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滋味，一定要自己嚐過

成長到底給予我們的啟示是什麼？ 我覺得大抵是： 學會控制情緒的波瀾， 學會理性思維， 學會「口所出」能夠慢一點， 讓「腦所思」能夠出來撐場。

想起「情緒」這件事，有個小故事.....。

幾年前， 曾經教過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兩人是一對情侶， 後來，因為高三要升學， 兩人討論之後，不是很乾脆地分開了， 但是，女孩兒一直心情很低落， 常常來跟我談話， 聊著聊著又哭了。 嘴裡不停地嘟噥著： 「我對他那麼好，我幫他帶早餐、整理書包......， 為什麼他要離開我？」 並且，女孩一直想去找男孩， 問個清楚， 為了分手一事，也是糾葛許久。

女孩兒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切， 在旁人聽來，其實並不全然「符合邏輯」， 我跟女孩說： 你對一個人好，是出於自身的自由意願及意志，這是愛； 但，不是對一個人好，就要求對方一定要等值的回報， 有期待的愛，其實是一種情緒勒索， 而且更多的時候並不是「愛對方」，而是「愛自己」， 更或者只是喜歡「被愛」的感覺， 與對方是何許人也？可能毫無關聯。 想來，或許悲哀， 但是， 任何關係能夠「平衡且自在」， 才能長久， 每個人都要能先了解自己，搞定自己； 才能與他人相處愉快。

但是，記得當時年紀小， 在青春少年之際， 在女孩兒情緒高漲的時刻， 這些道理，都像一陣風， 一陣輕飄飄的耳邊風， 進不了耳，便兀自飄散了。

其實，愛情如此，友情如此，親情也是。 常常聽聞長輩說：孩子大了，工作忙了，少回家， 心裏嘴裡很是怨嘆，覺得養兒育女一場空。 我告訴長輩，孩子長大了， 正在人生的路上往夢想奔跑著， 他們還是愛著你的， 只是，有時難免分身乏術， 你也希望，他們更好更快樂， 我們祝福他們健康平安， 我們可不可以把親情昇華為友情呢？

人生往往陷溺在情感與情緒的漩渦中與糾葛裡， 許多時候，我們都「過於著急」， 著急於一切事情要有答案，要有結果。 可，人生有些時候， 答案沒這麼快出現， 甚至，終其一生，都沒有答案的， 就像植物從萌生到長成， 並不是每一株都能順利開花並結果的。

多年之後，女孩兒打算出國讀書， 我們見面吃飯時， 我隨口問問：「你出國，男朋友也去嗎？」 女孩兒帶著笑意回答： 「沒有耶，他有自己的規劃， 我也有自己的夢，不用綁在一起。」 口吻裡，是雲淡風輕的自在， 登時，我眼睛一亮， 心裡想著，哈哈哈！長大了，這女孩。

「歲月」到底是什麼？ 而「成長」又是什麼模樣？ 我想這一切應該就是歲月的模樣， 就是成長的姿態， 它無法躁進，不能躐等。 記憶回到那個午後， 一把鼻涕一把淚， 那個哭著跟我訴說情傷、痛不欲生的女孩⋯⋯。

情緒，往往是人們遇事當下最即時的反應， 並且常常不受大腦控制，直接反射。 控制情緒，不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它需要學習 ，並且反覆練習。 而這一切練習又是必須等待的， 等待時間的漸次打磨。

我想， 歲月就是這樣點點滴滴、緩緩悠悠地， 給我們許多生活的養分及生命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