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蒼丐]使君歸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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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眼前是一陣濃的讓人什麼也看不見的薄霧，四肢沉重的亂走了許久，眼前突然是揚州的春暖花開，那兒的桃花酒雖入口不烈卻很香醇，很容易醉，燒雞更是香的讓人口水直流，他還記得自己與師兄弟幾個將雞腿供給了師父，接著就是像瘋了般搶食，一開始搶食的技術爛透了，只能一個上樹啃梨子，饞那燒雞的香味，後來是搶到了，依然上了樹啃雞，長大了之後別說搶，一整隻也是能自己買的，但那些個逼著自己上樹的師兄弟倒是越來越少，燒雞就多了一股冷腥的味。

　　『……去去，你自己有雞，別跟我們搶。』

　　夢裡的那些個師兄弟還是少年的模樣，依然是那麼令人氣的牙牙癢又小氣又髒乎，然而那個推著自己的手卻十分的暖活，本來還感覺自己四肢很重的，被他們一推，丁昂就醒了過來。空氣裡有著將香味極濃的燒雞，在他的鼻尖縈繞不去，即便只有一點點……也把他的饞蟲給叫醒了。

　　「唔？」

　　丁昂起身時還能感覺自己身子像是被拆了重組過，難怪在夢中自己的身法這麼慢，然而當他自己咬牙切齒的終於將腳踏在地上時，他才剛撐起自己的身子，就感覺雙腿竄上一陣酥麻，幾乎要跌到地上了。是幾乎，因為他抱著床柱穩了自己的身體，有了實感再踏出步伐時，就沒這麼虛了。

　　「小王八蛋……」

　　丁昂那剩下不堪入耳的粗話就在喉嚨裡轉著轉著剩下的細碎的喃喃自語，撐著腰堅持自己走到了廚房門邊，只能說是他的吃貨本性戰勝了一切。看到正在忙碌著燉大菜的燕烜，丁昂真是愣住了，這幾天光吃些養傷的食補還有清淡的小菜，不知道他弄功夫菜也這麼像模像樣。

　　「……丁昂，你怎麼在那發愣？起來了就去洗個手，準備上菜了。」

　　「啊？欸，好。」

　　說起來燕烜跟丁昂其實都沒很在意互相叫什麼稱謂，就是燕烜有時在床上的時候，像個神經病會想讓丁昂叫他聲「哥哥」，這自然是有理由的，不論年紀，喊上面的那個人叫哥哥，多少有幾分喊「老公」的意味，但丁昂不管橫豎總之是不會喊的，不管什麼涵義，總之自己是吃虧大的。

　　「腰疼？」

　　「疼什麼，是腰痠！還不是你小子昨天鬧成那樣？老子能不痠嗎？」

　　「我錯了，昂哥。」

　　燕烜誠摯的服個軟，加上爐子上的大菜與燒雞，丁昂那怨毒氣很快就消了個七七八八。

　　* * *

　　本來就在等丁昂睡醒，這回上菜很快的，桌上收拾收拾，燒雞上了桌，不知道是被夢裡饞著了，伸手要抓，卻又被燕烜那個死孩子搶了口。

　　「喂。」

　　燕烜難得皮了一次，丁昂連忙搶著多咬了兩口，手上的燒雞一時間居然比夢裡的那味道更香了，看著燕烜唇邊勾勒出來的弧度，丁昂不自覺的撕下了一隻雞腿，放到了他的碗裡。

　　「哥哥不給我剛剛咬的那塊嗎？」

　　「⋯⋯那塊我已經吃了，咬來咬去多髒啊，你吃新的就好了，幹嘛搶我的啊。」

　　「昂哥每次吃東西都看起來特別香，我總覺得你嘴咬的更好吃。」

　　「你！吃飯了，發什麼騷，昨天你還沒咬夠嗎？」

　　「沒夠。」

　　「臭小子⋯⋯」

　　丁昂伸拳揍向燕烜，燕烜避開了那一拳，然而下一拳接著而至，燕烜的身體以腰開始迴圈閃避，僅用一手拳就能這麼剛猛神速，即便是因為下半身痠痛所以控制的更像是玩，但是被打到還是很可怕的。

　　「呃、」

　　丁昂因為燕烜的躲避而伸長手臂，這個動作進而拉扯到痠軟的腰部，一瞬間的痠麻直接從尾椎竄上來，而這出拳停頓的瞬間，燕烜趁此機會伸手扣住這個拳頭。

　　「我們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哼。」

　　豐盛的晚餐全都被丁昂下了肚，燕烜忍不住在那依然結實平坦的腹肌上摸了摸，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丁昂那把桌上的飯菜全都吃乾淨的狀態，但他對丁昂的食量還是頗為吃驚的。

　　「有時候我都懷疑，昂哥你這麼貪吃又這麼能吃，平常怎麼忍過那些前線偵查的日子？」

　　「你是在拿我說笑？」丁昂拍掉燕烜的手，雖然其實不說燕烜應該也是知道的，但總感覺還是想說個幾句。「我一般也是吃正常分量的，任務中只需要維持體能維持的乾糧跟清水，哪會在意吃什麼。」

　　「你明明這麼好吃還貪酒……」

　　「喂，你啊，到底想說什麼？」

　　「……」

　　「你不會事到如今，才突然希望我從前線退下來？」

　　丁昂伸高手揉了揉燕烜的頭，這個時候的燕烜比任何時候更像是貼近自己的小動物，就是個頭稍微大了一點。

　　「這場戰爭快要結束。」

　　「……我知道。」

　　「嗯，呃，各大門派都團結一心對抗狼牙軍，別想太多。」

　　本來還有些話想告訴他，但是丁昂總感覺現在講這些總有點不吉利，看著燕烜的神情，而且若是自己有什麼事，也可以讓燕烜不需要一直等著自己，丁昂颯爽的拍了拍燕烜的肩膀。

　　「昂哥，抱歉。」

　　「沒事啊。」

　　這天晚上自然不能再做，畢竟丁昂的腰已經很痠疼，不可能讓他得逞，燕烜只是緊緊抱著丁昂不放，尤其是熟睡之後，那圈住自己的臂力真的是幾次讓丁昂不自覺的醒了過來，睏得只捶了捶燕烜讓他稍微鬆開一點，當然是真的有些力勁的那種。燕烜在稍微痛了一些，就會清醒一點，因此在並沒有放開對方的前提上，放鬆了一點手臂的力量。

　　* * *

　　這天雖沒有下雪，但天氣還算寒冷，但在這前院裡正在練拳的丁昂，周身像是被龍氣圍繞，時不時與大白一起打出連擊，這樣連著一個小時下來，他即便裸著上半身卻也熱汗淋漓，才剛結束自己每天操練的燕烜回來的時候，看到丁昂混著拳、掌、腿打出了幾乎毫不間斷的連續攻擊。

　　這樣的丁昂，強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哈啊……」

　　大概是終於練的通身舒爽了，丁昂這才收勢回招，幾乎是在全身都鬆弛完畢後，才回到了平時那屌兒啷噹的模樣，也正是這一刻當他回過神，才看到了燕烜也在房門口那裡環臂等著自己的模樣，丁昂毫不猶豫的迎上前去。

　　「唷，什麼時候回來了。」

　　「昂哥，我們什麼時候對練一場？」

　　「哈？我們的武功路子完全不一樣吧。」丁昂接下了燕烜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擦一身的汗，「怎麼突然興奮起來了？」

　　「唔。」

　　丁昂完全沒有打算跟燕烜對打，畢竟如果用來比喻，他的武功是一條巨龍的單打獨鬥的大混戰，那麼燕烜的盾刀就是用來突破銅牆鐵壁的「一刀」。連拳對一刀，沒有意義。

　　「我先說好，我不是瞧不起你喔。」

　　「我知道的。」燕烜看著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那其中的含意，他也很清楚。「就是有點不爽啊。」

　　「哈哈，之後再找時間吧，臭小子。」

　　丁昂看著這一片通透的藍天，他差不多也要準備再回到偵查前線坐鎮了，這件是想必燕烜自己很清楚，但兩個人並沒有做出什麼更多的依依不捨的舉動，只是回到了最開始一起生活前的平常狀態，連前幾天的緊黏都收斂了很多。

　　「說好了。」

　　「好啦好啦，你真是。」

　　一直到丁昂預備離開的那一日，丁昂也是很自然地吃過了燕烜準備好的早飯，溫暖腸胃的白粥、鹹菜，還有那些香酥的花生米。

　　「小燕，等這場戰結束之後，你願意跟我去個地方嗎？」

　　「昂哥準備要把一生都給我的話。」

　　「靠，你貪心的傢伙，」丁昂忍不住吐出了幾句粗話，「唉，好啊。」

　　「嗯，知道了。哪裡都跟你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