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ll not let anyone walk through my mind with their dirty feet.”— Mahatma Gandhi
沉重的呼吸聲、生鏽的血味在嘴角,視線模糊不清。
依稀看見角落邊一閃一閃的黃燈,映照在牆壁...不,是橋墩。
我會不會就此終結死在這了? 起碼讓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這樣應該好一些。
頭好暈...胸口刺痛...對,我剛才好像發生了車禍。
「Who ARE You」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聲音充滿憤恨與不解,像是壓抑已久一樣。
哦,原來是那傢伙啊,那個看起來很會打的老外,撞我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完了..我渾身都動不了,他似乎想爬過來的樣子,可惡 我該不會被撞成殘廢了吧?
不對,我的腳還能動,可是為什麼身體就是...?
老外爬近陳伯儒胸膛,緊緊抓牢,撐起身體,跨坐在陳的腹部。
「你是誰!」老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陳伯儒鼻子大吼。
陳伯儒看著老外憤怒的眼神,同時又被他的體重壓得無法順利喘息,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那個笑是一種滑稽、好像被最終boss擊敗可是好像知道下一次怎麼應付似的微笑。
砰的一聲,老外奮力的揍了陳伯儒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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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時前 -
一輛黑色本田奧德賽,火速並排停在劉微的BMWGT旁邊,車沒熄火,下來了4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身著黑色西裝,看起來要上演一場擄人綁架,但其中一位脖子看起來像是有刺青的,感覺像是帶頭的,頂著光頭,拿出手機給劉微聽,一下子,四人乖乖的上車。
這一幕在對街的陳伯儒為了不引人側目,趕緊將座位下降、但仍將視線控制在看得到車外後照鏡的清晰角度。
奧德賽駛離後,陳伯儒調整好位置立刻發動,開始追緝。
黑色奧德賽從蒙自西路出來後接魯班路,差一點將陳伯儒甩掉,它停在南北高架下的引道,陳趁此時打電話給杜盈之,「喂,現在情況怎麼樣?」,「情況不妙!妳現在記住這個車牌號碼,浙B- AN819 」,「記了,什麼事?」,「5分鐘前,我在深藍樓下,一台奧德賽靠近下來4個壯漢把那四個小伙帶上車了,車牌號碼就是我剛才給妳的」,「擄人?」,「看來仇家不只我們」,「有引起很大的注意嗎?」,「那倒沒有,那幫人其中一個給了劉微聽電話,4個人乖乖上車,連嚷嚷也沒。」,「那很奇怪,把特斯拉車上的GPS定位分享給我,我和二崔現在出發。」
陳伯儒保持一台車的距離跟著奧德賽,盯著車內的動靜。
開了半小時,奧德賽接上延安高架,奧德賽車內,四人全部被套上黑色頭套,坐在副駕駛座的DAVID看著右後照鏡注意到後方黑色的特斯拉,從剛剛蒙自路,就一路跟在後頭。
「Speed up」他對著駕駛輕輕的說了一句,駕駛的是脖子上有刺青的中國人。
奧德賽向左方超車,不理會客運的喇叭警告,逕自插隊,離開特斯拉的視線。
「不妙」,當前是接近下班時間,車流開始湧現,如果在這時跟丟,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看著沿途經過的路牌,開過了靜安寺,準備接近下一個交流道出口龍之夢。
在時速90的情況下,陳伯儒逮到機會超車,幸運的插隊跟進奧德賽後方。
在最靠窗的劉微忽然說:「各位哥兒們,我們和肯尼是好朋友。」,「是啊,大家老交情。」大龍幫腔,「再說了,你們公然擄人,遲早要鬧到公安那邊去的,大家還是理智一點對吧?」劉微接著說,一旁的保安看著副駕駛座的劉微,似乎在等待他的指令,不過他的視線仍落在後方的特斯拉,完全不理會劉微的說詞,「哥們儿,說句話呀,哥們兒」,大龍想將雙手手腕上的塑膠繩帶掙脫開,但卻徒勞。
過了一下子,在駕駛的光頭說道:「快到了。」,「好,速度不要慢。」David回應。
「松江?」跟在後方的陳伯儒驚呼,他再度點擊螢幕上的分享位置,準備緩緩的下交流道。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給杜盈之:「我現在跟到松江,你那邊查到了什麼嗎?」,「那台車是屬於上海鑽石交易所的車,行照所有人是施軍,她可是一等一的女強人,掌管整個鑽石交易所,出席各大政商名流場合,大家都管她叫Judy,沒結婚,都快60歲了。」,「那為什麼這些人會開她的車?」陳伯儒問,「我看那些人是保鑣吧?這樣身分的女人估計是被勒索的目標,請些厲害的保鑣並不奇怪。」杜回覆。
「行吧,那先掛了。」
「我們要到了。」光頭駕駛說,David回頭看向後方其中一保鑣。
那位留著山羊鬍的保鑣點頭,從西裝內襯口袋裡拿出一罐銀色的噴霧罐,對著深藍4人的面罩噴灑白色的霧,4人就這樣癱軟的昏過去了。
一個不留神陳伯儒差點被大卡車攔腰撞上,不得不停在紅燈前,眼睜睜看著奧德賽駛離,他們在玉樹北路靠文誠路右轉,消失在特斯拉的視線。
端倪著四周的景物,可以確定的是進入到泰晤士小鎮的區域,夕陽也進入餘暉,陳伯儒沒等最後2秒的倒數,搶綠燈先行衝刺,進入文誠路後,看到奧德賽停在一幢建築物正對面的馬路上
四周望去只剩下一望無際的產業道路與尚未完成的工地,他先是將車停靠在建築物左側路邊的巷弄裡,將特斯拉熄火。
這棟建築物用灰白色的磚瓦堆砌而成,正面看上去共計六層樓,對外窗戶用的是羅馬劇場風格的外觀,一層樓共6個窗戶,1樓入口卻設置在第二戶,而從2樓開始有裸露樓梯一路搭建到6樓,那種樓梯只有在紐約陰暗巷弄裡才會看到。
陳伯儒快速的拍了張照準備發送給杜時,發現訊號不是太好,傳送速度有些慢,他沒等它跑完,就往一樓入口走去,而這時奧德賽車門拉開下來了另一個保鑣,盯著陳伯儒走進去。
一走進,發現裡頭是間複合式酒吧,接待處擺放了高級沙發,還有幾個掛在牆上的畫作,運用大量深藍色粉刷過的牆壁、檜木色的牆柱,搭配的恰如其分。
電梯在五樓打開,被矇著頭的四個人被推了出來,被指使著往前走,他們正在走入的是間餐廳包廂,四張桌子,只有一位老外坐在最靠角落的那一桌。
一走近後,老外手勢揮揮,保鑣們把頭罩取下,四人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後,吃驚的開著眼前的老外,「真的是你?」,「肯尼?你至於嗎?」
眼前的肯尼,穿著深藍色的條紋西裝,粉紅色的襯衫、酒紅色的西裝褲,將餐巾紙圍在衣領邊,大快朵頤的享受牛排。
大口大口咀嚼的肯尼,忽然放慢節奏,他望著劉微問:「Tell me something」,劉微冒著冷汗直盯著肯尼,還有他手中的叉子,「Does my performance better than the others?」,「是,你一直都是。」大龍忽然接話,「shh, I’m not talking to you」肯尼像個在聽爸媽講床邊故事的小孩,聽到故事被打斷,食指放在嘴唇上要求大龍別插嘴,同時他取下餐巾開始擦拭手指。
「肯尼啊,你搞這一齣是啥意思?找人堵我?把中國人當什麼?去你媽的」劉微開罵。
肯尼將餐巾丟到一旁,緩緩站起,走近劉微,「Wrong answer , Two shots」他緩緩的說,
「我告訴你,我大伯父是出入境管制局局長,你玩完了」劉微接著大聲斥。
這時肯尼笑了笑,表情讓人不寒而慄,這時他從口袋掏出塑膠袋,一個箭步套上大龍的頭,作勢要悶死他,大龍使勁掙脫,因為雙手綑綁,他怎麼掙脫也掙脫不了,他急促的呼吸嚇壞了其他三人,大龍開始發出痛苦的求饒聲,但肯尼仍使力的套緊且身體向後傾讓大龍的喘氣空間減少,他面無表情地做這件事,彷彿天生好手一樣,他望著劉微像是在告訴他,他要置他於死地。
劉微開始撇過頭,故作無所謂,但隨著那喘息聲與哀嚎聲,他已經瀕臨臨界點。
「Last Chance」肯尼說道。
劉微眼神望向前方無神的張望,從平靜轉而起伏轉而大幅度的喘息,他嘶吼:「啊啊啊啊啊!對!有你之後我們才起死回生的,都是因為有你!好不好!」
這句話的音量大到讓肯尼停止動作。
這時肯尼抽走塑膠袋,大龍大口地吸氣,使勁的咳嗽卻癱軟的跪在地上,他大力的喘息,望著劉微的褲管,這時的劉微充滿懊悔、不甘心,兩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肯尼。
「You took my money and fired me, and you’re telling me your uncle was the chief of custom」,「Are you still trying to threaten me ?」
劉微這才明白,肯尼在電話中當時說的,“找你們來談談”,原來是這個意思。
「只是避避風頭,我們總是要低調的不是嗎?」劉微趕緊解釋。
肯尼沒有理會劉微的解釋,走到角落邊將一運動背包拉開,抽出一高爾夫球棍,走近大龍腳邊,雙手將球棍舉高,像是武士刀砍竹子一樣,向下重劈!
嘭,大龍額頭滲出血絲,眼睛闔上暈了過去。
大廳1樓 -
從門口進來,右手邊是辦公室,直行到底有個招牌運用了紫色與白色的拼接寫著「SLOVI」,看起來就是間引人入勝的酒吧,門口沒有人接待,一種強烈的灼熱感,在陳伯儒的胸膛逐漸燃起,一進到這棟建築物,手機訊號更差,沒有時間和杜他們聯繫了,他緩緩的吐了口氣,決定走進那間酒吧。
一進去,先是兩大吧台映入眼簾,臺型採用上下組合的樣式,懸掛的杯具從香檳到紅酒一一陳列,吧台內採用了綠霓虹效果,圓盤高腳椅座落在黑白色的磁磚,吧台坐著一位留著八字鬍年紀看起來超過60的老先生,他先是看著吧台上方那機械式手臂將酒杯遞放在酒保面前,讓其進行調酒程序,在回頭和走進來的陳伯儒對到眼,他再看向酒保,兩人似乎交換了眼神。
旁邊的座位區採用了半圓形的設計,兩個身穿西裝馬甲背心的男性在談話,手臂上刺著蛇的鱗片刺青,一看到陳伯儒走進來,停止了談話,目光焦點注視著陳。
有位女服務生從吧台後方的儲藏室走出來將餐點送給老先生,白色的餐盤裡頭裝了4支雞翅。
陳走到老先生座位旁,刻意隔一個座位坐下,女服務生走近陳,「需要什麼?」,她的服務生制服相當講究,就是拉斯維加斯賭城裡的迷你裙在膝蓋上緣、黑白色馬甲與襯衫的上半身,樸素的馬尾,「一杯普羅賽克氣泡酒。」陳回。
這時旁邊的老先生開始低聲的竊笑,陳伯儒望過去,老先生頂著剩沒多少的髮量,出現皺摺的西裝,還有在左手上的timeX手錶,他注意到陳的注視,他才緩緩止住他的笑聲,「不好意思,這雞翅讓我想起一件事。」
陳伯儒眼神顯露出“到底是什麼事“的神情,看著老先生,老先生察覺了,他先是咬了2口雞翅,啜飲了自己的酒,舉止優雅的再拿起餐巾擦嘴,「你知道嗎年輕人,在美國,有錢的富豪特別怕一種類型的人,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競爭對手?」陳回應,老先生搖搖頭,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國稅局?」,老先生驚訝的瞪大眼,不過仍比著NO的手勢,「到底是?」陳伯儒投降的問。
「前妻。」老先生悠悠的回。
「在美國申請離婚,除了打離婚官司之外,收入好的那一方需要幫收入較低的那一方付律師費,想想看幫對方付清律師費用,最後判決出來你自己的財產再對半分,對富豪來說,這簡直是惡夢啊。」
陳點點頭。
這時女服務生從後台出來,拎著氣泡酒走來,給陳伯儒斟酒。
陳伯儒舉起杯子向老先生敬酒「敬未來」,老先生也興致高昂的舉起酒杯。
老先生乾了杯,忽然補充一句「就像是你給自己雇了職業殺手來把自己幹掉似的。」
陳伯儒笑了笑。
從他進來的門口忽然一鐵門拉下完全封死路口,喀郎的一聲,陳伯儒見狀,搖搖頭。
廚房走出來一位身穿灰色西裝的男性,脖子上的刺青讓人不寒而慄,光頭且沒有眉毛,座位區的兩人跟在他身後,三人一起走到陳伯儒後方。
座位區其中一人,左手藏一串鐵鍊。
「不好意思,本店已經打烊了,跟您買個單。」,灰色馬甲的男性,雙手插著口袋,似笑非笑的看著陳伯儒的背後。
從廚房裡頭走出來的女店員,看到這樣的景象後,立馬轉身回去廚房裡。
陳伯儒再啜飲了一口,端倪著酒杯裡的氣泡,那逐漸上升的氣泡與黃金色的液體,非常滿足的將酒杯放下。
「行,多少?」陳伯儒問。「一杯500.」馬甲男性回道。
「這麼貴?」陳驚訝回應。
「是的,您點的是最貴的酒。」,陳伯儒轉身,從西裝口袋裡拿出錢包,點了5張給光頭男。
馬甲男收下,見到陳伯儒準備將錢包收回去,「啊,不好意思」,陳伯儒停止動作。
「這是一杯的錢,我的部份也要。」,陳伯儒看著他,再掏出錢包所剩下的300。
光頭男伸手取,陳伯儒握住鈔票。
「Kenny在哪?」
光頭男面露兇光,忽然間陳使勁用額頭撞向光頭男的鼻樑,他應聲向後倒。
後面兩個手下,一個拿出鐵鍊纏繞右臂、一個拿著鐵棍,各站在10點鐘、2點鐘方向。
「他媽的!給我滅了他!」在地上的光頭男大吼。
鐵鍊保鑣一個箭步對陳拋射鐵鍊,鐵鍊像是有意識一般的快速纏上陳的脖子,陳左手阻擋,但保鑣一個快進、右腳踹中陳的胸膛,使他往後倒地。
鐵棍保鑣衝上前,鐵棍刺向陳的額頭,他一個翻身,先是絆倒鐵鍊保鑣,一個狼狽站起,這時剛才的光頭男,已經在半空中左轉迴旋踢,俐落的踹中陳的胸口,陳再次往後飛到吧檯內。
黑白色的磁磚地板,撞擊力道還有剛才的踢擊,讓他苦不堪言,咬著牙慢慢再從吧台站起。
流著鼻血的光頭男瞪著陳伯儒,陳伯儒從褲子後方口袋掏出一手套,棕色的皮革設計、關節部分用鐵製鐵環覆蓋,他穿戴好後,甩甩手,看著眼前三個人說
「誰要先死?」
這時候,一男性廚師忽然拿著切肉刀,大聲狂吼著,從後方的廚房衝出來,對著陳背後準備行刺,陳向右後方轉,側身快速貼近廚師手臂,右手扣住手腕,使他無法轉動手腕使用刀,瞬間兩次膝擊腹部,左手抓住廚師頭往啤酒橡木桶撞,刀撞掉了,他再抓緊廚師右手固定角度,用右膝蓋折斷廚師的手臂,廚師應聲慘叫。
鐵棍保鑣跳上吧台,陳順勢拾起刀,刺進他鞋子裡,鐵棍保鑣重心不穩倒下,倒下時面朝內,
陳順勢一拳砰擊臉部。
陳伯儒翻越吧台到走道,光頭男衝過來猛攻,每一刺拳雖快可血氣方剛毫不保留,鐵鍊男在一旁虎視眈眈等待機會切入,陳雖然一邊閃避,可眼神餘光仍注視著他,如果他被鐵鍊套上脖子,那他就完了。
這時馬甲男一個強勢進攻,陳反手用手肘抵檔,阻擋了攻勢,他拾起酒瓶,往已經在甩鐵鍊的鐵鍊男扔去,擊中額頭,陳在衝向他,右手鉗住脖子,鐵鍊男被他一臂扛起整個人騰空,瞬間再往地上重摔。
光頭男拔出插在鐵棍男腳上的刀,追砍了過來,陳一個向後傾,讓揮刀軌跡失誤,手臂靠在陳的左肩,讓刀刺空,這是一種太極的柔性並用。
陳雙手握緊他手臂,順勢過肩摔。
嘭一聲落地,他使勁踩踏光頭男的臉,雙手各抓住馬甲男左手食指中指、無指名跟小拇指,
用力向外扳!光頭男慘叫、全體陣亡。
陳伯儒拍拍西裝外套上的灰塵,往角落的逃生梯走去。
五樓 -
肯尼點了根煙,和劉微坐在一間既像私人辦公室,但對劉微來說比較像是拷問室。
肯尼坐在桌子裡邊,後面有兩扇窗,在劉微的右手邊,是一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隔壁的房間
隔壁的房間裡大龍、Stanley、Tony他們雙手各個被吊起,像是吊燈一樣搖晃。
而David站在窗邊瞪著這一切。
肯尼將桌上的蘋果MacBook打開,畫面上停留在微信商家登錄介面。
肯尼將MacBook轉向劉微,劉微被MacBook的螢幕亮光吸引,而抬起頭。
這時肯尼走向劉,將塑膠繩帶割斷,繩帶一割斷,劉微猛然站起,雙手揪起肯尼衣領,作勢想和他扭打,肯尼:「wow,冷靜冷靜。」,劉微的腹部忽然感覺到什麼東西一樣,停止了動作,肯尼拿著一把左輪手槍貼著劉,他雙手放下,低著頭,肯尼這時候摟著他轉過身,領他看看隔壁房間,這時隔壁房間,走進一禿頂老頭,穿著雨鞋短褲,圍著像是殺豬用的圍裙,手提一桶水,走到房間對面的桌上,將水桶擺上,桌上擺著一支電擊棒。
「我們來談談生意吧。」肯尼陰冷的微笑對著劉微說。
肯尼說完,回頭靠在桌子上,「你到底想怎麼樣」劉微扯開嗓子大喊,
「讓我接管你的公司吧。」劉微回頭看著肯尼。
「公司給你?你殺了我吧。」他走近肯尼,抓起拿槍的右手,抵著自己的額頭。
「來,趕緊啊,趕緊殺了我」,肯尼看著David,露出竊笑,「我們是好朋友,怎麼可以殺你?」,肯尼抽走他的手,他左手拉起西裝衣領,對著邊緣的隱蔽式對講機說「DO IT」
對面的禿頂老頭將水桶往三個人身上潑灑,讓他們三人全身濕透,這時他回頭,拿起桌上的電擊棒,走到Stanley邊往肋骨邊緣放電。
Stanley慘叫、抽蓄、全身不自然地扭動。
劉微目睹這一幕,衝向玻璃捶打,「你個王八」咒罵著禿頂老頭。
「只要你把公司股權transfer,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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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儒很快的走到三樓,四處望了望,空無一人,正想著怎麼到最高樓層時,發現只能走到戶外樓梯才有辦法通到樓上。
他決定走到看似辦公室的空間裡,到了盡頭的門上樓找尋劉微。
一走進辦公室往盡頭的門望去,有人從樓梯走下來,是個戴面具的人,無法從面具看到眼睛,此人戴著雪白風格的驚悚面具,眼瞼的部份有個下緣往下的設計,給人一種哭泣的感覺,下緣則是採用了紅水彩,辦公室裡什麼燈也沒開,那面具像是恐怖片裡的最終boss, 本棟建築物的招牌燈光從旁透進來,此人身著軍綠色大衣,黑色軍靴,肩寬但略顯精瘦,一動也不懂的站在門口,他和陳伯儒對視了幾秒,最後他伸手開門走進來,腳步緩緩的靠近陳。
「你誰?」,面具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前一晚宿醉,隔天一早醒來喝下第一口水的乾澀、粗糙、而因為面具結構的關係,夾雜一點鼻息聲。
「我來找人的。」陳伯儒應答,「樓上已經沒有人了,你回頭吧」面具男說,「我很肯定,上面還有人,半小時前,我要找的人被人帶到這裡。」陳伯儒語氣堅定的說。
「噢,那看來我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那我不能讓你上去了。」面具男回應。
陳伯儒臉色一沉,「是嗎?你真的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嗎?」陳伯儒向前走,面具男撥動外套右擺,露出6釐米雙管散彈槍, 黑色與檜木色拼接,扣在面具男的腰際。
「幹什麼?別動。」,陳伯儒伸出雙手停住腳步,此時外頭的樓梯忽然再度傳來腳步聲,4個人下樓,陳跟面具男暫時躲到桌子下,4個身著西裝的隨扈開門走進,「聽說樓下酒吧那邊半小時沒人回應了,出事了。」,「樓下不是還特別請了職業級的人來看門了嗎?怎麼還守不住?」
四人小跑步,聲音漸漸離開後,兩人再度緩緩站起來,確認安全後,陳伯儒往門口走去,這時面具男掏出了槍,指著陳後腦勺,「樓下的事,是你做的嗎?」,陳點點頭。
「你知道些什麼?」,「他們綁了一個中國人叫劉微,我需要這個人來告訴我一個老外的下落,這個老外叫肯尼。」,面具男聽到肯尼後,槍口不再指著陳,陳見狀慢慢回頭。
「我也在找肯尼,我跟蹤了他三天,但他被一個特殊的保全組織保護的好好的,他睡了不該睡的女人,對方家屬找了我來處理掉他,但現在家屬要他死,你也要他,怎麼辦呢?」
「肯尼也騙了我的委託人的錢,可關鍵是那個姓劉的掌控了大部分的視頻。」陳回應。
「你是說那個中國人?」,「是的,肯尼只是其中一個老外,肯尼拍完的視頻,交給劉處理,如果有人來鬧的就把視頻公開。」陳伯儒說。
「很有意思,那咱上樓吧。」,陳伯儒回頭,「你確定?」,面具男:「肯尼是我的,其他的你自便。」
陳伯儒無奈的打開門上樓,外頭起了風,空氣中可以嗅出一點濕氣。
2人一進到四樓,室內格局忽然改變了,兩人一走進4樓是一長廊,長廊盡頭是天井的設計,兩人走到T字路口,「這層樓沒人,你剛剛是這麼說的?」,「嗯,看起來是這樣。」面具男的語氣沒有抑揚頓挫,沒有起伏。
這時在屋樑上的廣播器忽然響起,一陣麥克風調音後,「有人入侵,所有人現在到4樓來,掃毒、開始掃毒」男性廣播用普通話字正腔圓的說著。
「糟,趕緊走吧。」陳伯儒快速往出口前進,面具男隨行在後。
但盡頭處開了門走進來四個男性,個個拿著開山刀,兩人後退2步,這時他們剛進來入口處再進來3人拿著機關槍。
一行人盯著這兩人。
面具男轉身掏出雙管散彈槍,還有另一把銀身麥格農半自動手槍雙手指著入口處的三人,背對他的陳伯儒盯著眼前四個拿開山刀的劊子手。
「有什麼對策?」陳問。「別礙事。」面具男說。
4個劊子手瞪著陳伯儒,像是非洲大陸上飢腸轆轆的野獸看到體態鮮美的瞪羚誤闖狩獵區,他們身著邋遢,手臂有幾個針孔,看來隨時會殺紅了眼。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那像似歡呼又像是嘶吼一樣,4個劊子手拿刀向陳伯儒暴衝
第一個接近劊子手的陳伯儒是個綁著黑人辮子頭的男性,伸手就往陳的肩窩直刺。
陳左手虎口抓握開山刀,側身手肘重擊胸口和鼻梁,破壞其平衡及視線後,順勢背起黑人辮子男性,當作人肉盾牌,後方三位已拿刀砍向陳,這時被盾牌擋住後,辮子男身中6刀。
陳將其甩開後,小翻滾過去撿起辮子男的開山刀,另一個穿紅色t-shirt的男性怒吼衝過來揮砍,但閃避不及,刀身割中陳的臉頰,他再追砍,陳向後躺踹開中斷他的攻擊。
這時剛才身重六刀的辮子頭使勁站起,拿刀刺向剛落地的陳,陳一個緊急閃避抓其衣領對他眼睛重擊4下。
他才拾起刀站起,紅色t-shirt男跳砍過來,陳伯儒這時心想完了來不及了。
砰!
一槍聲中止了他的動作,一滴滴散落在空中的紅色鮮花,從他胸口炸烈開來,他手上的刀落地,人應聲從空中落地。
是面具男在對面開的槍,是從機關槍幫其中一人被面具男零距離朝胸口擊發出去的,機關槍男胸口已被轟一個大洞,鮮血濺在面具男的面具上,那散落的軌跡,似乎點綴的恰恰好。
最後是一個半禿頭的男性,他先是快衝向陳擒抱腰身後,使勁撞向入口旁邊其中一道木門,陳用手肘使勁肘擊,但仍無用。
禿頭男再次拼勁衝撞,木門最後低檔不住力道,門眉出現裂縫,最後兩人同時落進裡頭的儲藏室,這時陳緩慢爬行,撞擊力道讓他無法喘息,他聽到後方禿頭男已經撿起開山刀,慢慢走近陳。
陳忽然轉身一個抬腿,踢中禿頭男的會陰部,猛然站起,他快速衝向禿頭男抱住頭,膝蓋快速膝擊腹部,禿頭男使勁想揮刀,卻無法動彈。
最後陳一個小跳躍向門口後撤步,雙手提著禿頭男的頸部,雙腳向後伸直,禿頭男身體順著陳在空中拖行,最後脖子落下剛剛門口被破門的裂隙,那尖刺的木頭裂隙,刺穿了禿頭男的喉嚨。
落地後的陳高頻率的喘息,盯著禿頭男從口中吐血到逐漸暈眩,眼神漸漸萎靡反白。
他緩緩站起,這時機關槍子彈開始掃射他這裡,他四處躲避,終於靠近門邊,他開門逃離4樓找到樓梯向上奔跑。
五樓-
一黑髮老外站在辦公室隔間外,看起來等候陳伯儒多時,陳伯儒將已經佈滿灰塵西裝外套扔到一旁,他看著老外,「我們認識嗎?」,「應該不認識。」老外中文發音標準。
「可我知道你開特斯拉。」老外接著說,陳伯儒稍微停止了動作。
「你從靜安就一直跟蹤我們。」老外說著,陳這時才明白,自己早就曝光了。
「因為你們把劉微綁走了。」陳伯儒說。
「劉微?不好意思不認識,我只負責抓人。」老外說著。
「David!」這時隔間裡有個聲音,忽然走出來另一個老外,黑色的髮色向後卷,高聳鼻梁與他那辨識度極高的雙眼袋,讓他看起來歷經風霜略帶一點玩世不恭,不笑的時候就像是紐約布朗克斯區的拉丁後裔,不過他那綠色眼珠子將這一切粉飾太平,他穿著麂皮絨皮衣,深藍色的T-shirt 牛仔褲的穿搭、還有腳上穿的黑的發亮的雀爾喜靴。
肯尼這時從房間走出來,叫著眼前正在和陳伯儒說話的男人,「David」
肯尼望著陳一身狼狽,一臉嫌棄,「Friend of yours?」他問著david.
David:「He’s looking for 劉微」,「Oh really? 你是劉微的朋友?」肯尼用歧視的問句問著。
「你偷了Joyce的錢,還發你們的性愛視頻給她威脅她。」陳伯儒斥責。
肯尼掏出槍,「Who the fuck are you? 」。
陳伯儒沒有半點驚恐,「我啊?我是Joyce的室內設計師。」,肯尼右手指著陳,同時望著David,「設計師?哈哈哈哈哈哈」輕蔑的像是在聽笑話一般,忽然他眼神一收。
「Turn the fuck around and leave now」肯尼指著陳的頭。
這時一紅外線光線出現在肯尼的胸膛。
陳向後看,面具男持手槍瞄準到肯尼的頭,David撲向肯尼,面具男快速擊發,掃過david的西裝墊肩。
肯尼落地後,掏槍對陳掃射,陳跑向沙發掩護,面具男這時換散彈槍,再開一槍!
但兩人壓低身子往逃生梯跑去,陳往前追忽然瞄到旁邊的辦公室,打開門,裡頭是雙手被套緊被矇住頭的劉微,但看著即將跑遠的肯尼,陳陷入天人交戰,這時面具男走近,打開另一個門,看到大龍及助理三人雙手皆被懸吊,「他們是誰?」面具男問。
「就是他們。」陳過來確認後,衝向前解鎖。
15分鐘後,到達1樓門口,面具男拿槍指著劉,劉扶著Tony,Stanley扶著大龍,繞到巷口特斯拉邊。
陳發動車輛,他們將被劫持的4人送上車。
「我們是不是該交換個聯繫方式?」陳走到面具男旁問。
「我們後會有期。」面具男說完將散彈槍靠著自己肩膀。
「多謝你的幫忙,不然當時在樓上我死定了。」陳說著。
「我的任務不算完成,我還要再調查調查。」面具男回應。
「行吧,那我走了。」陳說著。
陳上車後,發動離開,面具男撿起旁邊的玻璃片丟向一旁以免影響道路駕駛。
丟完後一抬頭,發現特斯拉右後輪似乎漏氣.....
「哥們,你哪位啊?」劉微問,「你們麻煩大了。」陳伯儒回應,「大個毛線?公司都被轉讓了,我沒有責任了我。」,「你說什麼?」陳大聲問,「公司都被肯尼那個老外搶走了,我現在啥都沒了,你要帶我上哪去啊?」劉微氣若游絲的問。
陳伯儒咬牙切齒,想著這一週所經歷的,還是沒辦法圓滿解決這件事,氣的猛拍方向盤,這時車內藍芽電話響,是杜盈之來電。
「喂」,「喂!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都,你發生什麼事了,二個小時沒接電話。」杜大罵
「鬼門關前繞一圈,你們在哪呢?」陳伯儒喘口氣回應道。
「你訊號在泰晤士小鎮消失了,我和二崔在這邊挨家挨戶問,保安都要報警抓我們了都!」
「我現在離開了,總之韓總辦公室集合。」,「行,知道了。」
電話剛掛完,一輛黑色榮威(Roewe) i5,從特斯拉左側邊衝撞,把特斯拉從道路撞到人行道上,這時榮威再倒車,特斯拉車輪從人行道下滑到馬路上。
陳伯儒搖頭回過神,一看駕駛是剛才逃跑的David跟肯尼。
David 這時已經換檔,油門跟煞車同時點放,像是F1賽車比賽前測試馬力的油門聲音。
「哥,你們繞過我吧。」劉微大喊。
「我操!」,陳伯儒趕緊踩緊油門,火速離開現場。
時速接近90,榮威追了特斯拉兩條街,忽然消失,「他們還在追嗎?」陳伯儒問,劉微回頭,「不見了。」
陳伯儒決定往滬杭高速公路引道前進,準備離開松江。
這時在儀表板上輪胎的警示燈亮起,輪胎氣壓低,車內開始警示燈聲響不斷響起。
眼見前方20秒的紅綠燈特斯拉沒有慢下來,陳決定一口氣直上高速,這時榮威早已在引道旁埋伏、再次從特斯拉左側大力撞擊!
這一撞,把特斯拉引擎撞熄火,「You are not going anyway !」David大吼,特斯拉被榮威推的無法動彈,車身一步步靠近道路懸崖,懸崖下方是荒廢鐵路和小溪流,特斯拉慢慢到達臨界點,「哥們兒,你醒醒啊」劉微喊道,陳伯儒已經失去意識,碎玻璃滲入他的襯衫,後腦勺滲血。
榮威因油門加速推擠的關係車輪產生的塵土已經吸引路人注意,已經有人打電話報警,特斯拉右側車輪已經懸空,「Shit man you’re gonna kill us all」肯尼對著David大喊。
一個瞬間鐵片的摩擦聲響,特斯拉落下2層樓高的產業道路,榮威超過一半的車身在懸崖口搖晃,肯尼作勢解開安全帶,但車身因為他的動作而加速向前,像個失衡的蹺蹺板,一點一點的往前
「Stay still!」David大喊。
這時附近有輛大型的聯結車快速經過,高速產生的風壓,車身一個上下搖晃、一個前傾,榮威也跟著飛下懸崖,車頭先是撞擊了地面,安全氣囊火速彈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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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呼吸聲、生鏽的血味在嘴角,視線模糊不清。
依稀看見角落邊一閃一閃的黃燈,映照在牆壁...不,是橋墩。
我會不會就此終結死在這了? 起碼讓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這樣應該好一些。
頭好暈...胸口刺痛...對,我剛才好像發生了車禍。
「Who ARE You」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聲音充滿憤恨與不解,像是壓抑已久一樣。
哦,原來是那傢伙啊,那個看起來很會打的老外,撞我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完了..我渾身都動不了,他似乎想爬過來的樣子,可惡 我該不會被撞成殘廢了吧?
不對,我的腳還能動,可是為什麼身體就是...?
老外爬近陳伯儒胸膛,緊緊抓牢,撐起身體,跨坐在陳的腹部。
「你是誰!」老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陳伯儒鼻子大吼。
陳伯儒看著老外憤怒的眼神,同時又被他的體重壓得無法順利喘息,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那個笑是一種滑稽、好像被最終boss擊敗可是好像知道下一次怎麼應付似的微笑。
砰的一聲,老外奮力的揍了陳伯儒一拳。
陳伯儒意識逐漸模糊,眼睛餘光看到肯尼仍趴臥在副駕駛座,David大力抓起他的衣領再用力下墜,重擊頭部。
「Think you can kill me ?」david右手伸向右腳踝皮鞋,掏出一把折疊刀,轉動後刀片出鞘
David:「Goodbye」
砰砰砰!
David的折疊刀滑出手中,胸口跟額頭冒出血跡,他的眼神錯愕與悔恨,雙手垂降、身體往前傾斜,陳伯儒這時緩緩睜開眼,看到David跪在他身上,他伸手將他推開,David順勢倒臥在一旁。
「(是警察開的槍嗎?可是還沒聽到警笛聲,附近有人圍觀了,我得打給二崔他們....我,好累啊.....那是警笛聲嗎,那台榮威是不是要炸了在冒黑煙了)。
陳伯儒漸漸失去意識。
日月行者本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