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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子與狼之女】獵人(五)

餐廳充斥著食物的香氣、劣質酒的臭味，以及人們身體所散發出來濃重的汗酸味；從未消止的叫喊雜合人們吵架、摔破碗盤的聲音，有如垮落的山巒發出的震響；女孩的耳朵被一顫一顫地驚觸著，幾次想遮住太過敏銳的嗅覺與聽覺，卻始終擺脫不掉、也無能擺脫餐廳圍蘊的味道。

無可奈何。畢竟她若是不把眼前滿滿一盤的食物給吃光，簇擁在她身邊的獵人們是不會放她走的。

在不久之前，她原本以為自己又要被人抓去賣了，正陷入深深的絕望；但出乎意料的，這群獵人不僅不打算綁住她，還把她帶來餐廳吃飯。

「今天怎麼到處都遇得到流浪的小鬼啊？而且還是個狼人族女孩！看看你，多吃點，瘦弱得要死！」

「大概是最近來到鎮上的奴隸小孩吧。你沒看她是從那條巷子出來的嗎？」

獵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她則是默默忍受餐廳的糟糕環境，默默吃著意外美味的食物，同時聽著他們的對話。女孩趁著咀嚼食物的空隙觀察這些獵人，她發現，他們的身材異常修長壯碩，完全是今天遇到的那群孩子們的放大版，他們大概全都是本地的獵人。

「我不太喜歡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偶爾熱熱鬧鬧也不錯就是。」

「要怪，就怪當初亂放消息的傢伙！說什麼這一帶藏有罕見昂貴的珍稀野獸……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從來沒聽過這回事！」

「我知道那傢伙，他時常待在外頭的廢棄小屋裡，並且雇了一群外地來的獵人。但我從來沒在野外看過他們，反倒時常待在鎮上，不知道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也許是人口販子。你們也聽說了吧？前陣子黑市被莫名其妙掀得天翻地覆，那些在黑市流通的商品通通逃走，也變相讓人口販賣商有了哄抬價格的機會；那傢伙大概是想藉這機會拐走其它商人帶來的奴隸。畢竟看那群奴隸的樣子，肯定沒被善待過，落單跑出來討食物的奴隸是最好下手的。」

其中一人轉頭看著女孩開口。「看吧，就是這麼危險！下次別再獨自跑出來了。」

「但如果真是這樣，手段也太粗糙了，他們遲早會害死自己；是說，你們都聽說鎮上今天發生的事情了嗎？一個發著閃光、使用古怪魔法的小鬼在街上四處遊蕩，很多人都說受到他的幫助……最近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嘿，聽你這麼一說，該不會是我們剛剛遇到的那小子吧？」

「還以為我眼花看錯……原來他真的在發光？」

「是吧？你們也看到他拿在手上那條繩子了。大概跟那個有關係。」

聽到這裡，女孩內心湧起無法抑制的激動；可她正想起身質問他們是在哪遇到男孩時，一群孩子突然大聲叫嚷著闖進了餐廳。在本來就很吵鬧的餐廳裡，他們的行為一點也不突兀，但對女孩來說卻是刺耳的負擔。其中一名小男孩趁機發出嬉鬧的尖叫，她難受地掩住耳朵。

「爸爸！我們到處在找你們！」

「哦，臭小鬼終於找到我啦？今天上哪玩去了？」那名曾抓住她肩膀的男人率先離開座位，迎接一名小男孩的擁抱。她認出這群孩子，是與男孩玩踢石頭遊戲的當地小孩。

「給你看這個！」

男孩脫離男人的懷抱後，從口袋掏出一塊閃閃發亮的東西──女孩瞪大眼睛，盯著男孩不斷揮舞的小手。沒有認錯，那是跟她與男孩在裂谷撿到的寶石類似的石頭。

「那是什麼？看起來挺有價值的。」

「真是美麗的光輝啊！」一旁的其他獵人嘖嘖稱奇。而女孩則是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沒有。又摸入男孩的披風，想著會不會是不小心塞了進去……也沒有。她再次抬頭看著那石頭，錯愕不已，因為從形狀，從光芒，從偶然閃過、似乎自石頭釋放的「意念」，她肯定，這是屬於她，與男孩的寶石。

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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