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上的無尾熊
暴風折枝
無尾熊掉進湍急河流
充斥鼻子
不再是空氣
是無處不在的流水
呼救，亂抓
看見遠方有棵岸上伸來的細枝就抱上
啪
樹枝斷裂背棄
被棄的無尾熊只能繼續身不由己
順流而下
頂著泡濕而重毛髮
拼命逆流向上划
但一切只是徒勞
終於
看見一根浮木漂過
牠抱住
探出水面
吸到第一口空氣
即便一開始水流的起伏令牠總是想起
過去那段不願回首的光陰
周遭樹枝的搖曳
這時都像是在對牠招手
期許著
能再度回到岸上
然而隨著時間久了
岸上數千隻的手
像是道別
趴在浮木上的無尾熊啊
你快樂嗎？
岸上的景色還清晰嗎？
還記得尤加利葉樹的味道嗎？在還沒被水沖淡之前
還記得剛落水時的心願嗎？那份堅定也茫然的願望
還記得落水後逆流的力氣嗎？徒勞而有意義的舉動
為什麼不再追尋了呢？
為什麼連這份意志
都只變成一聲嘆息呢？
水流愈來愈湍急了
天地之間只剩黑暗
無尾熊抱著浮木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在處處是方向的地方迷路
無尾熊看了看自己的手
踢了踢自己的腳
我沒有魚的鰓能在水裡生活
我沒有鮭魚的鰭可以在水裡控制我的方向
我甚至沒有，能抓住下一個浮木的把握
我只知道
我這樣可以活著，和
我不快樂
又如何
我沒鰭沒鰓
手又那麼短
我連抱住這棵浮木都拚盡全力
放開手回到河流
我該怎麼活？
我又有什麼其他能力讓我可以抱住其它更好的木頭？
更何況
眼前只有黑與暗
看不見我要的河岸
你說
我該怎麼辦？
在浮木上的無尾熊啊
在黑暗的河流上飄飄蕩蕩
不知方向
不知什麼在等著牠
牠很緊張
緊抓不放
即便在浮木上過得再差
失去了健康
但它帶來妥當
牠現在的生活都奠基於它
只能繼續這樣
放棄夢想
繼續卡在不上不下
永遠在水中央
活得窩囊
哈哈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