我那放在茶具旁邊的茶葉和茶匙，準備取茶，卻在見到茶葉的包裝後驚呼了：「你打算泡這茶葉給我嗎？這盒格雷伯爵茶很昂貴吧？」
我眨眨眼睛，半晌後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被發現了。「才……才不是想泡給你才泡的。」我一手把茶匙和茶葉都拿回來，然後放了兩匙進壺裡。「你們中國人不是相當著重待客之道嗎？我只是尊重你們的做法……」放好茶葉後，我倒入適量的熱水，用茶匙輕輕攪拌茶水，使水和茶葉的分佈均勻後再蓋上壺子，接著利用貼在冰箱上的計時器倒數五分鐘。
這輪工序後，我稍稍放鬆肩膀，轉向他，卻見他盯著我看。「怎……怎麼了？」我問。
他沒有半點表情地輕輕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
嘛……這種總是埋藏著感情的反應倒是沒什麼改變呢。
面對無法接下去的話題，我決定用日常的問題來轉換一下氣氛：「要不要用餅乾來送茶？」
他回應：「只要不是你做的都可以。」
我差點想捏住他的脖子。「你再說一次看看？茶泡好後不給你喝啊，笨蛋。」
他噗哧一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亞瑟先生。」
我為看到熟悉的笑容而怔住，心裡有些不甘的同時亦很快地回過神來。我把茶葉放回廚櫃，然後在另一個櫃子裡找食物。
「說實話，我沒想到王耀會讓你來。」我在找到餅乾盒時道。
他靠著爐灶站。「我覺得先生只是想告訴你『賀瑞斯真的完全改變』了。」
「這顯然是他的真正目的。」我點頭，關上櫃子，再端出了一隻碟，從盒裡取出了數塊餅乾並放在碟上，再把它放回原位。「但不管目的是如何，你現在就在我身邊的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嗯。的確。」他好像理解到我的意思般，笑著回應：「能夠看到你沒有什麼改變，真的太好了。」
我愣了一愣，然後說：「或許改變了，只不過是你沒有發現。」
他微笑。「如果你是指自己的身邊多了瓊斯先生的話，任何人都會發現到啊。」
「才……」一股熱浪湧上臉頰，我猛然盯他，說話衝口而出，卻隨即發現自己的不理性，最後別過臉道：「才不是說他。」
「跟瓊斯先生在一起幸福嗎？」他忽然以最平常的口吻問：「我是指……能夠以人類的身份在一起。」
「咦？怎麼突然──」我瞥看他時衝口而出的話馬上頓住了。
事實上，我本來想了數個可以回答他的選項，當中有胡混過去的，有笑而不語的，亦有敷衍了事的。但是，當我看到他那緊繃著的身體，以及他那注視我的眸子正散發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複雜感情時，我的直覺隨之就告訴我所有選項都不對勁。
他想要的，也許是最真誠的話。
於是，我決定誠實地回答道：「如果他願意聽我的話，有時候真的滿幸福的。」
他的眼裡瞬間閃出了吃驚，接著便與身體一起放鬆過來，露出了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笑容：
那是在五十八年前，當他正式回到王耀的身邊，必須向我正式道別時，所露出的苦澀笑容：
賀瑞斯。
我張口欲言，想呼叫那個名字，但計時器在此時響起，茶泡好了。
他的表情在這刻回復平常。他以熟練的手勢把茶壺、茶杯及餅乾全部端起，就像一個香港茶餐廳的侍應一樣。「把這些都端出去吧？」他問。
「啊……麻煩你了。」我回答，跟在他的背後，離開了廚房。
我在王嘉龍倒茶時，翻了一下他帶來的東西。
「這是恐怖遊戲光碟？這袋一定是本田送的──」說到這裡，我從光碟盒下方找到了一盒令我相當高興的東西：「這茶果！上次跟他說想要一些來送紅茶，想不到在這時勢他還記得這件事！」
王嘉龍倒完一杯茶後回應：「本田先生希望你別介意包裝。因為他在包禮物時被上司叫去工作，最後只能手忙腳亂地把禮物交給我。」
在這時候還想著包禮物嗎？果然是本田啊。「替我感謝他。我絕對會和阿爾好好享用的。」
「No problem.」他笑著回答，繼續倒茶。
我整理好本田的禮物後，便開始翻另一個袋子，發現裡面裝著的全都是紅彤彤的布包盒子。我拿了一個出來將其打開，隨即發現是茶葉：「真叫人驚訝。我還以為他會送些更能突顯他如今國力的東西。」
「他本來真的想這樣做，但後來小灣和鏡濠說：『如果要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果然還是要送一些又能顯示出國力，對方又欲罷不能的東西。』，於是最後選擇了茶葉。」王嘉龍在說時放下了茶壺，並把一杯紅茶遞給我。「不過我想先生已經發現自己誤中了我們這些弟妹的語言陷阱了吧？」
「嘛……我想他其實在把禮物換成茶葉時已經發現到你們的詭計吧？」我把盒子蓋上，放回袋裡，然後有禮地接過紅茶，坐入茶几旁邊的藍色雙人沙發裡。「不過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個會疼愛弟妹的人……嘛，那個……總之替我向他道謝吧。」
「我會的，放心。」他自然地坐在另一張距離我最遠的單人沙發中，接著我們同時喝了一口紅茶。
啊……我閉上了雙眼，細心品味，認為又香又甘甜的紅茶是人間極品。
「果然……」王嘉龍在這時說道：「還是亞瑟先生的紅茶最好喝。」
我睜眼，卻只見他盯著手中紅茶，一臉遺憾，美味的紅茶味道隨之從我口中消失無蹤。我應該要說些什麼，但看到他的表情時，腦海裡卻什麼都沒有。
可能察覺到我的難堪，他回過神來，放下紅茶，然後取了一塊餅乾，轉移話題：「說起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沒有給你們祝賀，這一次又沒有送你們禮物。」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但還是開口：「我們不會介意的。」
「不。」他苦笑道：「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其實……我應該要回去了。」
他突然說，嚇了我一跳：「這麼突然？」
「先生希望我能夠即日來回。」他吃完餅乾後又喝了一口茶：「所以必須乘坐數小時後就起飛的班次。」
啊，王耀還是希望我們少接觸嗎？「我明白了，但讓我送你上機吧。」
「不用了。」他一下子拒絕我的提議：「我想在上機前抽煙，不希望你看到我那個模樣，所以……亞瑟先生還是在這裡就好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抱歉……」他有點尷尬地放下茶杯：「真的很抱歉。其實來的時候，說實話，我不知道應該要用什麼姿態來面對你，只因我有一種你看到我後，會用看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的感覺。但是看到你和之前一樣後便放鬆了不少。」
「我……我怎會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你？」而且因為阿爾的關係，我真的見過外星人……
「啊，的確。」他道：「但擔心就是擔心，改變了就是改變了。就像你會叫我王嘉龍一樣。」我呆住，只懂得默不作聲地聆聽他的話：「不過……啊，這話要怎說？」
他有口難言般。可能是在腦中尋找著合適的名詞，亦有可能是在鼓勇氣，準備說一些令人不好意思的話來……我不知道那一個才是真正答案，不過他在半晌後便解答了我心中的疑問：
「你能夠與瓊斯先生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我訝異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中只憶起那個，總是為了迎合我或王耀，而經常自我犧牲的身影。
他展現出即使安心卻混有悲傷的笑容，把話繼續說下去：
「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
改變？這孩子真的改變了嗎？雖然他現在會抖腳，會抽煙，但這真的是改變了嗎？
他的本質……明明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我要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的話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一口氣把紅茶喝光，站了起來。「那麼，我要走了。」
我放下紅茶想要站起來，可是他卻伸出了手阻止了我。
「亞瑟先生繼續喝茶吧。不用送我了。」
「但是……啊。等一下，先拍張照片如何？」我急忙地拿出褲中的智能手機，卻在解鎖後發現他已經繞過了客廳的障礙物，大步地往我的家門走去，似乎沒有半回頭的打算。
他要走了。
他蹲在家門前穿好鞋子，接著站起來。
那個明明本質沒有半點改變的孩子……要走了。
他的手放在門上，準備開門。
亞瑟‧柯克蘭，你真的要任由他再一次帶著遺憾離開嗎？
不。這不行。
「等等。」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以不會過大亦不會太小的聲量叫住了他。
他帶著好奇的神情回望我。
「啊……那個……」鼓起勇氣吧。把一直以來想對他說的話，全都說出口：
「在我眼裡，其實你除了名字外，也沒什麼改變啊。」
然而，此話一出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沒有想到這句話會讓他的笑容染上苦澀。
他道：「如果這是事實就好了。」
別這樣……我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想你露出這個表情：「還有就是……對不起。那個時候……就是你還撐著傘的那個時候，我沒有幫上忙，真的非常對不起。」
「啊……這個就不要在意了。都已經過去了──」
「雖然如此，我們曾經的關係是不會過去的……」我努力地張口，希望不會讓這段對話變得奇怪，又或使對方難堪。「嘛，我是懷舊主義者吧？你知道我總是把自己困於過去之中──」
「那麼，你可以叫我『Horace』嗎？亞瑟先生。」
他突然回話，大腦馬上發生短路，令我花了足足數秒的時間才意會到他說什麼。
原來……這才是他的願望嗎？
空氣充斥著我和他一起泡的紅茶的味道，卻沒有讓我那內疚的心好過一點。我輕輕地閉上雙眼，無聲地責罵自己最初的無知，然後便在再次睜眼之際，呼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Goodbye, Horace.」
這一刻，他終於露出最自然、最令我懷念的笑容，輕輕地道：
「Goodbye and thank you, Mr. Arthur. 」
話後，他打開門，扔下了一個已經長大了的身影，步出了我的家。而我則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前，按下手機的拍照功能，決定把這個畫面拍下來，讓它永遠都留在我的回憶之中，成為困住我的一部分：
Thank you, Horace.
[1] Wong Jia Long：其實是Wang Jia Long，所有字都用上了普通話拼音，但因為以前總是習慣叫「Horace Wong」，所以亞瑟在姓氏上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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