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章上尉怒聲大斥:「在幹什麼?基地住膩了是不是?」
「對不起呀!章上尉…是我們衝動了,都怪我們,遇上對方出手打人,心裡一急…不自覺還擊了」胡黎這番討饒的話,說得四兩撥千金呀!立馬讓章上尉消氣不少。
喬陽指著人就罵:「胡黎妳說什麼?是誰打誰啊!」
說好的”妳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妳”呢?胡黎就知道,這男人的話完全不可信:「是辛歡先動手的,莫非你想調監視器?」護短不可恥,護短護得這麼無腦,真是讓人看不下去,整個大廳都裝了攝影鏡頭,他想唬誰?嘖。
喬陽措辭嚴厲:「明明是晨浣跟那一個,動手打我們,把人都打傷了」若不是軍方的人來了,他還踩著辛歡的胸口,使勁兒蹍蹬呢!
胡黎攤手,一臉無奈:「我以為你們敢先出手,就是有三兩三嘛~誰曉得這麼不禁踢,一招就倒」先別說晨浣與赫林是三級異能者,體質與五感優化,光看七人一臉菜色,就知道他們連飯都吃不飽,哪來氣力打架。
「妳!」喬陽怒視胡黎,卻不敢上前一步。
胡黎歪歪頭,一臉無所謂:「怎麼樣?」
自視甚高的喬陽,一副”我不與妳這種人計較”的嘴臉:「簡直不可理喻,沒見過妳這麼能顛倒是非黑白的,難怪晨浣全變了」
胡黎伸出一根指頭,緩緩左右搖晃:「NO~他沒變,他是長大了、懂事了」晨浣總算明白,強摘的果不會甜,強求的姻緣不會圓,所以不再刻意壓抑自己,討好那些不曾珍惜他的人。
袁遠全程旁觀,一把怒火不得不發,指著胡黎開罵:「妳不過就是有一個身手好的男人,囂張什麼?指不定妳哪天得去三區討生活了!」
嚴肅冷不防一招無影腳,咻!的一聲,把袁遠踢飛出去了,哦~飛超遠的!直至背抵牆壁才停下來,看來袁遠肋骨肯定斷了幾根,瞧他臉色慘白,想站也站不起來,直接暈了過去。
嚴肅眉頭緊鎖,週身浮泛著濃濃怒意:「不許汙辱她!」
辛歡揉著自己的胸口,疼得利害,八成紫青了一片:「管事的軍大哥,你都看見了!他們逞兇鬥狠,你趕快按基地法,將他們嚴加處置」
章上尉大喝一聲:「我怎麼作,需要你來教?!」他對胡黎客氣,對別人不必。
「你們怎麼可以在這動手?他沒教養講話難聽,你們就不能忍忍?」三區是紅燈區,那裡住得全是賺皮肉錢的,說人家老婆得去三區討生活,一次罵了兩個!這傢伙被踹飛正常,換了是他媳婦兒被這麼說,章上尉非尋個機會,斃了那傢伙不可。
「章上尉,對不起…嚴肅疼我,無法忍受有人這麼說我」胡黎語調裡帶著委屈,軟軟糯糯楚楚可憐,讓人不忍責罵。
「下次不能在任務大廳這麼幹了!知道嗎?」 章上尉言下之意,便是你們要打,找別的地方去,打死了軍方也不理睬過問,最好在城外處理,有喪屍幫忙收拾善後。
胡黎點頭,心悅誠服:「恩…我們知錯了!感謝章上尉的教導,我們一定改過」
章上尉對胡黎的印象本來就好,忍不住關心:「你們在這幹麻?天這麼凍…」
「我們來還任務…」胡黎一雙水靈眼眸眨呀眨的,讓人忍不住心情蕩漾。
章上尉想了想,輕咳兩聲後,喊道:「恩!好,我在這裡宣布,你們當眾鬥毆,破壞基地安寧,罰你們所有人,七日不許出入基地,不可以接取任務」
喬陽大聲喊冤:「我不服!」
「處罰一模一樣,你為何不服?」章上尉斂下臉色,沉聲反問喬陽。
「他們還任務,我們可是來接任務的!七日不能接任務,我們接下來靠什麼過活?」這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嗎?喬陽傭兵團第一次出動,就這麼化為一攤泡影了。
章上尉冷眼瞟著喬陽:「你自己不務正業,在這打架生事,還有理由?難不成我得給你補償?」帶頭的是這種蠢豬,難怪會整隊讓人揍!早知道走慢點兒,讓狐狸小隊能多扁兩拳。
喬陽不服氣卻也無法反駁,雙手緊緊握拳,暗地裡將晨浣與章上尉全恨了。
胡黎補槍似地對著章上尉說道:「我們知道錯了,毫無異議」
章上尉雙手背於後頭,挺直腰桿,善意提醒道:「恩!聽說過幾天要下雪了…」看見胡黎,就想起那幾個死裡逃生的小兵,現下全是他的得力助手呢!
胡黎微微鞠躬行禮:「章上尉注意保暖,基地的安危,全仰仗你們!辛苦了」
狐狸小隊的見章上尉帶人走了,他們也跟著鳥獸散,四人邊走邊聊天。
身為神奇小廚娘,她是存心隔應那群人的,最好氣死他們:「今天冷死了!不如我們回家後,弄個酸菜白肉鍋來吃吃吧!」
赫林當然抓緊時機,趕快跟上:「好呦!姐的廚藝是一等一,再來些羊肉、牛肉的涮涮,美得不行呀~」
胡黎點頭,笑著答腔:「行,你們先回家,好好洗個熱水澡,再過來我那兒吃」呦呼呼~她用精神力感應到,那群豬隊友的臉色全青了!心裡超爽Der。
赫林高聲歡呼,生怕他們聽不清楚:「太好囉~洗熱水澡吹暖氣吃火鍋哦~」
「姐,我覺得…」晨浣一臉正經,突然發話。
「怎麼了?」胡黎看向晨浣,不明白他想補充什麼。
這是屬於晨浣的個人怪癖:「吃火鍋就是要配可樂!我去買幾瓶,如何?」
胡黎樂呵呵地笑了:「傻孩子,可樂而已,姐冰箱裡有~」
赫林踩著小碎步,就差沒轉兩個圈,好好炫耀一番:「快樂的不得了~喝可樂吃火鍋~」
胡黎一行人悠哉地晃回家,一個個洗香香後,當真喝著冰可樂,吹暖氣吃火鍋。
同樣被禁止出入的喬陽一夥人,不但得替袁遠張羅醫藥費,冷天裡只剩饅頭啃,真是勒緊了腰帶苦熬,他們默數著日子,恨不得趕快解除禁令。
正當喬陽一行數人,覺得不能再倒楣的時候,基地裡最富有的傭兵小隊放話了。
從今天起,誰與喬陽傭兵團合作,就不用來找準軍小隊了!兩隊是敵不是友,為免背地裡被放冷槍,他們事先公開聲明,斬斷任何可能的聯繫。
易然收到八卦消息,有一組人馬在任務大廳,指著胡黎大罵,說她只能去三區掙錢,哎呀~三區是什麼地方,基地裡有人不知道嗎?這分明是說,她只能靠出賣肉體過活了。
易然扶額暗嘆:額滴天呀~這該有多眼拙腦殘?分明是瞎子來著吧!
內外兼備的胡隊長,集廚藝與武技於一身,居家旅遊殺人滅口,無一不行!竟然有人敢在公開場合,這麼得罪她?有這麼瞎的隊友,一同出任務,肯定會被害死,不死也剩半條命,所以準軍小隊馬上表明立場,易然簡直想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準軍小隊是誰?出一趟任務,能賺幾十萬積分的神隊伍!喬陽傭兵團是誰?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其它人會怎麼選?大家心裡有數嘛~從此之後,喬陽傭兵團被打入冷宮,沒人想跟他們搭夥幹活。
喬陽傭兵團因為跟狐狸小隊起衝突,直接斷了整隊人的生計,想必這個冬天,他們會很冷。
清晨起床,胡黎發現地上積了一層薄雪,她拿出禦寒且不礙行動的衣褲,幾件長短擺的羽絨外套,分別交給三個隊友,體質好的人自然較不畏寒冷,嚴肅還穿短袖出門跑步呢!週圍一些大叔大媽都看傻眼了。
「你們回來了?」因為小日子來了,正值經疼的胡黎,被嚴肅強制在家休息,穿著厚衣棉褲的她,像只毛絨絨的綿球,臉頰紅通通的,看來格外討喜。
運動完的赫林一身熱氣,揮舞著通知單:「姐,妳瞧瞧,基地真是吸人血的!」
胡黎將煮好的豐盛早餐,一一端上桌:「怎麼啦?」桂圓糯米粥,蒸餃,香樁餅,清粥,蔥花蛋,蒜味花生,醬瓜,小白菜,鹹鴨蛋,想怎麼搭配,就怎麼搭,任君挑選。
「水電費改按週收,像是怕我們跑了…哼!」晨浣脫掉運動靴,套上室內拖鞋,進了浴室洗臉與手腳。
「好些了嗎?」沖過澡、換上居家服的嚴肅,從背後摟住胡黎,細聲關切。
「恩~我沒事的」胡黎點點頭,不過就是大姨媽來了嘛!她不擔心。
胡黎接過通知單,仔細閱讀:「我看看哦!」
不僅是水電費改成按週收取,漲幅更高達100%,若有遲繳情形,每逾一日罰款5%,加罰三日後不另行通知,直接從租賃登記人的卡上扣款,這基地真是霸氣側漏:「這麼算起來,我們水電費快比租金還貴了,呵呵~」
房租兩戶共三千積分,水電費約一千兩百積分,漲價後每月總共要支付五千多積分,不包含按日計算的停車費,還能”呵呵”的人,大概只有胡黎一個。
「我們缺積分嗎?」一身清爽的晨浣,端坐在沙發上,小口啜飲著熱茶。
胡黎搖頭:「不缺,我還怕花不完呢!」四人共有將近十四萬積分,夠他們撐到明年開春。
赫林洗過手腳後,坐在桌邊乖乖等:「姐,存錢難,花錢有怕難的嗎?嘿嘿~」
「呦~赫林今天真是冰雪聰明」其餘兩人在胡黎的招呼下,紛紛走向餐桌。
「開動了」胡黎一聲令下,三個男人甩開膀子狂吃。
胡黎喝著糯米粥:「待會上街逛逛吧!咱們積分只進不出,基地起疑的」他們不在基地商店裡買東西,只好往交易市集當散財童子了!每天吃喝卻不見採買,外人很快猜測出,他們其中一人,有空間異能。
「買啥?」
胡黎咬著桂圓:「照舊,除了買人,隨便你們…」禁止在紅燈區消費的隊規,永久有效。
晨浣咬了一口煎餅:「我們該花多少?」花錢容易,問題是到了離開的時候,必須輕裝上路,勢必有不少東西會被捨棄,這樣一個大前提之下,晨浣買什麼都覺得浪費。
「嗯~每星期花個兩、三百」胡黎自有無限儲物空間,相較之下她沒有行裝輕量化的問題。
「姐,妳有想要什麼嗎?」赫林與晨浣異口同聲問道,兩人的默契愈來愈好。
「呵呵~想送我禮物?那我先謝過囉!」胡黎嚇了一跳,心裡頗有種沒白疼你們的感受。
「今天我洗碗」嚴肅大口吃著蒸餃,默默補充了一句。
「姐夫怎麼這麼好,要替我洗碗?」喜滋滋的赫林笑裂了嘴,望向嚴肅。
晨浣瞪了赫林一眼:「臭美的你!姐夫是怕你做不好,惹姐生氣!他才出面攔下」雖然平時嚴肅話都不多說一句,卻非常悉心呵護胡黎,是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赫林這些日子以來,廚事做得熟能生巧:「嘿嘿嘿~原來是這樣,姐夫沒關系的!我讓晨浣盯著,你吃飽了帶姐去逛逛吧!她在家裡待三天了,肯定悶壞了」
嚴肅用一種”你真行?”的眼神,盯著嘻皮笑臉的赫林。
赫林挾了半顆鹹蛋:「姐夫別擔心,你信不過我,也要信晨浣的潔癖呀!」
「你會不會吃太鹹?」晨浣不冷不熱地瞅著赫林,這是他第三顆鹹蛋了。
「哦!那這半個給你?」聽話習慣成自然的赫林,低頭看看碗裡。
晨浣沒有回話,把碗默默推向赫林,接過了鹹蛋默默啃著。
胡黎看著兩人的互動沒有多話,她希望兩人先當好朋友,愈知己的愈好!對彼此了解透徹以後,若是真正交往,才能細水長流。
吃完飯後,嚴肅帶著胡黎上街閒逛,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是合適買的。
隨著天氣愈來愈冷,外出活動的倖存者變少了,擺賣食糧相關的攤商更少,每個倖存者的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過著有今天沒明日的消極生活,唯有異能者們,各個吃飽穿暖紅光滿面,形成強烈的對比。
胡黎逛著市集,意外發現,有人注意到晶核的存在了。
不過倖存者還不曉得該怎麼使用,單純覺得稀罕,所以順手收集。
經過胡黎與嚴肅一番討論,決定在市場擺攤收晶核,一粒普通晶核換五包一袋泡麵,由晨浣與赫林負責收換,雖然他們不差這些晶核,但是這麼做也算互助互惠,兩人先去管理處,租了一處短期舖位,決定明早開始收換。
回程路上,嚴肅提醒胡黎,肖老爺子幾天沒出現,不曉得刀仿得如何,他們只拿到三十把,是不是該催催?如此拖延下去,怕是趕不及開春前收齊,胡黎想了想,決定明天來市集如果沒遇上,收攤後去四區一趟。
回家後,胡黎拿出了一塊小黑板,寫明晶核的兌換比例與泡麵口味,讓晨浣與赫林方便行事,接著放了三箱內含調理肉包的泡麵,進嚴肅的格子空間裡,打算展開複製。
經過胡黎的觀察,愈大樣的東西費時愈久!當初放進去的油罐車,昨晚才複製完成,兩人打算半夜偷溜出去,將物資好好交流一番,加固悍馬開始第二輪的複製了,估計再過七天便能完工,複製完第二輪後,她打算複製低調的SUV。
「姐,我們回來了」晨浣與赫林先放下添購的日用品,轉往胡黎這裡來。
「恩~坐呀!要不要喝個熱咖啡?」胡黎指著茶几上的機器,示意他們自己動手,這幾天她空閒時間多,分類整理出更多物資了。
晨浣看著全自動咖啡機,腳尖都要打顫了:「哇~太好了,好久沒喝到」不誇張,他就是一名咖啡狂!學生時代便是天天一杯。
「姐,這個送妳的!」晨浣遞了一個繡得漂亮的布荷包給胡黎。
「木梳子?」胡黎打開荷包,細細端詳著。
「這是紫檀制的,《本草綱目》有記載,紫檀能夠止血、止痛,特別是它會調節氣血,女生用最適合了」晨浣一邊聽著咖啡豆被磨碎的聲響,一邊詳細解釋。
胡黎雙手捧著這把紫檀髮梳,梳身彩繪著百合圖案,她愈看愈喜歡:「哇~這麼神奇!那我非天天用它梳頭不可,小美男謝謝你囉!」
赫林神秘兮兮地給了胡黎一團皺巴巴的紙:「姐,這個是我送的!妳瞧瞧」
胡黎抽了抽嘴角,這坨是怎樣?她一層層地解開:「這…手指虎?」
赫林握拳,俐落比劃幾下:「哎~姐,妳知道耶!誰敢招惹妳…揍得他開花!」
「挺實用!」嚴肅面帶微笑,點頭表示讚許。
「哦…哦,好」怎麼…姐表現的不夠兇殘,讓你覺得姐的戰鬥力不夠?胡黎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她了解赫林的性子,他大概是想自己什麼都有,所以買了新鮮玩意兒逗人開心。
晨浣從背包裡掏出一只塑料袋,裡頭滿是普通晶核:「還有,我跟赫林發現,市場上有人賣晶核,我們全買了」
胡黎看著袋子裡的晶核,大約有四、五十個:「呦~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打算叫你們去市場收呢!」
「怎麼個收法?」兩人納悶,真是吸收晶核不知晶核價。
「一粒換一包五入裝的泡麵」胡黎早就想好了,換得太高她怕引人疑竇。
赫林蹭蹭下巴:「泡麵?我們有這麼多泡麵,可以用來兌換嗎?」這陣子以來,他吃了不少泡麵當消夜,理所當然他會煩惱一下存量。
「別擔心,我看市集上現有的晶核也不多,能換多少算多少囉!」姐的空間裡,泡麵這玩意兒,可是算櫃的!胡黎一點也不煩惱換到斷貨。
晨浣點頭,依計行事:「行呀!等等我們去管理處問問,租個位置要多少積分」
胡黎是個說作就作的行動派:「我租好了,三天」
「呵呵~姐就是有效率」赫林啜飲著晨浣給自己弄的咖啡,香醇味濃。
隔天早上吃飽後,三個男人各拖著一輛板車,上頭堆滿一箱箱不同口味的泡麵,引來所有人的側目,胡黎拿著小黑板,邊走邊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知道,晶核可兌換泡麵,泡菜、牛肉、油雞三種口味任選。
工作區都還沒架設完成,攤子前面排起長長的隊伍,人人手裡握著少許晶核。
赫林拿著大喇叭,站在攤前喊道:「我們開張了!來~喪屍腦裡有一粒小石頭,那個叫晶核,一粒換泡麵五袋一入,只換晶核,其它絕對不換!沒有晶核的,別浪費你我的時間」
「你有多少?」晨浣坐在攤前,負責審查晶核的真偽,胡黎與嚴肅在後頭燒水,天氣正冷著呢!舉凡兌換成功者,胡黎便送客人一紙杯熱薑茶,暖暖身。
「這!你給看看」一名中年大叔攤開手心,裡面有七粒晶核。
戴著棉布手套的晨浣數了數,確定無誤:「七袋,你要什麼口味的?」
中年大叔眼裡放著精光:「這東西真能換糧食呀?」
晨浣指指他腳邊的幾箱泡麵:「要不要打開來看看,袋裡是不是泡麵呀?」
「不用了!我全要牛肉的」
「恩」晨浣抽出一張舊報紙,替大叔將七袋泡麵裹起來,然後遞給他。
中年大叔用力點頭道謝,激動地站起來:「謝謝你!謝謝你!」
晨浣包著圍巾,露出半張臉:「恩,我也謝謝你,喝杯茶吧!下一位」他比比旁邊桌上正在冒煙的熱薑茶,這可是胡黎的意思…善待你的客戶,他們下次就會再來。
有了第一位交易成功的客人,大家真相信這粒小石頭能換糧食了!得知此消息的人,無不翻箱倒櫃地找,恨不得能在地上撿到一粒也好,那麼五天的口糧便有了。
兌換泡麵的人潮,幾乎塞滿了整條交易街,換到泡麵的人歡欣鼓舞,還在排隊的人心焦不已,就怕泡麵被兌換一空,自己卻一無所獲。
慣於做生意的胡黎,端著托盤派發熱薑茶,請附近的攤販們暖暖身,對於不便致上歉意,攤販們喝著熱茶,心情跟著舒緩起來,這些日子凍得嚇人,本來就不是每日有生意做,可這杯熱茶,卻是貨真價值的!他們沒什麼好抱怨。
兌換泡麵這事,進行了一整個早上,直到五十箱泡麵全換光了!晨浣的手套都破了一雙,四個人低聲商談後決議,今天到此為止,他們對著還在排隊的人,發了一張紙卡,保證明天來,可以持卡優先兌換,安撫住餘下的人。
攤商們還沒見過半天而已,就關門休息的租販,只說糧食對人的吸引力,比什麼還要高呀~胡黎臨走前,給其它攤販滿上薑茶,樂呵呵的大叔大嬸們,點頭微笑送走四位年輕人,心裡無比期待,他們明天還來。
四人拖著板車踏上歸途,身後跟著幾名鬼祟的地痞,行走無聲的赫林,轉個彎輕鬆隱了身,偷偷繞到他們背後,迅速將居心不良的家伙全打暈,保證他們鼻青臉腫,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不敢再來。
胡黎坐在板車上,耍賴的讓嚴肅拖她回家,開心地數著袋裡的晶核:「哇~三百多顆耶!趕得上我們半天收獲了」這是赫林與晨浣動手的量,若是嚴肅與胡黎加入戰局,是這數的三倍之多。
負責驗貨的晨浣,指尖略感酸麻:「若是不考慮消耗,趁這時候賺晶核也不錯」
赫林是靜不下來的性子:「我還是喜歡自己打…順道練練手,這幾天老覺得混身怪怪的」打坐神馬的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難題,比每日跑一萬米還痛苦。
胡黎坐在板車上,路面不算平整,但她只感到輕微搖晃:「呵~阿赫是殺上癮啦?」不難想像在前頭拉車的嚴肅,多麼用心在對待她的每個細節上。
赫林脅肩諂笑:「我這是效仿姐的精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呀!嘿嘿嘿~」不得不說,他還真的上癮了!是個男人就該愈來愈強悍,當他一揮刀、一閃身,喪屍腦袋滾在地上的感覺,令赫林混身舒暢。
晨浣瞟了赫林一眼,這貨老是神情詭異,笑得跟反派似的:「忍忍吧!我們還得禁足三日」
「是呀!覺得無聊的話,你們回家對練吧!我跟嚴哥有事,你們把板車拖回去」胡黎將晶核收進隨身背囊裡,從板車跳下來。
兩個人站在原地,目送胡黎與嚴肅:「哦!好,知道了!姐,那…午飯呢?」
「我烤了肋排、雞胸肉、千層麵,這時候差不多了!蔬菜湯在鍋裡」胡黎看看腕錶,她早上出門前,可是設定好烤爐與悶燒鍋了呦!本以為要中午衝回家吃的,現在不用趕時間了。
「好,我們先回家囉!」赫林一聽見美食在家裡等,恨不得身上長翅飛回去。
兩人牽著手往四區走,一區二區若是變得冷清,三區只能用蕭條來形容。
逼近零下的氣溫,一群年輕美貌的女人、男子,穿著輕薄短少吸引客戶,看他們手腳凍僵發青了,還要熱絡的甜笑嬌喊,胡黎再次慶幸她當初選擇準備萬全,不然在那擠胸、露大腿的,可能就有自己一份了。
嚴肅查覺胡黎的不對勁:「怎麼了?」
「我在想袁遠說的,如果不是有你…」她偷偷打量這區的居民,心裡百感交集。
「不會,永遠不會…」看來那腳還是踢得太輕了!嚴肅心裡有些後悔。
胡黎穿得特別暖和,只露出一雙眼睛:「為什麼?」
「妳倔,妳寧願搬磚」嚴肅目不斜視地走著,這些人正值大好年華,卻選擇了這條路,不論背後原因為何,一旦陷下去,都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你真了解我,呵呵~」的確依她性子,哪怕山窮水盡,也不會挑這條路。
兩人走到了四區的某頂棚架外:「肖老伯、肖老伯…」週遭一片荒涼,不少倖存者搬到更溫暖的區域,暫時躲閉寒冬了,只有像肖老伯這般困苦無依的弱勢族群,無助地固守原處。
「糟了!」兩人眉頭一皺,驚覺情況不太對勁,閃身入內後,便看見肖老伯全身僵硬,暈死在帳內小床上,胡黎推測他可能吸收太多毒素,慢性中毒而亡了。
睡在一旁的肖小弟的情況也不好,同樣陷入昏迷狀態。
「他必須火化!」 嚴肅檢查肖老伯的屍身,發現他指甲已經泛黑增厚,極有喪屍化的可能,嚴肅拿出一張床單包裹住肖老伯,立刻將遺體移至空地上,使出異能將之火化,再把骨灰裝進瓶裡收妥。
胡黎灌了靈露進肖小弟嘴裡,瘦弱的他臉色發青唇變白,怎麼也無法恢復意識。
她面帶祈求地望向嚴肅:「這孩子在發高燒,還有救,他仍有一口氣在!」
「嗯…」嚴肅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肖小弟,慎重地點點頭。
「謝謝你…」胡黎摟緊懷中的孩子,眼眶含淚地感激嚴肅。
嚴肅笑了笑,養個半大孩子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不用謝我」他手一揮,將棚內的工具與家當收拾乾淨,這些東西對這孩子來說,是爺爺的遺物。
「我們先回家吧!這裡不方便」胡黎將孩子放進嚴肅的懷裡,兩人並肩趕回家,這段不算短的路程,兩人跑了十分鐘就抵達,胡黎一打開門,便直往浴室裡衝,正在廚房洗碗的赫林與晨浣,滿頭霧水地看著匆忙的小倆口。
「怎麼啦?」晨浣與赫林從廚房走出來,什麼都來不及看見。
嚴肅守在浴室門口,簡略地說明:「肖老伯不行了,孩子還有救」
「啊?那個老伯過世啦!那…孩子不就成孤兒了?」赫林穿著圍裙,滿手泡沫。
晨浣瞥身旁的二貨一眼:「你傻的,姐既然會帶他回來,就是有主張」
「覺得不妥?」嚴肅面上不顯,輕聲試探兩人的心意。
兩人露出一個傻呼呼的微笑:「不會呀!我們有小弟了,呵呵~」
嚴肅點點頭,轉身走進浴室裡,順手將門鎖上:「你們忙,我看看!」兩人對看一眼,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轉身走回廚房繼續洗碗。
胡黎引了一池乳白溫泉,將肖小弟放進浴缸泡著,不一會兒,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正常,只是尚未恢復意識。
「爺爺…」莫約十分鐘後,肖小弟眼睫微顫,似乎恢復了神智。
胡黎蹲在浴缸邊,輕聲問道:「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肖堯…」他沙啞聲音,從乾燥凍傷的小嘴裡,非常吃力地擠出來。
胡黎往肖堯嘴裡餵了一口靈露,他只是微微掙扎,惦念著唯一親人:「爺爺…」
胡黎摸摸他的臉蛋:「你放心,你爺爺很好,他抵達一個更好的地方了…」
「爺爺…」肖堯輕輕呢喃,覺得週身暖洋洋的,實在太舒服了,再也抵擋不住睏意來襲。
胡黎低頭瞟了一眼,發現這孩子瘦弱得可怕,肋骨間隔明顯,脖子細得像是一折就斷:「睡一下吧!睡醒了,姐姐有話跟你好好談談…」胡黎剪掉他衣物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手腳腳,滿是皸裂的凍傷,都見著裡面的紅肉了,不曉得該有多疼。
幸好有這池療傷溫泉,肖堯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一癒合中。
趁著嚴肅替肖堯抹乾更衣的時候,胡黎將堆放在空房間的物資收掉,著手布置成臥室。
先來一張單人床,上頭有著暖暖被褥、乳膠床墊,另外擺設了書桌、書櫃、衣櫥,放上幾套正好適合他穿的冬衣、內衣褲,忙完一個段落後,嚴肅抱著一身乾淨的肖堯過來,幫他套上睡衣,將人輕輕放在床上,替睡得正甜的孩子,蓋上被子、打開電暖器。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悄然退出房間關上門,讓肖堯好好睡一覺。
「姐,那個弟弟還好嗎?」晨浣與赫林在客廳靜心打坐,他姐忙活時候,不喜有人在旁邊打亂她的步驟,沒得到吩咐的兩人,只得按兵不動。
「他泡了個溫水澡後,好多了…」胡黎略過他慢性中毒一事,只說因天氣太冷失溫,人才會暈厥過去,他爺爺也是因為這樣才過世。
胡黎坐在沙發上,開放採納意見:「你們什麼想法,說來參考看看」其實她心裡很為難,救他一命胡黎辦得到,照顧他至長大成人,牽扯範圍實在太廣,這年紀的半大孩子,讓他獨自離開,肯定被人販子逮住,接著便是拆吃入腹。
赫林聳聳肩,將話說得直白:「我沒啥意見,全看妳意思,依妳能耐,養十個孩子也不是問題」他覺得孩子還小,能教!教得好了,就當多一個小跟班,教不動的話,便驅他離去便是。
晨浣中肯分析:「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特別是老人孩子,如果不危及我們,照料一個,似乎不是多大的事…」他想得深遠一些,狐狸小隊的秘密多,隨便走漏一條,便能讓他們危在旦夕。
「我支持妳」嚴肅與赫林的想法差不多,倘若將來這孩子,危及他們的安全,嚴肅會把他帶到非常遠的地方,遠到他一輩子找不到狐狸小隊的任一人,任他一個自生自滅。
胡黎雙手撐膝,作出最後總結:「這樣吧!我們暫時照顧他,先了解一下他的品性,如果審核通過,讓他成為狐狸小隊的一員」沒有實際相處過,無法得知他值不值得成為自己人,只得先列入觀察區。
「姐…他?」晨浣語調隱晦,輕聲試探。
「恩,我看過了,他是天生的變異水系,非常難得!」喝過胡黎餵下的洗髓液與靈露,他體內異能隱隱若現,胡黎用精神力探探,輕易察覺他也是異能者之一。
赫林滿心不甘:「媽蛋~還以為多一個小弟,能接受他祟拜的眼神,沒想到來個比我狠的」
晨浣實在理解不能,這貨的腦構成:「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呀?」
「你異能這麼強,哪會明白我的痛苦…」赫林忿忿不平地抗辯著,只會隱身的他,對上擊殺喪屍這事兒,就是滔天的廢柴技能。
「阿赫你別妄自菲薄,你五級以後,會很驚人的」胡黎看了赫林一眼,感嘆他是跟在自己麾下,否則以他現在的身手,早成了末世第一暗殺者。
「真的?!」赫林眼裡放著精光,異常期待。
胡黎點點頭,向赫林保證:「你好好鍛鍊體術,精進你的異能!姐不會騙你的」赫林現在雖然只能苦練刀技與體能,但等到他五級以後,整體會向上邁進一大級層,不曉得會產生多麼驚人的變化。
「好!小爺要努力衝上五級」赫林堅定握爪,期待自己成為末世中的秘密高手。
胡黎捏捏自己的脖子:「今早太忙,你們也該累了,回去歇息一會兒吧!明天又是漫長的一日」唉~她這是心理的疲勞呀!這末世太坑爹了,令人覺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